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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

继承了母亲姣好的容貌,虽然才过了百日没有几天,好好的容颜已经长开了一点,显出了几分美人胚子的原型,颇为玉雪可爱。

倒是个乖巧的孩子。赵元忍不住的柔和了神情,笑了一笑,却又似想起了什么似的,倏然沉下脸。

待到小楼的火渐渐扑灭,下人们安下心来,回转过来,见守着繁阳长公主休息屋子的两个侍女倒在帘子下头,于是冲进屋中,见桑娘亦昏卧在地上,而遍寻屋中,繁阳长公主早已经不见了踪迹。

信平侯府宴客的大堂位于前院一座高台之上,地颇宽敞,从堂上望去,可以看到不远处的未央长乐二宫,侯府园中葱葱郁郁的草色亦铺展在高台下首,自信平侯府在尚冠里兴建以来,十年之内,信平侯张敖在这座园中花费了不少银钱,看起来,端的是修的花团锦簇。

作为今日的寿星,天子的胞姐兼岳母,鲁元公主被让着坐到首座,张嫣随着刘盈坐在一旁,正饮尽一杯菊花酒,抬起头来,见堂外,一个侍女正对着荼蘼不知道说些什么,然后,荼蘼的面色便倏然变的惨白。

“怎么了”张嫣问道。

“娘娘,”荼蘼期期艾艾,不忍与言。

张嫣便有了不祥的预感,“可是好好那边出了事情”

“娘娘,”荼蘼咬了咬牙,禀道,“刚才夏园繁阳长公主身边的人传来消息,说公主适才不见了。”

“什么”

一个瞬间,张嫣只觉得眼前一黑,面上脸色也急剧的褪了下去。

默默的,忏悔。

第四卷:满目河山空念远 二五零:身世上

二五零:身世上

新封的繁阳长公主刘芷,竟在张皇后母家信平侯府被奸人掳去,这是自去年故齐王襄高庙逼宫之后,长安城中所发生的最大的事情。天子震怒,令中尉戴安之率北军军士在长安城内外大索,务必要捉住贼人,平安救出繁阳长公主。

出了这样的事情,鲁元公主的寿宴自然就办不下去了。

信平侯府高台堂上一片零落,梁上垂下的朱色纱缦无辜的在秋风中晃动,在椒房宫人担忧的注释之中,张嫣坐在正中的榻上,神色怔怔,往日漂亮的绯唇,已经变成了惨白的颜色。

“阿嫣,”

刘盈大步的进来,拥着妻子清瘦的身体,“好好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张嫣回过神来,将头埋在丈夫怀中,几不成言,“我持已,是我不好。要是当时我没有将好好送走,而是一直将她带在身边,她就不会出这样的事了。”

“阿嫣。”刘盈厉声喝道。

他缓下声气安慰着,“你是好好的阿母。如今不是找人责任的时候,我们最应该做的,是费尽心力找到好好的下落,将她救出来。好好她还那么小,如今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若你这个做娘的乱了阵脚,要她怎么办呢”

张嫣愣了愣,目光慢慢的清亮坚毅起来。

她的不知道如今在什么地方,还等着她的阿翁阿母去披荆斩棘平安救她回来,这个时候,她不能够倒下。

好好的年纪小,出生之后这些日子又一直都跟在自己身边,大家便都疏忽了。直到今日与自己分开,才发现照顾繁阳长公主的人,除了乳母桑娘,其余的都是年轻女官,机智有余,稳重不足,加上因为今日是在自己的的母家,大家没有存着一些防备。这才轻易中了奸人的调虎移山的计策,给奸人以可趁之机,掳走了尚在襁褓中的繁阳长公主。

鲁元公主面色发白,从厢房中出来,请罪道,“陛下,是臣姐夫妇照顾不周,才让小公主遭此劫难”话还没有说完,想起好好在襁褓中可爱粉嫩的模样,一时心如刀割。

刘盈稳稳的扶住了她的胳膊,“阿姐。”

失去了爱女的踪迹,他此时亦心急如焚,可是看着面前的姐姐,却又不知道能够说什么,只能够道,“这怪不到你头上。是那贼人太猖狂。”话及于此,转身道,“传令戴安之,加紧寻那贼人下落。”

众人在焦急等待中,过了小半个时辰,一名北军骑军飞快的入侯府报讯:

“寻到繁阳长公主的下落了。”

“在何处”刘盈霍然起身。

“在长安城南一座山丘上。”

接到了刘盈的传召,北军全力以赴,沿着奸人在信平侯府留下的踪迹顺藤摸瓜,一边寻到东市鱼肆,一边追着出了安城门。劫走繁阳长公主的贼人似乎并未特意隐藏踪迹,很快的便在长安城南寻到了人。如今,北军一千精锐,已经将贼人团团围困在长安城南的一个山坡之上。”

双名御者驾着宫制马车,从安门大道出了长安南城门,城南为大汉坛庙礼制建筑所在之地,道路修的极为宽敞,马车飞快奔驰,在山丘前倏然停下。张嫣从车上跳下来,拎着裙摆,朝着不远处的山丘奔去。

在披着甲胄手持刀戟的北军重重围困之下,一个二十八九岁的灰衣男子站在山丘顶上,手中孩子的襁褓为金线陈留明光锦缎所制,正是今晨繁阳长公主刘芷所用。而他抱着孩子站在山坡之上,神态安详,仿佛山下所有对着他泛着铮铮光芒的刀戟,都不过是儿戏一般。

“不准过来。”

赵元做势举起手中婴儿,对着奔过来的张嫣道,“再过来一步,我便将这孩子从山上扔下去。”

他所在的这座山坡地势颇为奇异,从一侧上坡极缓,另一侧却骤然陡峭起来,虽然为丘陵,但也有数十丈高,好好如今才百日,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多半定无幸理。

张嫣只得硬生生的停住脚步。

鹅黄色的像扇面一样的裙裾一撒,然后合拢。

赵元抬起头来,赵元便打量着离着数十余步远的张嫣。

不过十七八岁年纪的女郎,青丝逶迤,在头上盘成倭堕髻,一身鹅黄色的丝绵曲裾,用深黄色绣线绣茱萸纹路,富丽堂皇。便是如今未央宫中擅宠椒房的张皇后,果然容貌非凡气度娴雅雍容,堪为大汉母仪天下。

当年初生的赵国瓮主,已经成长到嫁人生子的年岁。

若是,当初的那个女孩儿还活着,应当比这位张皇后还要生的美吧。他的妹妹也不会郁郁终年,最后早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