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面地。”
“朕知道这个理,”刘盈惘然回神,拢手叹道,“只是觉得阿撷着实有些可怜。心中既有委屈想找朕诉,不忍不成全之。”
“妇人之仁。”吕后哼斥道,“她就是吃定了你的好性子。你看她可敢来长乐宫求哀家。”
“不提这个了。”吕后微笑道,“将养了半个月,阿嫣的水痘总算是见好了。待汉匈和亲过后,哀家便为陛下和阿嫣操办婚事。”
刘盈吃了一惊,“和亲人选已定,匈奴使者已经回去,阿嫣之忧不必再提。何必还要纳她为后”
“话虽如此,”吕后哼道,“这些日子,哀家想来想去,还是觉得阿嫣是最适合的皇后人选。这些年,我遍择于长安权贵之家,没有哪个女子比的过阿嫣。而且她是帝姐之女,亲上加亲,不是更好”
“阿嫣很好,”刘盈摇头坚拒道,“但她是朕的外甥,辈分不合,乖戾伦序,不可为也”
宣平侯府
“敖哥,”鲁元忍住心中怒气,不解道,“我一直以为你不是热衷名利地人,可是这次,为什么,明明阿嫣已经不必去匈奴了,你还是应承了母后,让她去做那个皇后”
张敖一时语塞,“我只是,希望阿嫣得到世上最好的。”
“可是做这个皇后,对她而言,不是最好的,而是最悲哀的。”鲁元怒冲冲的吼道,转身奔入内室。
张偃抓着竹鸢,正从内室中出来,却撞到母亲怀中。
“娘亲,”他笑呵呵的问道,“阿姐已经进宫半个多月了,她什么时候回来啊她答应过带偃儿放竹鸢的。”
鲁元一把抱住他,落泪道,“就快了。偃儿,咱们入宫接了你姐姐,母子三人回宣平去。你爹爹已经疯了。咱们不理他。”
今天,居然,卡章节名。
泪奔。
所以这一章的章名,基本可以无视之。
如果一定要个解释:就是将错误延续下去于是也就成了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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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山有木兮木有枝 一百:谶咒
第二卷:山有木兮木有枝 一百:谶咒
三月后,楚国翁主刘撷,进封为长公主。将长公主命服,送嫁妆奁,珠玉,首饰,源源不绝的赐送楚王邸。
舒兰捧着命服走入刘撷所居东苑,转过屏风,见刘撷正在对镜梳妆,梳大手髻,翠眉红装,如烟如云,最后抿上一口胭脂,镜中的少女无悲无喜,左眼下三分一粒泪痣,闪着妩媚动人的光。
“翁主,”舒兰心中难过,嘤嘤落泪道,“你就真的认命了,任由他们送你去匈奴了”
“不认命又怎么样”刘撷从妆奁中取了一朵珠花,簪在头上,回过头来自嘲一笑,“我还能有什么别的法子。”
“会有法子的。”舒兰握拳激动道,“当年匈奴人穷凶极恶索鲁元长公主,年前又求娶长公主女,她们不都是避过去了么翁主你也是堂堂的大汉诸侯翁主,不同于当年无权无势孤苦无依的须平长公主,你只要扮个可怜,装个病,太后和陛下是你至亲,又怎能真的忍心将你送到匈奴去送死”
“我跟张嫣不一样,”刘撷只觉得骨子里寒碜碜的,抱着肩道,“她什么都不用操心,就有人将她护的好好的。太后和陛下心里都放着她,不去匈奴,她依旧是她的长公主女,天子外甥;我呢,连我亲父都已经为了一个宗正位将我当做弃子,我还死皮赖脸的留在这儿做什么我灰心,不肯留下。是因为根本没有人希望我留下来,就算我学当年的长公主,自戕明志,侥幸不必和亲,失了太后和陛下地欢心,我也就再也当不成众人欣羡的楚国翁主了。”
“怨只怨,”她落下泪来。“我母亲早逝,连个为我真心筹谋的人都没有。”
细腻的皮肤揭开后是狰狞的血脉。恨只恨,为什么一定要揭开,一旦揭开,我们就再也无法回到从前,连装作沉醉假象的机会都没有。
“翁主,”舒兰抱着她哀哀痛哭,“最多我们不要当这个翁主了。我们隐姓埋名。离开长安,找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落脚,前些日子,长安城里轰轰烈烈地传说吕家的九娘子私奔了,这么久还没有她地下落,她不也就没事了么。陛下看在血脉之亲的份上,不会太过逼迫你的。”
“胡说。”刘撷扬声斥道。
“吕未为的是儿女私情,而汉匈和亲是国家之事。怎能等同论之。”她凄然道,“纵然父亲抛弃了我,但他这些年生我养我,疼我育我。若我逃了,楚王府将会因为我而获罪,我身为女儿。不可如此不孝。而且,说到底,我还是姓一个刘字。陛下有一点说的对,我的血脉里流淌的是刘氏皇族地骄傲,它不会允许我做一个逃兵。”
“何况,”她的眉眼生出一分寂寥,“纵然我想逃,又能找到谁陪我一起呢”
鲁元有张敖,吕伊有韩幄,吕未有贺臻。而我。我爱的那个人,他却爱慕着另一个女子。
“谁说没有”舒兰努力微笑。“我刚刚从大堂回来,正见了留侯世子上门向王爷求亲。这些年,世子对翁主你一片痴心,不离不弃,翁主若是开口,世子一定愿意的。”
“张不疑”刘撷讶异不已。
她的唇边慢慢抿出一抹微笑,感动道,“他倒是有心,到了这个地步还能上门。”
她生平第一次,很认真的回想起那个男子的样子。
他的面容有些方正,失之木讷,但是性子老实,才能平庸。那么多年地岁月里,他的样子只是隐在张偕背后,模糊糊的看不清楚。只有在这一刹那,才渐渐的浮上来,遮掩了所有。她平日里那样待他,总是不给他好脸色,甚至于羞辱。以至于他决绝的说再不愿相见,到了这个地步,却还是唯有一个他,上门求亲,天真的想着,只要定下了婚事,她就不必再去和亲了。
刘撷忽得伏案大哭,得意逢迎千样好,知心一个也难求。若早知如此,一切再从来一遍,她很想,很想,再给他一个微笑,好言好语地说几句话。
只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翁主,”舒兰见她情动,以为她心中同意,作喜道,“那我去寻世子,求他
“不必了,”刘撷拭了眼泪,抬起头来,板脸道,“我不能再连累他了。”
纵然他一片真情,一切又能如何呢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张不疑亲自登门,只能表示,这只是他自己的主意,留侯不会同意他胡闹,甚至连个冰人都请不到。
而自己的父亲,也不会答应他。
他有着世袭的爵位,大好的前程,不必为了一个即将和亲的翁主,毁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