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早早的回来了。
她像以往一样的心照不宣,于是他的窃喜继续升级,却不料
她拜托福禄寿喜看房子。虽然现在帝京不少人靠买卖房产大发横财,然而他却没法认为她是想发家致富,她不过是想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我吗
忽的一笑:“皇叔不大喜欢花,所以熙安府冬天也没什么好景致,待你搬过来后,我让人移几株梅花过来”
“搬过来”
“是。皇叔去时曾让我将那块龙凤羊脂玉交给你。那是掌控熙安府的凭证,皇叔已是把整座熙安府送了你,今后”
苏锦翎急忙拿出那块羊脂玉:“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既是给你的,自然要收着,你若想还,又要还给哪个”他淡淡一笑。
还记得那个初春的晚上,病入膏肓的老人拉着他的手,将这块羊脂玉放在他手中:“玄逸,皇叔怕是无法看到你风光大婚了。这块玉,就送给你当聘礼,娶那姑娘”
白雪刺目,眼角微涩。
“可是”
“可是熙安府今年没有什么准备,依你的身子若是现在搬过来怕是受不住,不若等到春天,或者再迟些,到时我派人来帮你收拾”
手中温润的玉不知何时变得冰凉,但见他已向前走去:“别处的房子未必安全,你搬来这,有人照应,我也”
她怒极,将玉向他掷去,返身跑开。
然而只动了一步,便被他拦截,抓住腕子,笑意淡淡:“这又是怎么了”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只想拼命摆脱他。
“但凡你想做的,我都会帮你做到最好,而我答应你的,绝不食言”
她自是挣不开他,他的手始终扣在她的腕上,然而那掌心却不复温暖,而是冰冷僵硬。
她被他带回府中。
在下人眼中,他们的王爷和王妃依然恩爱非常,相敬如宾瞧,晚膳时,王爷特别嘱后厨炖了补血养颜的红枣雪蛤汤。王妃看似胃口不好,王爷笑眯眯的连说带劝的哄她喝了大半碗。此等恩爱,羡煞旁人,王爷当真疼王妃疼得紧呢。
然而只有苏锦翎知道有什么不同了。
这一晚,他没有来。
她一直醒着,即便不想留心,然而外面的动静却固执的钻进耳朵,敲动心扉。
属于冬夜的各种声响交错低微,而风拂动窗外风铃的叮叮声格外明晰那是宇文玄铮用从南边带回的璞玉制成,形状各异的玉片连成一串,早就说要给她的,却不想做了她的新婚贺礼。
她听着玉片叮叮铃铃,悦耳又孤寂,每一回额外的声响都让她陡然望向门的方向,然后迅速闭上眼。
然而门一直掩着
一夜无眠。
早膳是一个人用的。
虽然早膳因了宇文玄逸要上早朝,所以大多是一个人在用,然而今日却是那么的索然无味。
秋娥俨然是她身边的大丫头了,细心体贴得把本就冷淡沉默的樊映波衬成了摆设。
她唧唧呱呱的小嘴不停,好像晨起的小麻雀。
自是因为王府不比皇宫规矩严谨,说错了话就要掉脑袋,清宁王为人和善,应是不会随便就罚人的,关键是她现在伺候的可是王妃,整个王府,除了王爷就是王妃最大了,而且谁不知道王爷最疼王妃她自是可挺直腰板,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于是把憋了几年的话统统倒出来,有的小丫鬟说她即便是睡觉都口不停歇。
她正将一碗银耳蜜汤端到苏锦翎面前,使足了手段想让主子喝下去。
王妃今天是怎么了这早膳都快吃到中午了。
“这银耳极是养颜,王妃若是喝了”
门“咣”的一声开了,一袭桂子绿齐胸瑞锦襦裙的之画立在门口,满脸肃然。
“之画姐姐,你难道不会敲门吗这可是”
“出去”
之画淡淡的一句就把秋娥的后半截话堵在喉咙里,她声音不大,却有着不可违抗的威严。
秋娥立刻看向苏锦翎,却得了句:“你们出去吧”
“王妃”
这之画是什么人她自是清楚的,虽然在府内没什么名分,却实是管家之职。她虽伺候王爷在先,不过下人就是下人,主子就是主子,哪有下人到主子房里耍威风的这分明是跟王妃过不去。定是看王爷待王妃极好心里不平衡。虽是个管家,可是平日里极少到王妃这边请安,见了面也不咸不淡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主子呢,如今又蹬鼻子上脸,王妃今儿若不杀杀她的邪气,保不准要被她压了一头去。这王府就是个小皇宫,若一朝被人踩在脚下,今后就永难翻身了。可是
“你们先出去吧。”苏锦翎再次重复:“顺便把这些都撤了吧。”
她只得照办,走到之画身后,恨恨的做了个鬼脸。
“现在人都走了,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说实话,苏锦翎对宇文玄逸少时在宫中受的苦难略有耳闻,自是也略略知晓了这位之画。
她对之画怎么说呢大部分感觉是敬重,无论是年纪还是她对清宁王的忠心,还有一部分之画毕竟是他的女人,所以,心里总是有点难以言说。而且,既然是清宁王的女人,看着自己的男人娶了别的女人,心里应该不会很好受吧。
所以,她尽量避免和之画接触,而之画好像也很顾忌她,于是她经常看到之画虽是迎面走来,却很快又转了别的方向,实在避无可避,见了也没什么好脸色,那眼神活像在看一个贼。
只不知今日她突然来到暖玉生香,又摆出这么一副气势,到底所为何事
之画见人退了,方曲了曲膝:“之画给王妃请安,王妃吉祥。”
同样的话,她的声音也算圆润,然而说出来却如房檐下的冰棱,硬邦邦冷冰冰的,就连行礼的姿态也十分僵硬。
苏锦翎故作不觉:“之画总管以后不必给我请安了”
之画自是带着气来的,听她如此说话,还以为她是恼了,心中大快,却装作无知道:“之画有什么做得不妥惹王妃生气了吗”
“那倒不是。我在宫中时就听说过之画总管,知道王爷自幼年就得之画总管的细心照拂,而王爷幼年并不得志,之画总管全没有像其他宫人一般拜高踩低,而是跟随左右,不离不弃,仅是这份忠心就让锦翎分外钦佩。现如今又掌管整个府中的事务,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为王爷分忧解难,任劳任怨,更让锦翎敬重万分,所以之画总管若要给我请安,锦翎却是受之有愧了”
不能不说,之画明显的从这番话听出了她的不悦,然而却也有几分诚意,而且她虽身为王妃,却始终没有以“本宫”自称,如此
“之画代为管理府中事务,是因为王爷一直没有娶亲,如今王妃嫁到,之画会将一切事务交与王妃”
“不必了,”苏锦翎淡淡一笑,思及昨夜的清冷,不禁心下黯然:“反正我”
之画探寻的目光瞟了过来,她急忙收回“待不了多久”这半句,转而道:“但不知之画总管今日到此所为何事”
之画想到今日来此的因由,不禁怒从中来,瞬间驱赶掉了对这位王妃生出的半星好感,努力压制情绪道:“王妃昨夜睡得可好”
苏锦翎垂了眸子:“还好。”
“王妃可知王爷昨夜宿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