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手提来勉强解决问题。
随着橡胶进口,人民党大量矿山的需求,以及国防科工委的努力,加上从外国进口和仿造,现在的根据地已经能够自造抽水机。为了排水,部队先挖了一条排水渠,同时打抽水井,开始全面抽水。这效率比起几年前在安徽可高出去太多。为了更方便的运走泥土,工地上甚至铺设了简易木架,上面架了铁轨。反正徐州的铁路也是要修理的,现在积累经验也不是坏事。
这些设备大大提高了工程进度,随之产生的新问题也很多。例如陈克见到的这位马克西姆少尉,就很精通维护抽水机。工地上三十几台抽水机要面对的可不仅仅是水,而是泥水,还有混在水里面的小杂物,故障率相当的高。这位少尉原本负责测量,表现不过普普通通,等到他尝试着申请维修工程人员极为头痛的抽水机,就发挥出了他的特长。故障该有还有,可是维修速度高出去很多。为此,这位少尉甚至拿到了特别津贴。
德国战俘营的伙食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标准口粮,干不干活都有。如果战俘参与劳动,就能再挣一笔,挣到的钱自己留着也好,或者购买额外的食物或者消费品都可以。这点对战俘营里面的德国官兵都一致。例如马克西姆少尉好饮酒,他的伙食里面甚至有自己出钱购买的桑葚酒。
和马克西姆少尉在一起的那位指挥员一看到陈克,留着泥水干了之后灰印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他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过来,在警卫员阻止他继续靠近前,指挥员立正向陈克敬礼。“五团工程营营长赵有财报道。”
赵有财是老战士,陈克对他有印象。一面回礼,陈克笑道:“看来你们捡了个宝。听说那德国人挺能干的。”
“是。我正跟着人家学呢。”赵有财脸上虽然脏乎乎的,一笑却露出了一口白牙。
“学的如何了”陈克满意的问。
“咱们是硬上,这德国佬很注意打抽水井,对于水质很注意。水里面混的东西少了,抽水机自然就不容易出问题。不过这时间上未免有些耽误。”赵有财流利的答道。
“你们自己根据情况来选择。去吧。”陈克答道。赵有财敬了个礼,向着工地方向跑去。
莫道前路无知己一六五劳动和平等二
徐州的云龙湖,原名石狗湖,它东、西、南三面环山,北临市区。每逢雨季,上游60平方公里汇水面积洪水,都倾泻于此,构成对市区的严重威胁。不仅仅是洪水的威胁,这里作为沼泽,暴雨时节雨污横溢,大雨大涝,小雨小涝,脏兮兮,臭兮兮,令人作呕。细菌在沼泽里面肆意孳生,从卫生上也是严重的祸患。
根据地准备在徐州兴建重工业中心,如果在这样的基础上兴建,未免也太惨了点。建国时候国内缺乏城市整体设计规划,所以“因地制宜”,给后来的城区改造留下了很多问题。陈克固然不喜欢强拆,同样也不喜欢钉子户。这年头地价便宜,规划时候能更有规划些,就能给以后的政府省下无数的拆迁费,少了无数的麻烦。
临时环形铁轨的十几节车皮分了四组,每组上都装了蒸汽机头,勉强算是小火车。不过令人遗憾的是,即便上了蒸汽动力,这玩意也没能完全自我运行,每到启动的时候还是得有一堆人帮助推“火车”。靠了辅助动力才能有效的把“火车”给启动起来。
在陈克看来简直是“惨不忍睹”的现状,却引发了参与劳动的官兵与群众们的极大热情。每到启动“火车”的时候,不用招呼,旁边立刻呼啦抄上去一群人帮着推火车,据陈克观察,有些劳动者甚至专门等在那里,抢着参与到这项“活动”里面来。
陈克身边一起来视察的同志都是积年干活的老手,这帮推火车的家伙们的凑热闹心态,让同志们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大家都知道陈克可不是那种高高在上的领导,这局面瞅一眼就知道怎么回事。大家的目光落在跟在陈克身边的工程联络参谋顾璐身上。顾璐行若无事的说道:“陈主席,我们现在也不太愿意管这件事,大家都没见过火车,想凑这个热闹。我自己也推了好几回呢。”
“哈哈。”陈克笑了,“顾璐同志,你这个认识就很端正。推火车你们给报酬么”
“就这情况没办法给。部队是给津贴,运土的是按工作量给钱。咱们部队的同志推,肯定不给钱,只要别出事,凑热闹的自己爱凑凑吧。”顾璐依旧平静的答道。
“你作为联络参谋,怎么看这次工程。”陈克明显没有轻易放过顾璐的打算。
“这次工程和以前的工程不一样。”顾璐也没有任何躲避的意思,他和陈克并肩走着,很认真的答道,“工程设计书里面写的明白,以机械设备来最大限度提高运输能力。现在关键就是承担运输的机械能够正常运行,同时保证挖土,卸土,还有筑坝的速度。”
这是初中政治课本上讲述流水线的内容,稳定的传输情况下,加强输入和输出管理,就能有效提供效率。整个观察云龙湖工地,就能清楚的看到这些。勉强的环形铁轨,小“火车”往复运行。从挖坑,到晒土,再到筑坝,形成了一个循环。所有劳动都是围绕这套运输线展开的。
“尽量缩短每个劳动者的往返距离,能够最有效的提高效率。”工程联络参谋顾璐认真的答道。
陈克很喜欢顾璐的这个态度,不过这并不是顾璐得到提拔的原因。早在顾璐到工地当了这个联络参谋之前,他“飞黄腾达”的道路就已经有了一个大概趋势。
陈克仔细看过顾璐的资料,他出生在河南的一个山村里,兄弟姐妹10人,除了一个夭折外都还算健康活泼的活到了成年,行三。做为在当地为数不多拥有一小块自耕地的佃农,家境还不算太糟。因此,还有余钱读了二年私塾,除了认识几百个汉字还学会了一点算盘,这对他将来的人生道路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随着老头母亲的病重,家道开始中落。向地主借的串子钱慢慢滚成了一个庞大的数字。自耕地慢慢的就这么转移到了地主的手里。这个家庭迅速的沦落到了社会的底层。书是读不成了,还要给地主做长工还债。不久,顾璐的二哥就因为偷偷把地主家的马料带回家给弟弟妹妹们吃而被打的遍体鳞伤,家里又多了一个病号。
苦出身,却受过教育,这固然是顾璐受到器重的原因之一。不过人的命运改变,必须依靠社会的变化。陈克当年开辟大别山根据地,地方上的土豪劣绅当然不肯坐以待毙。而陈克身为历史下游的存在,他也有自己的看法。那就是当年党在肉体消灭土豪劣绅方面实在是太仁慈了,特别是对那帮旧文人,即便是陈克尽最大努力遵从主席“人脑袋不是韭菜,割了长不出来。”的指示。不过从本心而言,他是认为杀光了一点都不可惜的。
大别山这个地方,早在人民党介入之前,就有了自发的土地斗争运动。安徽1906年水灾之后,人民党就已经派人前去当地联络。等到大部队杀进大别山之后,地方上的土改革命立刻就呈现干柴烈火之势。既然有了群众基础,对于敢武装对抗人民革命的那帮土豪劣绅,人民党下手极狠。
吃人不吐骨头的地主被人民政府枪决了,被抢去的土地还回来了。没说的,为了保卫自己的土地,保卫自己的家园,顾璐加入了赤卫队。抗着一杆梭标似乎也挺威风,唱着八月桂花遍地开和民团打了几仗,旋即参加了工农革命军,被编入了安庆的部队。和他一起参军的同乡,共18人。其中有顾璐的三个兄弟,以及五个堂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