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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六万张嘴,孙权只能不远千里,从吴地运粮前来柴桑。

方今已是夏末近秋,眼看着秋粮收割在即,这六万将士无法散兵收割粮食,再加上运粮征调的青壮劳动力,如此耗下去,江东今年秋收必然将受影响。

无奈之下的孙权,终于认清了事实,遂只留鲁肃等率万余兵马守柴桑,自率五万大军撤还江东。

孙权是意图让鲁肃重建柴桑,从别郡迁民填充,逐渐恢复柴桑的经济,待来年后孙权再重新率军征伐荆州。

孙权的心思,颜良自然是早有所料。

于是孙权这边大军一撤,颜良立刻率三万大军由夏口而发,作出一副大举进攻柴桑之势。

鲁肃心知以残破之柴桑,万余兵马,根本敌不过士气旺盛的颜良进攻,只能向孙权发出求救。

尚在还吴路上的孙权,闻知颜良再度来袭,只得急又率军折返而还。

而当颜良探知孙权回援时,却又迅速的撤兵回夏口,继续作拥兵观望之状。

如此往复,搅得孙权是疲于奔命。

留多兵马驻守柴桑吧,又没那么多粮草供给,留兵少吧,又不免为颜良的优势兵力所歼灭。

原来还喜于夺还柴桑的孙权,这时却感觉到,这座废墟的城池,反而成了鸡肋一般,食之无味,却又弃之可惜。

最终,百般无奈之下,孙权只能在鲁肃的建议下,将西线驻军之地,由柴桑移至了湖口。

湖口一地,据守着鄱阳湖入江之口,其战略性虽比不得柴桑,却亦为军事要地。

吴军退出柴桑,意味着就此放弃了重建这座军事重镇,也意味着荆州与扬州之间,出现了方圆百余里的无人缓冲区。

逼得吴人放弃柴桑,颜良的战略目标已然达到,至少在柴桑城重建之前,荆州东部的威胁将减轻至最低。

此时的颜良,终于可以腾出手来,准备对付龟缩在荆南的刘琦这股余孽。

于是,在鲁肃退守湖口不久,颜良遂留甘宁守夏口,自将大军西归,前往巴丘与吕蒙、魏延二将会合。

而刘琦闻知东吴退军,颜良大军前来,哪里还敢再逗留片刻,当即便率军退还了长沙。

中军大帐。

酒气熏熏,气氛融洽,颜良设小宴,以美酒犒劳这两个为他保住后方不失的良将。

吕蒙和魏延所镇守的巴丘虽然不是主战场,但二人却成功的把刘琦堵在了荆南,保住了江陵、夏口等大后方的安全。

“子明、文长,本将能在柴桑战退吴人,你二人功不可没,来,咱们满饮此杯。”

颜良肯定了他二人的功绩,豪然兴杯。

二将欣慰,口中称谢,举杯饮尽。

美酒下肚,主臣之谊更深一分,这帐中的气氛愈加轻松。

“子明,本将率师前来,正想一举荡平荆南,灭了刘琦那小子,如何南下用兵,你可有何看法”

边是饮酒,颜良边向吕蒙询问。

吕蒙却道:“主公,末将倒以为,眼下并不是扫平荆南的时机。”

“此话怎讲”颜良顿起了兴趣。

“刘琦有黄祖的一万水军,麾下还有黄忠此等悍将,据末将这些日来的观察,刘琦所部还是颇有些战斗力,主公尽起大军南下,荡平刘琦自然是不在话下,但也要耗一些时日。而方今正值秋收之际,倘若只为平定刘琦,就误了今岁的秋收大事,末将倒以为有些得不偿失。”

吕蒙这一番话,不禁让颜良愈加刮目相看。

平常将领,纵然是良将,所能考虑到的,无非也只是用计用谋而已。

而眼前的吕蒙,却还考虑到了秋收之事,很显然他的目光不仅仅只局限于用兵军事,而是更为深远。

“这个吕子蒙,果然是有帅才的天份,很好,很好”

颜良面露欣慰之色,遂道:“那依子明之见,本将接下来又当如何”

“末将以为,主公眼下当班师而还,将精力用于秋收,同时可略施手段,迷惑刘琦,让他放松警剔,而后待秋粮一下,主公再突调大军南下,杀他个措手不及,又何愁刘琦不灭,荆南不平。”

略施手段,迷惑刘琦,有点意思

颜良正有兴致时,旁边魏延却有些不屑,“以主公眼下的实力,硬生生的辗杀刘琦也不在话下,何必要徒费那些无用之功。”

与吕蒙相比,显然魏延更崇尚硬实力。

对于魏延的不屑,吕蒙也不以为怪,淡淡笑道:“文长言之有理,只是若能巧施诡计获得功成,又何必非要徒损士卒呢。”

颜良暗暗点头,心道吕蒙果然是吕蒙,虽尚年轻,却已展露他诡诈的天赋。

曾经历史上,以东吴的实力,其实完全可以武力夺取荆州,但吕蒙却巧施攻心之计,几乎兵不血刃夺取荆州。

纵观演义中吕蒙的几次用兵,也多是以谋略为主,不战而屈人之兵。

如今颜良与东吴大战方休,将士多已疲惫,若果如吕蒙那样,可以最少的士卒牺牲,就平定荆南,灭了刘琦,又何乐而不为呢。

当下颜良便兴致大作,问道:“子明,你仔细说说,怎么略施手段,迷惑刘琦。”

吕蒙遂是移座近前,笑眯眯的将他的计策诿诿道来。

颜良听着听着,嘴角悄然掠起一丝诡绝的冷笑。

此时此刻,颜良心里不禁在感慨:“这个吕子明,当真是攻心的高手,我的眼光果然没错

两天之后,颜良下令全军班师,除了吕蒙率五千兵马镇守巴丘之外,其余大军尽皆北还。

颜良临走之前,还在吕蒙的建议下,派人向刘琦送了一封手书。

在书信中,颜良声称他之所以攻取江陵,乃是应了其弟刘琮之邀,如今刘琮已死,他便愿与刘琦就此息兵,双方以长江为限,二分荆州,互相不相侵。

班师之兵的颜良,除了在江陵、夏口等地留有部分兵马外,其余数万大军尽回襄阳。

回往襄阳兵,颜良遂令三军青壮,皆投入到了秋收当中,一时间解兵卸甲,大有放马南山之势。

颜良诸般所为,自然是想麻痹刘琦。

刘琦身边尚有蒯越这等智谋之士,自然没那么容易被蒙骗,而颜良的所为,也并不打算彻底的让刘琦相信,自己会就此放过他,而只是想让刘琦误以为,在短时间之内,颜良将不会对他动手。

归往襄阳后不久,颜良遂又实施了吕蒙惑敌之计的第二步:上坟。

是日黄昏,身着素装的颜良,率领着襄阳的文武,几百号人马,浩浩荡荡的出城,前往了襄阳之南的刘表墓地。

当年形势紧迫,刘表病死之后,刘琮只匆匆的将刘表下葬,也顾不得给他老爸修座好坟。

而颜良则在吕蒙的建议下,调发几百工匠,对刘表的墓坟大加修葺。

修葺完毕这天,他便率领着众部属,亲自前来祭拜刘表。

在众人面前,颜良亲自宣读了那份由许攸起草的祭文。

在祭文中,颜良深切表达了对前荆州牧,当代大名士,汉室皇族后裔,大汉朝忠诚的臣子景升公的悼念。

在祭文中,颜良还肯定了刘表治理荆州的功绩,并指出如果没有刘表仁政,荆州就不会出现户口百万,民丰富足的康乐景像。

同时颜良也深切的怀念了当初他和刘表的友谊,怀念了二人身为盟友,互相扶持,共御外敌的那顿感人岁月。

平素习惯了大杀四方的颜良,今日却站在那里声情并茂的陈词,抒发着他对刘表的怀念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