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元出了一会神,唤道,“阿嫣,阿母有些事情想与你说一说。”
她只觉得口中有些干巴,“你本来是在椒房殿中待年,不曾真正承欢,倒也说的过去。但是这次来了初信后,便算是待年结束,长大成人。”
“我本来以为,你和陛下关系不同于一般夫妻,此生未必能非要行敦伦之事。但昨儿个夜里,看你们在一起,你舅舅对你也很是放在心上。若是,若是”她生性纯悫保守,说到这儿,顿时磕巴的接不下去。
“若是什么”张嫣本有些羞赧,此时瞧着母亲竟比自己还要羞赧几分,于是反而将本来的羞赧暂时放下,坏心眼追问道。
“嗯,”鲁元脸红了,吞吞吐吐道,“若是他要留宿在阿嫣你的椒房殿,你也不能什么都不知道是吧”
张嫣扑哧一声笑了,“他从前就常留宿椒房啊。”
“不是那种留宿,”鲁元急急驳斥,“是”
张嫣笑的肚子里打跌。
鲁元叹了口气,破釜沉舟道,“阿嫣,所谓夫妇,不仅仅是因为相互生活在一起而成为夫妇。他们之所以被叫做夫妇,就是因为他们之间敦伦,然后孕育子女,方为一辈子圆满。敦伦可不是纯粹地在一起睡觉就可以了。”
唔,真要说到露骨了,张嫣也脸红起来。
鲁元取过带来的匣子,红着脸展开,道,“这是避火图,说的便是敦伦的细节,你仔细学着一些,若是他日真有那么一日,也免得你慌了手脚。”
所谓避火图,其实就是的雅称。喵。
刚在网上搜了一下,咳,要不,下次描写点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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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玲珑骰子安红豆 一五八:侯事
第三卷:玲珑骰子安红豆 一五八:侯事
其时新纸已经遍行天下,鲁元收藏的避火图却依旧是丝帛所绘,想是多年之前的旧物。慢慢展开,现出其上男女,腰肢轻软,神态糜艳,婉转合欢,各种形态,各种姿势,不一而足。
鲁元的脸简直要烧起来了,吞吞吐吐问道,“阿嫣,你看懂了没有”
她手指的其中一幅画,男子胡坐在山中小亭,抱女于怀,虽肌肤交接,但两相遮盖,反而不显。女子抱男之颈,着一件红色心衣,露出大片肌肤,仰首而吟,面上一片春情。
张嫣很无辜,阿母,我倒是懂啊,我本来就懂。可是,按照你这么讲解,到底是要我懂什么
严格说起来,虽然她没有实战经验,但后世资讯泛滥,渠道开放出乎这个时代的人的想象。单纯论起理论知识,可能鲁元都要比她略逊一筹。
但是现在这个样子,她张了张口,还是保持沉默的好。
鲁元实在是说不下去了,只得道,“这事情阿母再讲的通透,你大概也无法懂通透。只有自己亲身经历才懂其中滋味。嗯,女子第一次承欢,都会感觉疼痛。你心中知晓,来日方不会太害怕,陛下怜惜你的紧,必不忍太放纵。”
张嫣点点头,道,“多谢阿母啦。”声音小的犹如蚊吟。
鲁元将避火图收好,放入张嫣手中,道。“阿母将这些避火图交付给你。你拿回宫去,闲来无人之时私自研习,谨记莫要被人看见。”
“时候不早了。”终于结束了这个尴尬的话题,鲁元吁了口气,恢复了端重模样,起身道,“陛下也给足了你面子。你这就回宫去吧。”
张嫣嗔道,“阿母就是不肯见女儿在家里多待几天。”
“母亲也不舍得你。”鲁元摸摸她地脸颊。叹道,“只是女儿嫁出去了就是夫家的人。你可曾见阿母长住宫中纵然陛下宠你,你也该收着点小性子,不要让那些谏官挑出毛病来,让陛下为难。”
“诺。”张嫣柔声应了。
宣平侯府门前,鲁元送阿嫣上车,握着女儿的手。神情奇异, “阿嫣,到如今,阿母也不知道当年阿母所作,是对是错。阿母不求你富贵泽被家族,只求你在未央宫中,一定要安乐幸福的,不要将大好年华空掷。”
张嫣心下感动。反握住母亲的手,嫣然笑道,“阿母放心吧。女儿心中有打算的。”
于是车帘放下来,宫车一路碌碌,向未央宫东阙门驶去。
张嫣独自坐在锦绣软缎铺就的车厢之中,这才觉得脸红扑面而来。袖中地避火图烫手的很。
好吧。
她其实还是有一些好奇地。
后世的资讯自然清晰明了。但失之太直白。看着反而没有脸红心跳的感觉。避火图虽然画的遮遮掩掩,但是有一种含蓄的美感,中国画技讲究写意,仔细研究画中人的神情,也别有一番乐趣。
先时,吕太后偏爱长女,将女婿张敖的侯府安置在尚冠里,离长乐未央二宫都不过百十丈距离。宫车很快就入了未央宫阙,经行道一路直行,直到椒房殿前才停下。
满殿宫人在皇后入殿地时候皆拜道。“恭喜皇后娘娘。”
皇后成人。乃是大事。
皇后若一直只是待年,不过是一虚衔。只有成长之后的皇后。才能真正成为这座汉宫的主人。
“皇后娘娘,”菡萏亦步亦趋禀道,“先前长乐宫太后娘娘遣人来吩咐,娘娘今日刚回宫,不妨好好歇息一夜,明日去长乐宫拜见她一面。”
张嫣点点头道,“请人去长乐宫回禀太后,本宫谨尊太后之意。”
她将母亲交给自己的避火图压在殿中箱奁最下,叹了口气,母亲清晨曾命人往长乐宫报喜,太后自然也就知道自己来信之事皇后的位置虽然尊贵,但这样私密的事情弄的人尽皆知,也实在是尴尬。
明日里,她大约又要督促自己和刘盈同房了。
她以为自己不想尽快做到么未央宫里有一堆人在望着自己的椒房殿地动静呢。但男女之事最讲究水到渠成,强扭的瓜从不能甜,她实在很讨厌背负这样的感觉。可是不得不承受这样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