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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对苏锦翎多加关照。

他微微一笑,跳下马,行肃剌礼,郑重道:“络戈谢谢这位朋友。但不知这位朋友从何而来,如蒙不弃,请随络戈同回大帐,络戈定煮酒烹羊,感谢朋友的相助之恩”

暮色中,听到那人轻笑:“我的确是要回大帐,却不是同你。”

络戈颜色微怔,却见那人缓缓上前,凌厉如峭壁的面容破开低沉暮色,一侧唇角正高高吊着:“络戈,你不认得我了”

络戈沉眉看了他半天,眸色渐深,终吐出一句。

极低,轻易的便融入这暮色,却是清晰的游到每个人的耳边。

“络耶”

苏锦翎估计自己躺下时已是子夜了。

对于自己这个从黑月亮死里逃生的外来客,草原人民给予了无限的关心和关注,这间小帐篷自她住进来除了送饭送水等必要事物就少有人出入,今晚上却是人流如潮。

立敦可汗赐下一大堆宝物,说是替小女致歉并给她压惊,而络月郡主竟是亲自来了。

挑剔的眼光四处打量,又赶走了前来问询的人,坐在床边,盯着苏锦翎看,那明亮的目光令人分外不自在。

苏锦翎只当她又是来找自己麻烦的,不承想她语气冰冷,依然是高傲之态,然而言辞之间却对她充满敬佩。

“想不到你为了赢我竟是在马身上动手,却差点害了自己的性命。”

“我没有”

彤云受伤,实属意外。

络月根本不容她开口,一摆手制止她:“不过你这种破釜沉舟倒是让我对你刮目相看了。我长这么大,还是头回有人跟我这般较量,我也知道,他们多是碍着我是郡主,不敢赢过我”

“郡主的确是骑术高超,并非”

“行了行了,因为你作弊,纵然跑到我前面了,可也不算赢,再说,你也没按约定取那红绸子跑回来。所以这回不算数,等下次,咱们再比个高低”

见她当即变了脸色,顿觉有趣,忽的凑过来:“你也别担心,到时就怕是有人不肯让你跟我比了”

她瞟了瞟案上堆积的宝物。

苏锦翎顿时有些心惊,不过想到自己仅是一个宫女,立敦可汗应是不会那般抬举她吧可仍是有些不安,想到络戈待自己的种种关爱,不安愈发强烈起来。

然而此刻,络月似是比她更加不安,苏锦翎从她的碎碎念中得知二十年前发生在肃剌草原上的那场惊险。

一个年仅六岁的孩子,为了汗位,竟然对自己的亲生哥哥下毒

嗜血的争斗无处不在,无时不在。

权力,到底是什么,竟能将一个孩子变成魔鬼

思及宇文家族的种种争斗,她忽然心生恐怖,若是宇文玄苍夺得大位,他要如何对待他的手足或许不是他,而是任何一个宇文家族的人,到时他又会怎样且不用看将来,现在朝堂上的暗涌亦是隐着刀光剑影。或许他们如此争斗并不一定是为了那个位子,而仅仅是为了生存。

这一瞬,她仿佛忽然明白了宇文玄苍的安排若是一切均来不及而让宇文玄晟顺理成章的登基,他自身尚且难保,又如何保得了她将她安排在皇上身边,便是为她想的最好的法子,而她却误解了他的苦心,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给他,不过,他这人向来是不屑于解释的,就像他用心头之血为她铸就白玉莲花,若不是她侥幸发现,他怕是就要瞒她一辈子

心底波澜涌动,而络月郡主依然在喋喋不休。

“其时我还没有出生,这些事都是老人们跟我说的。络耶被他们称为魔鬼,逐出草原,我们都以为他已经死了,却不想”

络月双手交握,紧了又紧,忽然道:“这些日子你要小心点”

她一怔,方要问个明白,却见贤妃进了帐子。

311一夜温馨

此番皇上于众妃嫔中只带了贤妃出行,一路上要隐瞒病情,所以御驾连贤妃也不得靠近。华云山祭天,贤妃留在斋宫祈福。到了肃剌,则整日由可敦陪伴。而苏锦翎又被单独安置,享受“贵宾”级待遇,所以少有见面,今日受了惊吓,贤妃特来探望,让人更觉得苏锦翎的身份非同一般。

说是探望,也不过是寒暄几句,经了被设计给皇上侍寝却极力逃脱一事,二人之间生疏了不少。

片刻后,贤妃只言乏了,由严顺等人扶着离去。

苏锦翎也累了。

一日的折腾与耽惊受怕,导致她躺在床上亦觉得像是骑在马背上颠簸。

彤云受伤了,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她是为了取胜而出此下策,只有宇文玄铮担心他冲动遇险,他被打晕又喂食了蒙汗药直到她回来才昏昏醒转,摇摇晃晃却是惊喜万分的迎上去,可是查看彤云伤势后忽然脸色一变,转身跑了。

他定是知道了什么,只不过真相还是留待明天去问吧。

吹熄了灯,她打了个呵欠,眼睛刚一闭,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蒙中感到有人上了床,将她搂入怀中。

心下一惊,当即醒来,正待呼叫,忽的闻到一股淡淡的甘甜之香。

怔忪间,已是眼底一热。

拼命推他,他却抱得更紧。

她抽泣一声,死死咬住袖口,半晌方道:“王爷是来责罚奴婢吗因为奴婢至今未完成王爷布置的任务”

虽知他的苦心,可是这些日子的视而不见不闻不问又算什么他不是要与她划开界限免得皇上生疑而误了他的大事吗既是如此,为什么还要来找她

“我不是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

紧箍在身上的力骤然加大,肩头亦被他咬住,狠狠的。

放开,再次抱紧她,怀抱轻颤。

终忍不住哭起来,哭声细细碎碎,自紧咬的被角游出。

他抚着她的背,温凉的气息洒在耳畔,偶尔游出一声叹息。

“玄苍,咱们什么时候离开这我不想在这待着了,我好怕,我有时做梦会梦到你们都走了,只把我一个人留下”

心口一痛,眼底微烫。

他不是不知皇上的心思,确切的说,是每个人都知道要用苏锦翎来与肃剌和亲,只单单瞒着她一个,可又瞒得了多久她就算再毫不知情,也有所察觉了。到时圣旨一下,大局便定,他要如何带她离开而且皇上现在和亲的心意很坚定。他没想到皇上会做此打算,他只知道定是他们对苏锦翎的极力维护才让皇上下了这样的决心。

“看来,这苏锦翎真不能死啊,朕还是头回看到你们兄弟几个这般齐心协力但若是有朝一日,兄弟反目,会不会也是因了她”

早在那时,皇上便已做了决定,只可惜因了太多的事贤妃以苏锦翎的性命加以威胁皇上突然发病太子的志得意满华云山祭天他竟是把这潜藏的危机忽略了,亦或许他太相信皇上对苏锦翎的感情若是皇上不看重苏锦翎,怎么可能几次三番的隐在幕后做壁上观而让他们去救助她可他怎么就忘了,在皇上心中,江山才是最重的,即便连慈懿皇后的屡屡规劝亦不能阻止他开疆扩土的豪情。

以江山为重的皇帝才是千古圣君。

他一直是这样认为的,直到遇了她他开始思考,鱼和熊掌难道不可兼得

她曾调皮对他说:“那就养一只会捉鱼的熊喽。”

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