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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良正将双腿搭在案上,斜靠着坐榻,品味着县衙中所藏的陈年美酒。

左右周仓与胡车儿扶刀分列,堂前两排虎卫营的亲军肃然而立,森然严肃之状,却与颜良的漫不经心截然相反。

那一线看似轻闲的脸庞间,那深邃的眼眸,却流转着一种不凡的光泽,锐如鹰隼的目光下,仿佛有种洞察一切的智慧。

脚步声响起,张允被几名虎熊之士架了上来。

左右两排亲军士卒,一双双怒睁的目光,齐刷刷的射向张允,只把这位刘表的外甥看得是毛骨悚然。

惊恐之下,胸骨断了几根的张允,只得捂着胸,低头战战兢兢的站在那里。

周仓见状,怒目一睁,厉声喝道:“大胆俘囚,见得我家将军,焉敢不跪。”

被周仓这么一喝,张允浑身跟着一哆嗦。

尽管心里畏惧,但张允却犹犹豫豫,并没有向颜良下跪。

堂堂张允,荆州牧刘景升的外甥,出身大族的名流公子,却向一个寒微出身的武夫屈膝下跪,这若是传将出去,张允的名声何在,刘景升的名声何在。

张允不愿受此“奇耻大辱”,却又不敢公然反驳,只好低着头默不做声,装起了哑巴。

闲品美酒的颜良,自然知道张允心里在想什么,他当然也知道,张允是将向自己下跪,视为对他高贵身份的一种莫大耻辱。

颜良嘴角掠过一丝冷笑,要知道,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看这种没什么本事,却又自诩出身高贵的家伙向自己低头。

一口酒饮尽,颜良淡淡道:“不跪是吧,好啊,来人啊,把这厮拖出去喂狗。”

令下,左右亲军汹汹而上。

那张允却是吓得神色瞬间惨白,那份对身份的自恃只维持了一瞬,接着便想也不想,腿一软,“扑嗵”一声便跪了下来。

前番颜良也用同样的手段对待过袁谭,那位袁家大公子好歹在被一顿暴揍后,方才对颜良屈膝,而今这张允,只随口那么一吓唬,马上就吓得服软,相比之下,袁谭倒还有几分骨气。

颜良冷笑一声,摆手示意亲军退下。

“张允,如果本将没有记错的话,你家刘使君可是跟本将会面盟誓,结为了盟友,而今他却趁着西凉军入侵之际,趁机发兵攻打本将的城池,他这个盟友,还真是不够意思啊。”

颜良语言戏谑,但语气中的寒意却愈浓。

张允额间滚汗,讪讪道:“这个那个我家主公也是也是一时为小人所惑,才做出了这糊涂的决定,将军大人有大量,还请还请多多见谅。”

“原来是这样。”

颜良神色渐渐缓和下来,却是笑道:“原来刘公是为奸人所惑,这就难怪了,我还想呢,以刘公的为人,岂能做这等背信弃义之事。”

听得此言,见得颜良的态度变得宽和起来,张允紧绷的心情渐渐松缓下来,还以为颜良当真不计前嫌。

“倘若如此,那我岂不是有全身而退的希望”

张允的心情顿时大振,忙是笑呵呵道:“将军如此胸襟,当真让末将佩服之极。末将回到襄阳之后,定把将军的这番大量向主公转达,末将想主公必会幡然醒悟,与将军重修旧好,我们两军便可齐心协力,共抗外敌。”

颜良暗笑,心想这厮还真是天真,以为自己是这么好糊弄的。

心中讽刺,面上颜良却佯装高兴,“既是有劳张将军辛苦一趟,去襄阳向刘公转达本将的几句话,还有本将的一份礼物。”

礼物

张允一下就对颜良的举动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我家主公背盟,发兵攻打了你颜良,你反败为胜,不计前嫌也就罢了,还要送礼物给我家主公,这跟你颜良的先前的风格,也太不一样了吧。

张允心中狐疑,面上却讪讪笑道:“将军客气了,都是自家人,何需送什么礼物。”

“要的要的,礼尚往来嘛,刘公对我这盟友这么够意思,我当然得回份小礼,聊表心意。”颜良很是执意。

张允摸不透颜良心思,只好佯装一番客气后,问道:“不知将军打算送什么礼物,太贵重的话,我家主公可受之不起。”

颜良嘴角露出一丝诡笑,“这件礼物一点都不贵重,而且就在张将军的身上。”

“我的身上”张允一头雾水。

颜良手一指,缓缓道:“本将的这件礼物,就是张将军你的耳朵。”

张允愣怔,一时不明白颜良什么意思,心想这礼物跟自己的耳朵有什么关系。

便当他茫然时,颜良的脸色却陡然冷峻起来,厉声道:“来人啊,给本将把张允的耳朵割下来。”

第一百三十二章四方震惊

颜良突然翻脸,要割张允的耳朵。

张允一下子就懵了,怎想前一刻颜良还和和气气,后一刻竟然要割自己的耳朵。

“颜将军,末将有何失言之处,还望将军恕罪,请将军手下留情啊。”

震怖之下,张允急是大叫着求饶。

颜良却视若不见,拿起酒来闲品时,向周仓瞪了一眼。

周仓等尚在茫然之中,皆在想着颜将军为何对这个姓张的如此客气,这可一点不似将军的作风。

茫然中的周仓,一下子给颜良瞪醒,眼眸中立时迸射出冷残的杀气。

当下周仓将袖子一挽,几步下得堂前,碗口粗的手臂将挣扎的张允死死按住,抽出刀来,如宰猪似的狠狠就是一刀下去。

“啊”

杀猪般的惨嚎声中,张允的左耳已被周仓割下,没了耳朵的伤口处鲜血淋漓,只把张允痛得是哭天喊地。

看着堂前痛叫的张允,颜良面色阴沉如铁。

“你回去把这耳朵交给刘景升,告诉他,汉水以北的诸县,本将勉强收下,就当对他背盟的惩罚,倘若他敢再生异心,本将要割的就不再是区区一只耳朵。”

颜良这一字一句,字字如刃,只令左右这些杀人如麻的虎熊之士,亦为之震肃。

演义中,官渡之战曹操在攻破乌巢时,就曾把袁军俘虏耳鼻割下,放归给袁绍,以震慑袁军的人心。

颜良如今割了张允的耳朵,正是借以来震慑刘表之心。

失了耳朵的张允,捂着那血淋淋的脑袋,又是痛又是惧,吓得是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颜良赖得再多看他这副窝囊相,便向周仓使了一个眼色。

周仓便将那只血耳扔给张允,喝道:“还不快拿了耳朵滚蛋,还等着若恼了将军,连你裤裆里那玩意儿也割掉不成”

周仓这般一喝,那张允吓得几乎魂飞破散,哪里敢再有迟疑,赶紧捧着那只断耳,连滚带爬的逃离了大堂。

颜良看着张允狼狈不堪的逃离,却只冷笑一声,继续品那杯中的美酒。

襄阳。

夜色将晚,灯火通明的州牧府中一片慌乱。

端坐于首的刘表,脸色如霜打了的茄子一般难看,座下的文武诸吏,则个个脸色惶然,彼此议论不休。

不久之前,襄阳方面刚刚收到来自宛城之战的最新情报,那一则西凉军大败的消息,令整个襄阳都陷入了震惊之中。

那可是四万之众的西凉铁骑,天下间最强大的军队,即使是夺取许都的袁绍也心存畏惧,不敢擅自发兵进攻关中。

这样一支几近于神话般的军队,却被颜良给击败,而且还是处于绝对的优势之下被击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