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品,他们缺乏的是劳动力。人民党第一批五万名华工已经登船前往法国,法国驻华公使得到了国内的极大褒奖。英国的需求更加复杂一些,英国方面要求人民党“以优惠的价格”扩大对日本的出口。
英日同盟才是英国在远东的战略基石,英国人对此非常清楚。善于搞平衡战略的英国人绝对不会干放弃主动权的傻事。英国是工业大国,英国公使当然不会相信人民党公布的数据。就英国人的经验,工业出现这样井喷般的快速发展,代价就是人民党控制区早就烽火遍地了。
尽管认为人民党在吹牛,认为人民党这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工业力量,提高向协约国的要价。英国也是有些担心。英国方面认为,人民党公布的数据以及未来计划只怕是提高了一倍多,按照实际生产能力是公布数据的一半来计算,意味着人民党的工业产量接近俄国的六分之一。中国人口有俄国的四倍之多,农业水平远高于俄国。也就是说,人民党很可能在欧洲战争之后能够维持超过两百万军队进行数年的国土保卫战,英国一点都不希望远东崛起这么一个强国。
想平衡中国,就必须打压中国海军力量的扩展,最现成的法子就是扶植日本。因为中国东北的战争遭到惨痛损失的日本,此时在高桥是清的引导下与英国搭上关系。英国作为日本的债权国固然感觉很好,不过拼命榨取日本的劳动力,让日本把钱还上,对欧洲战争中的英国是更好的选择。
日本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原材料不足,特别是初级工业品以及重化工产品不足。别说千里迢迢的从欧洲向日本输入这些产品,成本以及运输中的损失足以让产品价格翻番。欧洲现在还大量从中国进口重化工产品,哪里有多余的东西给日本。英国必须让中国扩大工业品的产量,至少保证对日本的供应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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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英国谈判的商务部副部长王斌几乎是一口否决了英国的要求,“我们现在的产量甚至无法保证国内的需求,根本无法保证向日本输出的总量,更不用说什么优惠价格。”
“贵国的钢铁产量不是已经超过了五百万吨了么”英国公使用一种略带嘲讽的语气说道。
“我们解放区的人口有三亿多人,用在民用上的钢铁也只有三百多万吨。您知道人均是多少么一个人才人均20斤铁,也就是一整套不怎么样的农具的钢铁量。做成铁轨的话,也就这么长一小节。”王斌边说边比划出不到一尺长的那么点子长度,“贵国钢铁产量是我们的十倍,人口比我们少的多,人均就是我们的几十倍。贵国的工业经历了几百年的历史,这几百年的总量加起来更是比我们多的多。所以我们实在是无法满足贵国的要求,因为贵国看事情的角度真的和我们不同。贵国是真的有,我们是真没有。”
人民党如此坦率的承认两国之间的差距,让英国公使心里面很爽。不过王斌这样毫不虚夸的态度又让英国方面感到一种不爽。已经不用再怀疑人民党要趁着欧洲战争的局面玩命搞工业的政策,人民党坦率承认与英国的差距,那只是在说明人民党是真的仔细研究过两国之间的差距,而且试图缩小两国之间的差距。这样的决心值得赞赏,这样的野心就令人畏惧。
欧洲战争打到这个份上,英国已经不再认为战争结束之后自己还能对世界进行新一轮的征服。早在布尔战争结束后,英国就开始全球收缩,那一轮的收缩主要是因为财政问题。欧洲战争进行到现在,英国不仅仅遇到了财政危机,人口损失带来的危机也开始凸显出来。
现在虽然英国国内还没有出现反战潮流,但是已经有人在“反思”,英国花大力气去保卫“弑君犯”,到底是不是一种错误的选择。如果在塞尔维亚被刺杀的是英国王储,英国又会做出什么与奥地利不同的选择么
既然战后与人民党来一次大规模战争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英国就必须维持日本的力量。英国公使也不和王斌在这些事情上讨价还价,他说道:“价钱的事情可以继续商量,我方想和贵国商量一下关于贵国认购我国债券的事宜。”
这是一笔三年期的债券,总额为两亿英镑,不打折扣,不支付手续费。按照1917年1月人民党向英国出口的商品价格为基准定价,在用完这笔钱之前,英国可以不用向人民党支付任何货币,双方对此实施结算。
当然英国人也知道人民党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他笑道:“对于贵国提出想在大马租用土地种植棕榈的请求,我国政府也表示了同意。咱们可以在近期达成协议。”
“海关银必须用现银进行支付。”王斌没有对其他条款进行反对,只是提出了这么一个要求。
英国公使的眉毛微微皱了皱。当下已经是金本位的时代,白银价格已经是一路下跌。即便中国现在依旧是银本位,这样的要求也不能不让英国公使感受到一种报复的味道。只是这个要求不能说不合理,人民党的关税不过是5,英国公使皱着眉毛答应了。
协议刚达成,英国方面就给了人民党一个长长的订单,上面林林总总列了从矿石、生丝、丝绸、化工用品,甚至包括粮食的需求。最扯淡的是,这里面居然还包括鸦片。
看到鸦片这一项,王斌的眉毛当时就立起来了。鸦片战争给中国制造了痛苦的回忆,连满清都知道禁绝鸦片,更不用说人民党了。
英国方面仿佛没有看到王斌变了脸色般的说道:“我们看过贵国颁布的麻醉品管制条例全文,这次是官方贸易。我们希望贵国能够出口鸦片、鸦片酊,吗啡。”
听着英国公使的话,王斌的脸都在抽抽。在整个中国范围内,不仅仅是人民党,有识之士都对鸦片灾害深恶痛疾。烟片战争之后,从1860年代末起,国产鸦片首先在云贵川等地形成了对进口鸦片的竞争优势,至1870年代发展为全国性种植,1880年代全面压倒进口鸦片,国产鸦片在激烈的鸦片市场竞争中取得全面胜利。这可能是中国在19世纪的无数商战中,取得唯一一次胜利的商战。可是这样的胜利是一个悲剧,带着太多的苦涩和无奈,因为市场越大,对中国人民带来的苦难就越多,中国的危机就越深重。
陈克以及人民党坚决反对毒品贸易,在禁毒以及处决毒贩上是毫不留情的。但是人民党秉持着科学的态度,对麻醉品没有实施一杆子全打翻的措施。所以在根据地里面,除了有禁毒法这样的专项法律之外,刑法中也有若干与毒品相关的内容。同时,人民党的司法体系还有麻醉品管制条例这么一个实践应用。
鸦片本身的药用价值并不低,应用范围甚至挺广的,关键是不能把鸦片当作毒品来用。人民党种地的水平那不是一般的高,而是相当的高。问题是,在种植鸦片上,人民党跟遭了天谴一般,数次尝试种植都不成功。没经验固然是一方面,也没人肯花心思好好整这个工作也同样起到极大的作用。
但是战争以及不断扩大种公共医疗体系,都对鸦片有需求,甚至是不小的需求。举个简单的例子,在这个清洁饮用水并不普及的时代,急性腹泻暂是非常常见的问题,死亡率并不低。在药物学以及医疗学暂时没有大突破的当下,口服微量鸦片膏的治疗效果极佳,也没有上瘾的副作用。就这一项,每年就要庞大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