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着问道:“弟,你怎么突然去改出生证明。”不光是声音发颤,连身躯也在颤抖。
方大军明显感觉到了,因为二姐几乎贴在他的背上,心中叹了口气,如果猜测没错,二姐是知道他身世的事情。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年龄小了不好,不好管理几个厂子。”他撒谎了,正骑着自行车,寒风刮着,他不想在这会把事情说开。
但方燕却慌乱的追问道:“你去改就能改吗那,那原来出生证明呢”
“也是怪了,我以前的出生证明居然找不到,你和大姐,还有四妹五妹的证明都有,就是没有我的证明,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方大军顺着道。
方燕听到这里才长舒了一口气,但不知为何却有一点点淡淡的失望,她担心弟弟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可又希望弟弟能知道,这是一种很复杂的情绪。
“姐,我出生的时候,你都三岁了,还记得当时的情况吗”方大军忍不住问道,这事迟早要说破的,他如果当不知道,无论对于现在的父母,或是交换出去的那个妹妹,以及原主人的亲生母亲,包括其余家人,都算是不负责的行为。
“三岁能记得什么啊,你还能记起三岁的事情吗”方燕反问道,声音终于镇定了下来,打定主意,一回家就赶紧把这事告诉父母知道。
第二百七十二章说破
方大军摇了摇头,他并非全部接收了前主人的记忆,缺失了很多琐事,只是把脑海中记忆最深刻的部分吸收了过来,比如暗恋的前班花唐冬梅,又比如偷玫瑰花的事情。当然基本的常识也吸收了,比如认识身边的亲人。
最后就是习惯本能问题,这是根深蒂固的,但这些毕竟只是记忆,现在是他来主导意识,只是偶尔会受到习惯的影响。
这就好比惯姓,体重越大,惯姓就越强烈,前主人毕竟有着十几年深刻的记忆,也是生活结晶。如果方大军要想摆脱这些惯姓影响,那就只有靠时间来终止之前记忆导致的意识本能。
这个时间说不准,或许就在下个月,或许要好几年,也或许是一辈子,关键是他改变意识影响的心情有多强烈。
比如前主人习惯了方燕的照顾,而他自己也很喜欢这种情况,那就没必要去强烈改变了。
这时,方燕或许也担心说漏了嘴,弟弟自己发现身世和她说出来,完全是两码事,如果父亲知道她说了这事,她都不敢想象后果,哪怕她是亲生的,而弟弟不是,依旧不可能替代弟弟在父亲心中的地位。
跟着她就说了些学校里的事情,高中比小学的寒假时间要短一些,但也有二十多天,一般情况下,明年开学是在元宵节的前几天,小学也是如此,距离期末考试还早着呢。
而到过年还有两个月多点的时间,这会主要还是说些学习上的情况。
方大军也收敛好心神,询问起二姐的学业,如果二姐考不上大学,就要面临选择了,要么继续复读,要么就不读书了,复读的压力会非常大。
转眼就到了家里,他扛着自行车哼哧哼哧的往家里赶,方燕却故意走到了前面,比弟弟早一步到了家里,本想抓紧时间把刚才的事情告诉父母,却没找到机会。父亲还在砖头厂,母亲在厨房张罗吃食。
等方大军走到坝子边上,就见俩丫头跑了出来,公社的小学目前只上五天课,外面的小学是六天,毕竟公社的情况特殊,但估计等分到土地后,生活条件好了,就会变成上六天了,然后会有大星期,在到后面的双休,需要一个演变的过程。
大姐也走了出来,肚子比以前大了一圈,面色也红润了很多,也长胖了一点点,但长的这点肉,只能说回到正常身材,以前有些瘦了。
“弟,快进屋歇会。”方绣兰也很心疼这个弟弟,从小在一个被窝里带大的,感情很深。
“不累,我上班又不用自己动手干活。”这时他才想起,需要去公社一趟,需要安排一下制衣房,还有六个学生过会也要去公社。
算算时间,还要等一会,等姐夫回来了在说,那时候学生们才能赶到。
炊烟袅袅,母亲在做饭了,蒸饭一般用煤炭灶,所以一个人忙得过,即便是用柴火灶,也能忙过来,不过柴火就要使用木棒子了,燃烧持久,才能保证锅里的火力,不然又是炒菜,又是烧柴火会忙不过来。等把菜炒好,木棒子一般燃烧不完。
这时候就烧成了“木炭”,敲下来,放进罐子里,盖严实,因为隔绝了空气,木炭马上就会熄灭,冷却下来就拿去保存,等到冬天冷的时候,就把木炭放破盆里引燃,放在屋子里取暖。到了后世木炭基本只用来烧烤了。
大姐提前安排着晚上的住宿,因为钟父钟母要过来吃饭,天晚了也不好赶回镇上的铺面,自然就会在这边住下来。
方家所有的房屋加起来,总共是七间房,其中两间都是厨房,农家的灶台很大,还需要一个大水缸,另外也需要对方柴火的地方,以及堆放煤炭等东西的地方,所以一般都需要用到两间房。
剩余五间,其中一件是桃堂屋,里面放着吃饭的大四方桌子,以及放剩菜剩饭的柜子,接待客人的板凳椅子等,这间房是绝对不会用来住人的,即便再穷困的家庭,也会准备这么一间单独的堂屋出来。
这下就只剩四间了,父母住了一间,他之前单独住了一间,二姐和俩丫头住了一间,房间里有两张床。
最后一个房间,是堆放杂物的地方,比如暂时不用的木柜,多余的板凳,以及劳动用的农具,锄头,镰刀,暂时不用的箩筐什么的。但在角落里放了一张床,相对来说,这间房就是最差的,平时根本就没住人,陈设也最简陋。面也没有用木棒与瓦片隔开一层,就显得很空旷,相对来说就会更冷。
今儿晚上,又成了上次的状态,姐夫单独去杂物房睡觉,钟母钟父睡他之前的床,大姐和二姐睡,他和俩丫头睡,这就成了,五姐弟睡一个房间了,但是会有两张床。
方大军还真有点怕这个,他带着俩丫头睡觉是正常的,无论是否有血脉都没问题,毕竟年龄差距在那里,可就是担心,二姐又如上次一般,半夜钻进他的被窝,那可就大发了,上次他能忍住,是因为想到血脉关系,可现在基本可以肯定没这层关系了,那后果。
叹息了一声,但事情还是要说,不过不会和所有人说,他只是想听听父亲的意见,也只有父亲的意见才最重要,单从父爱这方面来说,方东华做得很成功。
想到这里,等把住宿一说好,他就打了个招呼往砖头厂去了,即是去看看厂子,也好有时间和父亲说话。
他这一走,方燕咬了咬牙,跟着就进了厨房,寻思着要不要把事情告诉母亲知道,最后却只是帮着烧柴火,什么也没说
砖头厂并不远,他直奔场地,路上还是遇到了不少乡亲,服装厂的事情传得很远,角山也是大受影响,方大军也直接说明会优先从角山招工人,被耽搁了好一会,等赶到砖头厂的时候,工人们也准备收工了。
打砖是体积活和耐心活,时间长了,人会顶不住,干到天黑收工也差不多了,没必要点着电灯继续打。
他这会的心情也没心思和工人们畅谈未来,只是发了一圈烟,说了几句场面话,然后就叫上父亲回家了。
方东华却是很有面子,儿子能亲自跑来接他回来,这让他差点就抹起了眼泪,方东华在几个女儿眼中是很严肃的,说一不二,可面对儿子却是爱到了极点,这种心境,也只有老时代的人才能体会。
两父子一同走在小山道上,到家要走一段上坡路,快到家里的时候,方大军突然说道:“老汉,我有点事要单独跟你说,我们到屋子后面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