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却别有深意。
她听了他的嘱咐,一动也不敢动,但见他走到跟前,未及她开口,便把她抱在怀中,那怀抱是冰一般的冷。
“怎么了”她有些不安。
“没什么,咱们回去了。”
环住她的腰,头也不回的往前走了。
她倒是回头张望,但见那人依然对这边笑着,而后徐徐转身,那月亮便渐渐变淡变小,化作一缕光,隐回密林深处。
“那人是谁”
“你猜”
一个名字在她心间滚动,可是怎么可能呢广陵王已是三百多年前的人了,莫非这世上真的有什么长生不老如若不然,他们便是见鬼了。
宇文玄逸很奇怪,自遇了那人以来就情绪不高,自顾自的想着心事,她也不便发问。
好在没走几步,忽然听到马嘶声,抬了眼,便见马车就在前方,与此同时,深黯的密林忽然一下子消失了,呈现在他们眼前的仍旧是一片林子,所不同的是树木稀疏,依稀可见北江就在不远处。
此刻天色已暗,风自江面刮来,阴森森的冷。
苏锦翎不知道那人到底同宇文玄逸说了什么,搞得他心事重重,一路无语。
她在车厢里冥思苦想了半天,也未得结果。
昏昏欲睡之际,忽听得车外发出一声惊叫。
是福禄寿喜。
“王爷,你可回来了”这声音竟还带着哭腔。
苏锦翎撩了窗帘,却不期然的对上一双冷锐的眼。
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他怎么会在这
宇文玄逸扶她下了车,福禄寿喜欢天喜地的扑上来:“王爷,王妃,你们上哪去了小的都急死了”
不仅是福禄寿喜,府中下人但凡听到动静的都跑了过来,个个或释然或惊喜或眼泪汪汪。
她有些奇怪,这到底是怎么了
宇文玄苍默默的看了她一会,一言不发的走了,身后还跟着一大队随从。
福禄寿喜跟在后面千恩万谢,转身已是热泪盈眶:“王爷王妃失踪了七日,煜王已是带着人把帝京都翻遍了”
什么七日
苏锦翎大吃一惊。
回头却见宇文玄逸一脸镇定,仿佛一切已是意料之中。
“玄逸,你是不是说过,以后有了什么事,我们一定要及时说清楚,以免不必要的误会”
夜深人静,苏锦翎偎在他怀里,望着眼前的黑暗。
奇怪,她好像有些能看到他了,虽然似蒙着层雾,但是她能看到他睁着眼睛,对着承尘出神,卷长的睫毛一瞬不瞬。
他的指正爱抚的揉捏着她的耳珠,听到她的问话,指下一滞:“你要我说什么呢”
“就是为什么自那个人出现后你的心情就不好了”
她索性伏在他胸口,认真的看他的眼睛,见他半晌不做声,气恼的咬了他的下颌一口。
他笑了,抱住她,亲了一下,然后开始解她的衣襟。
“我不要,你还没回答我”
她搂着他的脖子撒娇,心里却开始不安一定是很重要的事,否则他怎么这么反常
可是他要和她说什么呢
幻境中所遇之人的确是广陵王。
他也没有想到这世间果真有长生不老,更没想到广陵王竟然是“福地洞天”的主人。
原来福地洞天是与他们所生活的地域并行的一个空间,无缘者,终生不得见,有缘者,触手可得。而且心有多大,这片天地便有多广,可实现许多难以实现的愿望,堪称人间仙境。
他大喜过望。
若是苏锦翎可以在福地洞天待上一段时间,一切疑难杂症均可不药而愈。
435别来无恙
可是广陵王却说只能让他们其中一个留在此地,而且终生不得相见。只是他希望留下的并不是苏锦翎,因为她在另一世一息尚存,本不该出现在这个世间的,也不会被福地洞天所接受,而自己则是福地洞天选定的下一任主人
虽然福地洞天美如仙境,留在此地可以长生不老,可是没有了她,即便与天地同存又有什么乐趣
他拒绝了。
然而广陵王只微微一笑:“你终是会来的,神境的抉择没有人能够更改。你与她今世的缘分即将终止,你留在这,或许可以等待她的来生”
那一刻,他忽然希望世间并没有什么福地洞天,一切不过是山精鬼魅扰人心神的幻觉。可是当他走出幻境,他惊见苏锦翎两鬓的银丝竟在不知不觉中转为黑色
福地洞天果然神力非常,苏锦翎仅是在附近待了片刻,就已经受到福泽恩惠了。岂止是她,他这些日子损耗的功力也骤然恢复了。
这便是意外之喜吧,然而广陵王最后的一句恍若谶语,一次又一次的敲在他的心上。
缘分即将终止是什么意思
他不敢想,他只能紧紧抱住她,不停的吻她。
他的力道有点重。夜光中,她的皮肤上很快浮起数点深色,却始终不肯呼痛出声。
“玄逸,到底怎么了”她已是觉出异样了。
“锦翎,别离开我”他把自己挤进她的狭窄,感受她柔软的包裹,却挥不去心头的恐惧:“无论怎样都别离开我”
“你说什么呢”她努力承受他的力度:“我们不是说好了要永远在一起吗对了,我的眼睛好像能看清东西了”
他动作一滞
她看见他的眼中竟是现出惊恐。
“玄逸,你”
他忽然抱住她:“锦翎”
“玄逸,到底发生什么事就不能跟我说吗”她环住他颤抖的身子:“你这样,我会胡思乱想的”
抱紧她:“别胡思乱想,你只需记得,无论何时我都不会离开你,你也不要离开我”
苏锦翎听得迷糊,却也来不及细想,因为他已经大力冲击起来。
他从未有这般疯狂过,她几乎有些害怕了,可是她知道,他心中的恐惧,远胜于她。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神志渐失,当飓风般的感觉再次席卷了她,她发现那冷意又游丝般潜了过来,在她心上轻轻的刺了下
一袭雪色的长袍如幽灵般向前方的黑暗飘去,长长的冷冷的影子斜斜的折叠在上方的石阶上,于两侧昏暗的灯光下抖动。
笔直如枪的守卫者见了来人,当即行军中礼,却统一的鸦雀无声。
直到他步入黑暗,又走入另一片昏沉中,方有一狱卒模样的人走上前来,恭恭敬敬道:“王爷。”
“嗯,今日如何”
光影微移,来人仿佛沉在暗淡中,唯一双眸子清晰无比,映着烛火的微光,冷锐凌厉。
“都按您吩咐的准备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