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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几个人冲上来不由分说就把范爱农等人给捆了起来,正在此事,后面有跟上来一队人马,为首的正是姬晔。姬晔倒是见过范爱农,也知道范爱农与徐锡麟的关系,对范爱农也算稍微有些客气。搜出了范爱农带来的信,姬晔神色严峻的读着,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赵汉卿还有脸给我们写信他诳了我们一次,还要再诳我们第二次不成”

原本范爱农以为只要把信送到就可以解决,没想到浙西分部的反应如此激烈。“姬姑娘,这话怎么讲”

姬晔冲上来抓住范爱农的脖领子,“赵汉卿先是让我们不要刺激总会和北洋军,搞什么外松内紧。结果北洋军冲进浙西就开始杀人,这不是在诳我们么他还在信里面说什么,要我们防备有人使坏。这些人还用使坏这都已经杀进来你们送这信到底什么意思”

范爱农完全能够理解姬晔的态度,谁也没想到浙西居然会被杀到这样的程度,他也不再解释,“我想见徐先生”

“你见什么徐先生正带着兄弟们和北洋军打仗,没空见你”姬晔冷笑道。

进攻长兴县城的北洋军遭到了光复会浙西分部长兴县县委在内部队的顽强抵抗。最初的时候北洋军要求进城,被浙西分部阻止在城外,双方都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对峙。北洋军接到的命令是遇到抵抗立刻消灭,命令归命令,让北洋军明知一开枪就会引发伤亡,这帮人还没有直面死亡的勇气。不得已,北洋军先退下来,调动炮兵开始发动正式进攻。

这样的调动让长兴县城的浙西分部也有了准备的时间,计划中的突袭就变成了一场极为正式的战斗。既然炮弹是花钱的,北洋军军官自然不肯花太多的钱。象征性的向安吉开了几炮,炮弹没有击中城头,而是在安吉城中炸开。这种示威的炮击刚一结束,穿着青色军服的北洋军士兵就开始在军官的指挥下端着步枪边射击,边向依托长兴县城的城墙攻。这是北洋的步兵战法,也是欧洲流行的战法,甚至在一战初期也是极为常见的战法。比拼的就是火力密度,比拼的就是双方对伤亡的承受能力,比拼的就是谁在这战争中晚一步崩溃。

安吉守军数量上自然是大大落于下风,县委加保卫部队,再加上各个工厂工人组成的民兵队伍在内,满打满算不过七百人。真正的军事人数量甚至不到二百。城外的北洋军动用了一个旅的部队,总数高达8000,城南进攻的第一波北洋军就动用了500多人。

北洋军战前的退却给了长兴县一定准备时间。不仅仅是战术布置,也包括心理上的准备。

与北洋的和谈已经被否定了,浙西分部的干部相当一部分都与北洋军打过仗。几年前徐锡麟与秋瑾执意建立浙西分部的时候,南京战役后恢复健康的伤员有一部分没有选择跟随徐锡麟,倒是杭州战役中被俘又被释放的一部分战士追随秋瑾前往浙西。他们知道北洋军对待俘虏的残暴,绝不肯在北洋军的鼻息下生活。

长兴县县长亲自带队指挥战斗,大家躲在城墙上开始尝试射击。城头打出一颗子弹,对面就有三五颗子弹飞过来,将城墙上打得石屑乱飞。接连七八名探出身去的战士们被击中,这下缩在城墙后面的战士们更不敢动弹了。

莫道前路无知己六十六章四一二九

“徐先生现在如何了”即便是看到姬晔的神色没有悲愤莫名,范爱农也不太敢确定徐锡麟有没有生命危险,徐锡麟的个性太刚烈了,绝不可能在这样的危急时刻中置身事外躲在安全的地方。

“徐先生你还是先想想你自己吧”姬晔冷笑道。

范爱农没想到姬晔突然间凶相毕露,不过见过这一路的杀戮,他对死亡并没有畏惧,而是感到一种困惑。杀人实在是太过于容易,砍下几百颗脑袋,堆积起数百具尸体,亲眼见到这些原本根本想象不到的场面之后,死亡根本不难想象。范爱农对可以想象的事情从不畏惧,他平静的问道:“杀我不是什么大事,能告诉我一个理由,让我死也死的明白。”

这样的问题倒是大出姬晔的想象,如果范爱农为自己狡辩,或者证明自己是什么“好人”,是什么“同情革命的人”,姬晔就会毫不客气的处决掉范爱农,倒是范爱农这种问题让姬晔无法回答。瞪着范爱农看了几眼,姬晔知道自己也没有时间纠缠,她问道:“你来这里到底要做什么”

“我来送信,也来看看浙西分部到底如何了。”范爱农坦然答道。

“信送到了,浙西分部什么样你也看到了,你准备接下来如何”

“我准备见见徐先生,不管这件事以后到底会如何,我要和徐先生一起面对此事。一路上我见北洋军杀了那么多人,不管这件事大家怎么想的,我都要跟随徐先生。”范爱农说的极为决绝。

不管心里面怎么想立刻把范爱农等人就地枪决,姬晔依旧做不出这样的决断。对她来说,敌人并不是范爱农这些人,而是远处的北洋军,姬晔命道:“很好,把范爱农这三个人捆了,给徐先生送去,是生是死都由徐先生定夺。”

范爱农也不抵抗,任由人把自己捆了押着向长兴县城方向去了,他扭头看了看姬晔带领的队伍,只见他们毫不停顿的沿着小路向山下去了。想来是去抄北洋军的后路。

尽管被捆的结结实实,范爱农却没有丝毫停顿,他几乎是跌跌撞撞的向着长兴县城以最快速度走着。只要见到徐锡麟就能解开心中的迷惑,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会死在这场可怕的屠杀中,光复会总会与浙西分部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押送的士兵见到徐锡麟如此认真,倒也没有为难他,先是把范爱农捆在背后的手捆到了前面,见范爱农又跌到了几次之后,干脆就把绳索捆在范爱农等人腰间,虽然也有监视的意思,不过此时天已经黑了,这样也不容易掉队。

不知在黑夜中跌了多少跤,范爱农等人终于接近了长兴县,夜空中弥漫着硝烟与血腥的味道,不过这味道与屠杀带来的味道完全不同,屠杀的感觉四冰冷沉重的压力,而这里的味道中带给人的则是一种沸腾般的强烈感觉。

长兴县城并没有陷入黑暗,城内高高挑起的电灯照亮了街道,被炮火摧残过的县城内有不少残垣断壁,但是人们并没有躲在自己家里面。一队队的人在军人以及穿着短衣左臂上扎着白毛巾的人带领下有序的安置在县城内。

三人被带进了指挥部,徐锡麟没想到范爱农居然会被带来,讶异的看了好一阵才真正确定面前的就是自己的弟子。“爱农,你怎么会来这里”

范爱农简单的叙述了自己的目的,又说了一番来时所见的事情,他大声问道:“徐先生,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杀到这样的程度大家就算是义气不合,大不了一拍两散。”

徐锡麟苦笑道:“爱农,为什么杀成这样,你路上遇到的北洋军不已经说明白了么跟随浙西分布的杀,加入农会的杀,得罪过士绅地主的杀。抵住士绅支持总会,支持北洋。我们浙西分部虽然根本不想参与战争,不过我们既然支持百姓,支持靠自己劳动生活的人,在总会和北洋眼中,我们就是敌人,就是人民党那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