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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36(1 / 2)

刘盈曾经允诺过自己。她相信这时候,刘盈并没有反悔的心思。但若真到了那个地步,他也是要为难的,所谓诺言,最后也只不过是作废而已。

石楠和扶摇惴惴不安的侯在殿外,担忧问道,“荼蘼姐姐,娘娘都已经在里头大半个时辰了,真的没有事情么”

荼蘼心中也有些担忧,迟疑道,“应该没有事吧。娘娘自小主意就大的很。”好像什么问题,在她手上都是能够解决的。就是当初苦恋刘盈,那么无望的局面,到最后,不还是得偿所愿

这一次,既然她还能忍着没有去找陛下帮忙,想来,她心中自有主意的。

殿中忽的传来张嫣轻唤的声音,“来人,”

“茶冷了,”张嫣笑道,“重新沏一壶新茶来。”

“诺。”

“命杜司宾前来。”

和扶摇生的一模一样的少女伏跪在殿前,展袖拜道,“奴婢见过皇后娘娘。”

张嫣瞧着面前的少女,若有所思。

这些年来,她身边亲信的宫人已经走的走,散的散,虽有个荼蘼,忠心可亲,但荼蘼的性子有些敦,一些重要的事情,是不能交给她去看的。

如今,椒房殿中的服侍宫人,辛夷素日来看来,倒是稳重敏锐,算是难得的可造之才。

“我要你帮我办一件事情,你敢不敢”

辛夷怔了怔,眸中浮现狂喜神色,一瞬间压下来,恭敬的再拜下去,“奴婢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没有赴汤蹈火那么严重,”

张嫣起身,走到了窗前,微笑道,“你替我走一趟信平侯府,见一位叫蒯彻的宾客,跟他说,所谓养兵千日,贵在一时。请他出山相助。”

她沉吟道,“若是他能够做成了这件事,我会记得他的人情。”

辛夷眸中闪过迷茫之色,并不懂得张皇后话语中的细事,却依旧坚定的答道,“诺。”

长安秋告气爽,少年子弟打马长街,互相爱慕的少年男女眼神含情,相约着踏渭水河边枯黄的草叶,互诉情衷。吕禄骑着高头大马经过章台长街的时候,忽听得一人从街旁食肆二楼探出头来,举杯示意,“熙咸兄。”

吕禄抬头,见来人一身青衣,正是自己的好友,曲周侯郦商之子郦寄,不由大喜笑道,“阿况,你怎么在这儿。你等一等,”将马缰丢给了从人,自己径自上了楼。

“酒肆的酒多薄,”吕禄笑道,“阿况不如到我家去。年前藏了一批宜城醪,如今色正味醇,正是最好饮的时候。”

“阿兄大概就不知道了,”郦商捧起手中执壶,为吕禄在面前倾入酒爵,“长安贵族世家自然都好酒,但民间商家也不乏有好的。这家酒肆,据说就能从宜城贩得好酒来,这壶苍梧清,可是连皇家祭祀的玄酒都比不上的。”

“哦”吕禄兴致勃勃,“阿况如此夸赞,兄倒要饮一杯了。”晃了晃爵中清冽的酒液,仰首饮下,便觉得一种酣灼的气息从喉咙一直烧下去,比之甘甜的宜城醪,不知要热辣了多少分。不由大赞道,“果然好酒”

“近来看着阿兄很得意的样子,是不是家中有什么好事”

“算你说着了。”

被搔着了痒处,吕禄的神情便明亮起来,“我跟你说,前些天,我的太后姑母将家里十二妹接进宫里去。我想着,有太后相助,吕家再飞黄腾达一代,应当不是问题。”

说到吕十二娘,他便不可避免的想到如今未央宫的张皇后,哼了一声,“认真说起来,先太子妇故去之后,这中宫皇后之位,本来是因是我吕家女的。只是后来出了变故,如今的张后才有进宫的机会。”

他面露微微傲然神色,“张后便是再受宠又如何到头来,姑母终究是姓吕的”记得吕家的后路。

1:蒯彻:史上避武帝讳,称蒯通。史记田儋列传:“从蒯通者,善为长短说,论战国之权变,为八十一首。”汉书蒯伍江息夫传:“通论战国时说士权变,亦自序其说,凡八十一首,号曰隽永。认为战国策为其所著。 曾建议韩信与刘邦、项羽三分天下。是极有名的说客。如今为张家宾客。

2:郦寄,字况,曲周侯郦商之子,与吕禄为好友。史上,吕禄作为吕氏家族的掌权人,身居赵王,官居大将军,掌握北军军权。高后驾崩之后,周勃,陈平等人意图废少帝而另立新主,但惧怕吕禄手中的军权。便让郦寄劝说吕禄交出印信兵符,吕禄听了郦寄的劝告,将印信兵符交出。之后,吕氏家族便被周勃等人全部诛灭。

二七六:决定

郦寄愣了愣,面上便涌上一层忧色,想要说些什么,终究没有说出口。吕禄瞥见了,便狐疑问道,“阿况,你想说什么”

“也没什么。”郦寄急急应了,遮掩住神色,勉强笑道。

他既如此作态,吕禄在心中便越发计较,于是微微沉下脸色,“阿况,你我是知心好友,难道也要互相隐瞒么”

郦寄皱了一瞬的眉,猛的开朗起来,朗声笑道,“阿兄说的是,我心中有些小想法,怕自己想的不是,径自说了,让阿兄不快。却是我想多了。以你我之间的交情,这样是见外了。”摞下一串钱,吩咐店家,

“整治一些酒食,这肆中二楼,便不要让人上来了。”

午后的时间,食肆本来就没有什么生意,得了意外之财,店家十分欢喜,接了钱便忙不迭的应了退下,过了片刻,便有侍者捧着肉脯,盐菽,风鸡等下酒菜上来,在二人的食案上摆好。食肆空旷,郦寄的声音便如酒水般倾泻出来,“阿兄,想将你的妹妹送到县官身边,是想得到什么呢”

“这”

吕禄微微迟疑,“自然是”

郦寄摆了摆手,“咱们上一辈人,都出身草莽,发家的时候都多半已经结婚生子,但到了这一辈,连咱们自己娶妻都讲究个出身,何况县官因此,县官两次娶妇,都是侯门嫡女,但是吕氏如今未出嫁的几个娘子,都是庶出,在身世上本就输了一筹;何况,如今张后正位中宫,她和县官有着重亲,又是自小和县官一处长大的。县官是个念情的,我想,只要张家不谋逆,这一辈子,县官只怕都不会黜她的位份的。”

吕禄的神色便有些不好看,“但这次是太后做主。县官是个孝顺的,十二妹算来又和他份数表兄妹”

郦寄摇了摇头,

“话虽如此,但张后内有帝宠,外有张氏,早已经坐稳了后位。淮阳王虽是如今县官膝下唯一的皇子,却不过是个备胎,只要张后他日产下皇子,那便是名正言顺的嫡皇子。我大汉继承两周嫡长继承制,当初县官便是靠这两个字保住储位登上帝位,只要这个嫡皇子能够平安长成不是傻的,当日群臣不支持先帝废太子而立赵王,群臣必不会舍了嫡皇子而就淮阳王,或是其他任何一个庶子,哪怕这个庶子宠若当年赵隐王。”

“那么,阿兄,你究竟是为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