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急接了酒盅一饮而尽。
福禄寿喜一路举着清宁王府的玉牌才制止了这场混乱,那群人方知眼前这个秀色空绝的美人竟是清宁王妃。
可是清宁王妃为什么会来这种地方莫非
京城彩韵里可是记载过清宁王府“后院起火”一事,人都道这位王妃极是善妒,虽是暂时容了帝京第一美人在府,却不知那徐姑娘在府里是如何的受气呢,否则怎么过了这么久还没个名分今日抱月楼七美开苞,清宁王亦恰好在此哈哈,怕是有好戏看喽
苏锦翎杀出重围,脸色已是煞白,浑身都在打颤,而经了福禄寿喜的指点,发现瑞王就在前方,与一群衣香鬓影左拥右抱,却单单不见宇文玄逸。
怀疑的看向福禄寿喜。
福禄寿喜又是挤眼又是比划,终于让她明白,原来正对着她的那宛若七色彩虹般装扮的女子所包围的中心,就是
指甲陷进掌心,唇角却挑起笑意,一步一步,稳稳的走过去。
不知是嬉戏间发现了异样,还是人对危险有种天然的敏感,宇文玄瑞忽的回了头,而后脸色大变。
苏锦翎还是苏锦翎,浅碧色的襦衣罗裙,单几朵淡粉淡紫的木槿花疏疏的缀在腰带上,极是柔美别致。头上依然只绾了斜髻,以白玉簪固定,再无其余装饰。虽则清淡,然而在这样罗绮成堆珠翠满眼中却是无端端的吸引了人的目光,再难挪移。
他很少见她笑,而今那唇角翘得极是好看,眼底水波莹莹,衬着四围的流光点点,整个人就像一泓水般清透可人。然而,眼波微动间,却有着那么一股子杀气凛凛,令他蓦地打了个寒战。
苏锦翎笑意微微,一瞬不瞬的看着那七色彩虹,但见彩虹划开,一个女子娇滴滴的叫了一声,仿佛滑倒,而一只极优美的手只轻轻扶了下她的腰,她便咯咯笑着倒入那人怀中。
眼角一跳,却是笑得更灿。
而那人亦在此际看到了她,神色微有一怔,却也笑了。
那笑容风华绝世,当即迷了那小女子的心神,拈了桌上的酒盅,颤颤的喂到他唇边。
他却恍若未见,只一瞬不瞬的看着前方,笑意愈深。
此际,整张大桌的人都发现身边来了个不速之客,还是个生得极美的女子,不禁面面相觑。
宇文玄逸怀中的女子有些不忿她本是今晚的花魁,一向是人所瞩目追捧的人物,是卯足了劲要跟了清宁王的,怎奈这个女子一来,虽未言语,又是笑着的,却是无声无息的打乱了她的所有部署。
当即忘了往日的训诫,极不淑女的一拍桌子:“你谁啊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若是戏花台的人,也请改日再来砸场子”
宇文玄瑞扇风大作将眼神扇得乱飞,口唇翕动,嘤嘤嗡嗡的声音却是扇入了每个人的耳中:“那是清宁王妃”
那女子一怔,急忙跳下地:“小女子给王妃”
“不必了,”苏锦翎微微一笑,仔细看她一眼:“姑娘果真生得极好”
宇文玄瑞收了折扇,起身打哈哈:“弟妹今日怎么这般有雅兴”
“不过是听说抱月楼有了喜事,前来瞧瞧热闹”
“哦,这样”
宇文玄瑞不停的拿眼觑着宇文玄逸,却见清宁王一直含笑望着苏锦翎,心里不禁暗自叫苦。
“这就是今日那七位姑娘吧”苏锦翎一一看去,面带笑意。
那七个女子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福身施礼:“给王妃请安,王妃吉祥。”
笑意粲然:“果真是知书达理,秀外慧中。但不知今日的花魁是哪一位呢”
话虽如此,目光却定在先前那位嚣张的女子身上。
那女子只得出列,再一福礼。
“真是不错,只不知姑娘今晚花落谁家呢”
那女子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瞟向宇文玄逸。
宇文玄瑞急忙开口:“这个还没开始呢。要不弟妹先坐下,咱们一同瞧瞧热闹”
“我还是不打扰各位的雅兴了。不过姑娘既是有意于王爷,稍后若有人出的价高过王爷,岂非”
那女子顿时面露急色。
“不过姑娘也不必担心,有瑞王爷在此,断不会让姑娘花落别家”
“那是,那是啊,不是弟妹,你听我说”
“我知道瑞王爷与我家王爷感情深厚,自是要成人之美”
“哎呀,弟妹,不是这样子”
那女子急忙跪下谢恩,其余的女子则面生嫉色,苏锦翎皆看在眼里,微微一笑。
368守身如玉
宇文玄瑞已是脸色大变,未及开口,便听苏锦翎道:“瑞王爷富甲一方,乐善好施,该不会忍心看到这些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抱恨终生而我家王爷也要身受左右为难之苦吧”
“弟妹,你听我”
“既是如此,瑞王爷何不提前将这些姑娘打包送给我家王爷,也算全了兄弟的情意”
“打包”
“还有啊,既是我家王爷极喜欢这抱月楼,瑞王爷也经常请我家王爷来此小坐,这丢出去的银子总归是归了别人,瑞王爷纵然再财大气粗也不好如此破费,不若索性买下这抱月楼”
其间夹杂了宇文玄瑞“啊”的一声惨叫。
“如此一来,无论是姑娘们还是这每日入账的银子,都是自己的。只不过我看这楼里的姑娘似是都很属意我家王爷,瑞王爷与我家王爷又兄弟情深,定是不忍夺人所爱,所以不妨将这楼也送与我家王爷好了,就权作是清宁王府添人进口的贺礼了”
宇文玄瑞只有喘粗气的份了。
“区区一座抱月楼,对瑞王爷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不足挂齿,却是全了兄弟的情谊,更得了急公好义的美名。瑞王爷,你说是也不是”
宇文玄瑞咬着牙,用力点头。
苏锦翎怡然一笑,屈膝施礼:“那我便在此谢过瑞王爷了”
宇文玄瑞摆摆手,支了额,欲哭无泪。
苏锦翎装作不见,只道:“不打扰各位雅兴了,告辞”
眼尾淡淡的扫过宇文玄逸自始至终,他只是笑盈盈的看她,不发一言。
苏锦翎垂了眸子,施施然的走了。
“王爷”
那个花魁一声惊呼,却只捞到宇文玄逸的一角袍袖,而即便是那一角,亦无声的从指间滑落,不留半分痕迹。
“你跟上去干什么”
福禄寿喜一把揪住秋娥,恨声道。
于是秋娥只得与两旁的人一样,看着王妃远去,看着王爷跟着王妃远去。
出了抱月楼的门,黄昏的风带着夕阳的甘甜冲走了沾在身上堆积在心里的厚重的脂粉香及酒水之气。
苏锦翎不禁深吸了一口,狠狠吐出胸口的污浊,却是咬住唇,咽下喉间酸涩,迈步上前。
车马拥挤,各种华贵,她已是认不出清宁王府的车了,偏在此时,楼内传出锣鼓丝竹之声
竞价开始了
眼前顿时一片迷蒙。
一刻也不想停留在此
急步离开,根本没有注意到那浅碧缕白银的轻罗长裙飘起时刮在了一辆马车的车轴上,划破了一道口子。
她不认得回府的路,只是挑僻静处走,路上每个人都目光可疑,难道是在笑她泪流满面吗
不知不觉的,竟来到一条河边。
夕阳的余晖点在起伏的碎浪上,铺开一片金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