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意思,你不用来找我,你去找陈主席说这些去。”武星辰已经不愿意再费尽心力的去说服庞梓了。他毕竟是接受过政审的人,想通过政审的第一条,就是得认清党组织与个人的关系。人民党的组织纪律中规定,个人必须服从党组织的决议,在这件事情上没有任何讨论。如果个人不服从党组织的决定,没有商量,肯定是个人犯错无组织无纪律的错误。
庞梓现在的所做作为,已经犯了严重的组织纪律错误。如果庞梓在会议上据理力争,党内的公开讨论的组织纪律还在保护庞梓,鼓励公开发言,鼓励同志们说实话,这是党组织的基本组织纪律之一,属于党内民主的范畴。但是私下拉帮结派,试图以个人行为反对党组织的决议,那可就是绝对不能容忍的错误。
武星辰出于兄弟的情谊,还试图说服庞梓。若是别人,武星辰早就撵人出去了。不仅要撵人,在党委会议上,武星辰还要公开批评庞梓这种极端错误的行动呢。
庞梓以为在这件事情上自己的要求并不过份,自己服从党的指挥,为的就是党在最需要的时候帮着庞梓完成心愿。到现在为止,庞梓都出色的完成了任务,现在庞梓是真心有求于党组织了,党组织怎么都得给个面子吧。更别说,袁世凯不仅仅是庞梓的敌人,同样也是人民党的敌人呢。
看着气愤的武星辰,庞梓觉得很委屈,该气愤的是他庞梓才对吧。辛辛苦苦干了这么多工作,到头来竟然连一点自己的要求都不能被满足。可是听武星辰的话,庞梓居然还错了。越想越觉得冤枉,庞梓大声说道:“武大哥,你变了。当年你义薄云天,从来都把兄弟的事情当自己的事情。现在你为了自己的官位,再也不把兄弟们的仇放心里了。”
“放你娘的屁”武星辰充裕愤怒了,他破口大骂道,“人民党不是拜把子,不是拉山寨。咱们是在革命,是为了劳动者寻出路,创明天。不能到了关键时刻你就只想起自己的那点子事情了。庞梓,内战一起,那多少人得死于非命咱们多少同志得死于非命。你凭什么让这些同志为你去死。”
被武星辰这么一通骂,庞梓也怒了,他脸红脖子粗的回道:“内战总是要打的。那时候就不死人了”
“该打内战的时候,那是人民需要解放,需要解放战争。咱们作为劳动者的先锋队,有这个义务承担这份牺牲。那时候是为了解放中国而战,哪里像是你现在的要求,你现在是想让别人为你而战,有这个道理么你凭什么啊”武星辰声音如同雷霆般完全压住了庞梓的音量。
庞梓气得嘴唇颤抖,“那我积攒了这么多功劳,就什么都不算了”
“什么叫做功劳,这就是你该干的工作。你干不好我还得撤了你,换别人来干。打仗的时候这么多战士往前冲,往前冲这就是功劳了你往后退一步给我试试看,我要执行战场纪律了”武星辰啪啪的拍着桌子怒喝道。
虽然吵得厉害,不过武星辰也是练武出身,他听的清楚,外面有轻微的脚步声,还不止一个。应该是自己和庞梓的警卫员都在外面被惊动了,还有别的值班同志也被惊动了。
到了此时,武星辰已经知道此事绝不能这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人民党的纪律根本不支持这个。他起身拉开门冲着外面喊道:“庞师长的警卫员给我过来”
两个青年战士就在门外院子里,一听武星辰这么怒喝,连忙上前几步,“报告首长,有什么命令。”
武星辰阴沉着脸大声说道:“你们现在马上和我的警卫员一起,把你们庞师长带去你们师政委那里,就说我要求关庞师长的三天禁闭。三天禁闭关完,师政委要和庞师长谈话。不仅师政委要和庞师长谈,我还会派军区政委和庞师长谈话。你们现在就给我执行命令。”
警卫员听了武星辰的命令之后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却也没有反抗,只是简单的答了一声“是。”他们就进了屋子,“庞师长咱们先走吧。”
“武星辰同志,有你的。算是我看错了你。”庞梓气的浑身发抖,他指着武星辰说道。虽然愤怒,不过庞梓眼中已经有了泪花。说完,庞梓在自己的警卫员与武星辰的警卫员“护送下”出门去了。
武星辰也气得浑身发抖,和庞梓闹成这样绝非武星辰的本意,但是他在政审中明白了一件事,组织纪律就是组织纪律。这种事情没有什么通融的余地。加入人民党之后,就不再是给自己干的,而是为了中国人民的解放,是为了实现劳动者当家做主人的事业去浴血奋战,去牺牲奉献。这才是人民党党员唯一的义务。
并非你个人不能向组织要求什么,而是人民党这个组织本身的目的就是为了中国人民的解放,而不是为了实现组织内部个人的愿望。所以在入党宣言中,反复强调的就是党员必须服从的人民党的政治理想。而且要求党员郑重发誓,自己毕生最高的目标就是为了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
莫道前路无知己一四三极不情愿的妥协
庞梓被关禁闭的事情很快就被中央的同志知道了。庞梓对袁世凯的私仇大家都知道,也没人觉得这种想法有什么问题。这件事所引发的震动在于,一个人和组织的关系到底是怎么样的。武星辰干净利落的处理方式在不少人看来,未免是有些“简单粗暴”了。
武星辰并没有认为自己做错了,他私下找陈克的时候或许还有些惴惴不安,陈克的话让武星辰放下了心,“武司令,你对这件事的判断很正确。个人与党组织之间的关系没有可以太多讨论的地方。我们不是来聚义的,我们是因为共同的目标来革命的。”
“庞梓同志也不是为了自己的私利,这点我可以打包票。”武星辰答道。
“我知道。庞梓同志对袁世凯的仇恨也是很正常的。不过庞梓同志肯定觉得自己受了委屈。这思想教育工作可会遇到很大的抵触啊。”
听着陈克温和的语气,看着陈克明亮的眼睛,武星辰并不太敢试探陈克,他干脆说了实话,“陈主席,我对庞梓同志有很大的期待。我希望他能够承担的起更多重要的工作,所以我不想让他在思想上有任何错误。”
说完这些,武星辰仔细注意着陈克的表情。果然如武星辰所料,陈克一点意外的神色都没有,也没有为了让武星辰主动说话而做出的什么故作高深的模样。“希望自己亲近的同志能够进步,人之常情。但是庞梓同志想经过这次的考验,会很艰难。这不是关个禁闭,或者找政委谈话就能轻易解决的。”
这本是非常普通的谈话,不过武星辰却觉得背后有些发凉。从最早认识陈克开始,他对陈克就有一种发自内心的畏惧。武星辰见识过很多人,这些人给武星辰的感觉各式各样,喜欢或者不喜欢,认同或者不认同。哪怕是敌意很重的那些人,武星辰也没有这样感觉到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