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肯定是保不住了。地主们不傻,保险团说是借地,但是这地一旦真的被分光,再从百姓手中要回来,那是想都不用想。保险团从那么小的一个势力膨胀到近万人,加上组建的垦荒旅,这可是六万多人的规模。地主们加起来才多少人真的玩硬的,地主们绝对死无葬身之地。
现在的最好办法无外物借用官府的力量把保险团的这些土匪给撵走。虽然地主们多数不表态,不过总有敢于铤而走险的。例如胡有道和张成贤两位地主就达成了公式。张成贤在凤阳府有熟人,他派人去凤阳府投状子,告发保险团意图谋反。而胡有道就派人去距离凤台县五十多里的寿州去告官。虽然知道如果事情泄露的话,这两家人就肯定要倒霉。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地主们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两位地主还算计了一下,到凤阳府比较远,于是张家的人先走,力图让状子能够同时到达凤阳府和寿州。
不过很多事情都不太能预料,例如张成贤地主就没有料到,自家的亲信居然在半路上病倒了。因为保险团垄断了最近淮河上的船队,所以张成贤派的两个侄子不敢走水路,而是步行前去凤阳府。因为不敢声张,所以这位青年是晚上走的。因为最近大家的饮用水都是自来水,而自来水对县城的供应不是那么充足,所以青年没有能够携带足量的水。而在水灾之后,各处的水井基本都被填死了。寻找水源不足,急着赶路很是消耗水份,于是引用了野地里看上去还算是干净的水之后没多久,张成贤的侄子们就不幸感觉肠胃开始不适。习惯了自来水的肠胃对于野地的水源来说太脆弱了。也不知道是细菌,或者别的什么。这两位青年很快就倒在离家一天多距离的地上开始抽搐。
胡有道的侄子胡从简就幸运不少,不过他必须面对一个首要问题,在没有船的情况下,得怎么渡过淮河。年轻人毕竟胆子大,大家都是在水边,也算是懂些水性。青年干脆就夜里头游过了淮河。到了白天,终于赶到了寿州城。
隋文帝杨坚为伐陈军事需要于开皇八年588年,在寿春置淮南行台省,翌年,平陈后撤行台省,置寿州总管府。治寿春。唐武德三年620年改为寿州,州治设寿春。而清朝时期,凤台县曾经和寿州共处一城,雍正10年公元1732年两总督尹继善呈奏清廷批准,与寿州分设一县,添知县一员,典史一员分疆而理,因县北有凤凰山而得凤台县名。于雍正11年正式分置,与寿州同城治理县衙设在今寿县城东北角。同治二年公元1863年冬移县治于下蔡,下蔡遂改名为凤台,隶属凤阳府管辖。到了1906年,凤台县真正独立出寿州不过是43年前的事情。
寿州位于淮河边,一千多年来饱经水患。这次安徽大水对于寿州城的影响显而易见,城墙上被大水长期浸泡的水线痕迹清晰可见,但是这座千年古城却岿然不动,洪水包围着的古城,是怎样的令人心悸。但无论怎样的洪水围困,古城坚决如铁,不曾倒下。
凤台县那残破低矮的城墙与寿州高大巍峨的城墙一比根本不算什么。因为凤台县是新城,与寿州的繁华程度更不能相提并论。但是那只是以前,现在的寿州城下几乎是毫无人烟。大白天的就城门半闭,很是有些警戒的意思在里头。与寿州相比,凤台县县城倒是充满了各种灾民,加上保险团组织生产,维持生活,反倒看着“生机勃勃”了。
胡从简来过寿州很多次,到了城门处,连守门的门丁都脸熟。门丁也没有拦他,胡从简就进了寿州城。
第三卷莫道前路无知己第186章各式各样的波线三
第186章各式各样的波线三
清末,是否剪辫子成了一个非常有趣的问题。由于满清的压迫传统,剪辫子就是造反。不过随着新式军队和工业进入中国,新式军队出现了大规模剪辫子的事情。这并非军队已经准备造反,而是因为新式步枪与军帽都是模仿外国的,留着辫子一不方便带军帽,二不方便射击时候瞄准。1905年6月,新编陆军实行改服制,不少官兵穿上新式军服后为便于戴军帽遂将发辫剪去一束;身为北洋新军的军官,蒲观水从德国留学归国,水正式领到了新的军装之后,就和很多军官一样,干脆把辫子整个剪掉了。
北洋军之所以成为了朝廷很多旧势力憎恨忌惮的对象,与他们率先大规模对辫子下手有很大关系。在清末,剪辫子逐渐成了一个象征,辫子代表着对满清传统的态度。留辫子意味着支持满清旧有秩序,剪辫子成了支持新政甚至革命的表态。
或许是因为加入了人民党,所以一头短发的蒲观水看到凤阳府通判沈曾植自己留着花白的辫子,带着同样留着辫子的一群官员前来迎接的时候,心里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排斥感。因为这些人现在已经是蒲观水要消灭的敌人。这种敌对的心态,让蒲观水下意识的寻找着自己与敌人之间的任何差距。
很显然,蒲观水的感觉有失公允。凤阳府通判沈曾植对于蒲观水没有辫子的事情并不在意。沈曾植1850年出生,是浙江嘉兴人。字子培,号巽斋,他博古通今,学贯中西,以“硕学通儒”蜚振中外,誉称“中国大儒”。这位大儒绝非因循守旧之人,对于辫子的事情他看的很淡。清末剪辫子成风,出洋考察外国宪政的大臣们也有一半剪了辫子,以示支持新政。在这位大儒眼中,眼前的这位安徽新军副协统是不是剪辫子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蒲协统。这里有礼了。”沈曾植喊了一句,说完,拱了拱手。新军的军制与官员的官制属于两个不同的体系,互不从属,也没有什么可比性。不过蒲观水是客,沈曾植采用了官场上平级间的礼数。
蒲观水立刻回敬了军礼,“沈大人好。”
双方礼毕之后,沈曾植笑道:“蒲协统,里面请。”门口不是什么说话的场所,沈曾植能到衙门口去迎接蒲观水已经是给足了面子,没有任何必要在衙门门口寒暄。一面带着蒲观水往里头走,沈曾植一面盘算着这位年轻的安徽新军副协统这次登门拜访到底是为了何事。沈曾植其实知道,这位年轻的协统一直以毗邻寿州的凤台县为自己的基地,这次前来只怕还是与凤台县有关。对于凤台县,沈曾植的感觉是一头雾水,蒲观水为何以凤台县为自己公务的基地,沈曾植很是好奇。
水灾期间,寿州只是自保,乃至于中断了和很多地方的联系。水灾后寿州虽然依旧只是自保为主,但是也不能说对于周边的情形完全一无所知。至少近在咫尺的凤台县还是有不少消息传入了寿州城。
不说别的,没有凤台县的灾民逃来寿州城,这件事本身就极为不正常。灾后都是盗匪四起,只要能稳定地方,不闹出乱子来。对于满清的官员来说,就已经足够应付差事了。凤台县归凤阳府管,问题是凤阳府距离凤台县很远,寿州城距离很近。以往的水灾,灾民大多数往寿州城这边跑。而这次水灾规模如此之大,灾后竟然没有什么灾民过来,一开始寿州的官府还甚至以为凤台县的百姓有可能在水灾中全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