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间,透骨的凉气,瞬间袭遍全身。
“张公义,你输了。”颜良冷冷一笑。
只消手腕轻轻一动,他便可轻取了张任的性命。
似乎,早料到会有这一刻,败在颜良的手中,张任没有懊恼与愤恨,有的只是一种释然。
“张某输得心服口服,要杀要剐,动手吧。”张任将眼睛一闭,一副引颈受死之状。
颜良手中的刀锋,却久久没有落下,他笑了一笑,反而是收了青龙刀。
张任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刀锋落下的那一刻,心中狐疑,不禁睁开了眼来。
“张公义,你也是一条好汉,刘璋那种懦弱无能,勾结蛮夷之徒,根本就不配你为他战死,放下那无谓的愚忠,来助孤成就一番真正的大业吧。”
横刀而立的颜良,就连招降之词,也是充满了豪情与自信。
张任身形微微一震,眼眸之中,闪烁着复杂的神色。
懦弱无能、勾结外夷、愚忠、大业颜良的这些话,在张任的脑海之中,如惊雷一般,不断的闪现回荡,震撼着张任的内心,瓦解着他所谓自尊的防线。
正自难定决心时,城门之外,一队兵马再入,当先者,正是李严。
一看这阵势,李严便知道,张任已是颜良的手下败将。
李严便拨马上前,高声道:“公义将军,主公乃古今难见的明主,你不见天下的英雄豪杰,尽皆归聚于主公的麾下,你若不来归,岂非显得我蜀中豪杰有眼无珠,不识真明主。”
李严把张任捧到了很高的地位,俨然以他代表了蜀中豪杰一般。
张任见得李严,听得李严之词,不禁是感慨万千,经过眼前这个曾经同僚的劝说,此时的张任,心中已是彻底的动摇了。
沉吟许久,张任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似是做出了人生之中,某个极为重大的决定。
然后,他拨马朝向颜良,拱起手来,郑重道:“承蒙大司马如此看重,任实是受宠若惊,任愿为大司马的大业,尽一丝绵薄之力,请大司马收纳。”
张任终于归降了,真是不容易呀。
要知历史上的张任,被俘之后,可是宁死也不肯降刘备的。
或许,正是因为历史的改变,有了马超的归降,有了刘璋的勾结蛮夷,才间接的促成了张任的归降。
“孤得公义相助,何愁大业不成,哈哈”欣慰之下,颜良欣然大笑。
继李严之后,又一员蜀中大将,归入了颜良的麾下,此番入蜀,颜良所获实谓不巨大。
今刘璋麾下最后一员大将,已是归于颜良,接下来颜良要做的,只余下收拾了马超和刘璋这两个余孽了。
“启禀主公,马超胁裹了刘璋,率数千兵马从南门冲出,企图突围而去。”斥候飞马来报。
很明显,马超这是想南逃而去,去投奔孟获。
“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叫这厮再逃走,传令下去,全军向南集结,无论死多少人,也要给孤堵住马超”颜良厉声下达。
号令下,李严等诸将,纷纷率领奔往南面而去。
颜良也自率着虎卫亲军,一路穿越整座城池,从南门杀了出去。
这南门原也为颜军所攻一门,但兵马数量并不甚多,却给马超率数精锐,强行的冲了出去。
马超虽突破了南门,却焉能轻易突破城外的颜营防线。
得到号令的各路颜军,从四面八方的赶将而来,将南城一线是围如铁壁一般。
马超胁裹着刘璋,一路左冲右突,却为颜军将士顽强所阻,数番强突,却始终难破重围。
冲杀不出的马超,麾下的士卒却越战越少,渐渐被四围而来的颜军,压缩在了南城附近一片狭地之间。
走投无路的马超,只得率军避上了一处小山坡,希图暂时喘一口气。
一身是血,气喘吁吁的马超,驻马环望四周。
目之所极处,到处是繁星般的火光,密密麻麻的将小山坡团团围住。
“杀马超,杀马超”
那震天动地的杀声,冲破苍穹,回荡在这夜色之中。
此时的马超不得不痛苦的接受现实,接受自己已陷入无路可逃的绝路。
困境如斯,马超咬牙切齿,恨恨骂道:“姓颜良的狗贼,竟然将我逼至如此绝境,可恨,可恨啊”
第五百七十五章屠夫的末路
“马超,庞德在此,可敢下来一战”坡下处,庞德扬刀高声叫战。
耳听得自己麾下的叛将,今却在坡山,肆意的向自己挑战,马超几乎将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
“庞德,你这背主之贼”马超恨得是牙根痒痒,巴不得冲下山去,跟庞德拼个你死无活。
只是,一腔的愤恨,马超却只能咽进肚子里,他根本就没有冲下坡去的勇气。
那密密麻麻,无穷无尽的颜军浪潮,哪怕一人一个唾沫星子,也能够将他淹没,他今若冲下去,便是自寻死路。
耳听庞德肆意叫战,马超却只能愤愤而骂,用泼妇般的诅骂,来缓解内心的愤恨。
“马孟起,今已大势已去,再战无益,不如就投降颜良吧,只有投降,咱们才有可能保住一条性命呀。”
旁边,被绑在马上的刘璋,焦虑不安的向马超哀求着。
时值如今,刘璋对复兴他的益州大业,已经没有任何的希望,现在他唯一期望的,只余下保住他这条可怜的性命而已。
“废物,就知道投降,老子让你投降。”马超怒骂一声,纵马上前,飞起一脚便踹了上去。
不及防备的刘璋,一下子被踹飞出去,重重的摔落在地上。
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响,双手被反绑在身后的刘璋,落地之时手臂正好朝下,立时便被摔折。
骨折的刘璋痛得咬牙咧嘴,当场就痛苦的嚎叫了起来。
马超却视而不见,愤怒的他依然不觉解气,跳下马来,一脚接一接的踹向刘璋。
“你个废物,敢叫老子投降颜贼,我叫你投降,我叫你投降”
嘴里喋喋不休,脚下狠踢不休,在马超的重腿之下,刘璋被踢得是滚来滚去,转眼间已是遍体鳞伤,骨头都不知折断了几根。
“孟起饶命,孟起饶命啊”
可怜的刘璋,痛苦的嚎叫着,用哭腔向发疯的马超一遍遍的求饶。
马超却充耳不闻,只顾发泄着自己的愤怒。
此刻的马超,战不过颜良,又沦落至此,便只能将一腔的怒火,发泄在手无缚鸡之力的刘璋身上。
不知踹了多久,直踢到双脚发麻时,气喘吁吁之时,马超方始作罢。
此时的刘璋,已被踢到去了半条命,此刻连求饶的力气也没有,只是躺在那里,痛快的哼哼唧唧。
也亏得刘璋内中还穿有细甲,若不然,以马超的力量,这一顿的暴揍下来,刘璋已经是一命呜呼。
踢到没有力气的马超,一屁股坐在了旁边一块石头上,抹着头上的汗,依然在气喘吁吁的将刘璋辱骂个不停。
骂着骂着,马超忽然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下意识的闭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