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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不愿降的,也只敢怒不敢言。那寥寥几千随着于赠北上的人,哪里是南诏的对手。还有一条出路,就是挖出铎鞘,也许族人看在她将圣物带回的面子上,免她一死。但是她又没有十足的把握,万一她死了不要紧,铎鞘落入歹人之手,那她就更是千古罪人了。

南诏留不得,越析回不去,三浪诏被赶出了西洱河,唯一剩下的,只有蒙巂诏了 。对于蒙巂诏,苏抹知道的很少。虽说蒙巂曾经,如今似乎也可能是六诏中最大的一诏,但是关于蒙巂的消息总是少之又少。苏抹听说,蒙巂诏土地肥沃,宜禾稻,水中多鱼及菱次,战火近年来从为波及,所以百姓富庶,生活安康。苏抹还知道,蒙巂诏现任诏主叫照原,照原唯一的儿子叫原罗,现在在南诏做质子。想来想去,反正没有好的去处,就去这个西洱河畔最后的乐土看看吧。

剩下的问题,就是今后如何谋生。苏抹低头看看自己尖尖如葱的十指,叹了口气。活到这么大,身无所长,地不会种,布不会织,真要是离开了,如何生活。又叹了口气,到时候再说吧,天无绝人之路,总有办法的。虽然她下不去手杀阁逻凤,但是反正南诏是不能留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8 章

眼看着阁逻凤的伤一点点好了起来,虽然伤口还没有彻底愈合,他的左臂也还不灵活,但是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苏抹盘算好了走的日子,也想好了说辞,但是没想到,阁逻凤突然发起了高烧。高烧整整烧了两天,烧得他整个人像个大火球,嘴唇都烧干了,苏抹拿着布巾子,不停地用冷水给他擦拭。揭开肩膀上缠绕的纱布一看,果然,伤口处红肿一片,刚刚开始愈合的伤口,又有淡红的血水渗了出来。看着阁逻凤意识不清地躺在床上,苏抹的眼泪掉了下来。

苏抹很气自己,床上躺的,明明是她的仇人,她不是不恨他,但是为什么就是止不住泪水。制书刚刚下来的那些天,苏抹每天都被满腔的怒火燃烧着,心里唯一的愿望就是杀了阁逻凤。后来混进了南征的军队,看多了生生死死,反而怒火慢慢熄灭了,余下的只是满心的疲惫。

这些天,苏抹自己一个人静静想了很多。毋庸置疑,她恨阁逻凤,恨他隐瞒身份,利用自己,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同时她又庆幸,至少阁逻凤对自己的感情不是伪装出来的,否则她就只有撞墙的份了。但是对于阁逻凤利用波冲之死,巧取越析这件事,她反而看得很开。并不是说她喜欢他的做法,但是她明白,阁逻凤是南诏人,他有自己的立场,虽然整件事都是他一手操办的,但是对于阁逻凤这个个体来说,她并不恨他,她恨的是南诏,为什么野心勃勃,不能安守自己的一隅,总要觊觎别人的领土。其实,心底里,她很是佩服和欣赏阁逻凤的这一步棋,明明是场意外,他却能举手间扭转乾坤,利用这个机会,兵不血刃地吞并了越析。眼看着南诏击败了双倍于己的南征军队,苏抹其实觉得,这样也好,至少越析的百姓免了战火之苦。

要说恨,其实苏抹更恨波冲,虽说是她自己选择了嫁给波冲,但是那并不是她心甘情愿的选择,她恨波冲趁人之危,巧取豪夺。恨他做了诏主,却每日无所事事,不问民生疾苦。但是那又怎么样,最后落得一身骂名的,是她苏抹,不是波冲。

“怎么哭了”

阁逻凤突然清醒了一点,看见苏抹坐在床头垂泪,伸出没受伤的那只手臂,轻轻抹去苏抹的泪水。

“伤口总也不好,怎么办。”

“不怕,过些天就好了。”

“这么多天了,我本来以为差不多该好了,结果又出血了呜呜都怪我。”

“傻丫头,怎么怪你。”

“我没照顾好你呜呜”

“只要丫头陪着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那有什么用,伤也不好呜呜”

“过来,别哭了,我死不了。”

一听这句话,苏抹哭得更厉害了。

夏末的雨水总是特别多,窗外淅淅沥沥的雨丝在水洼里溅起一个又一个的涟漪,房檐上串串滴落的水珠一声声清脆地砸在石阶上,阁逻凤站在窗前,陷入沉思。今天早些时候,皮逻阁把他叫了去。

“凤儿,你的伤势如何”

“多谢阿爸,已经没事了。”

“我听你阿妈说,你前天还在发烧,这么快就好了你虽然年轻,但是也要注意,别硬撑着。”

“只是稍微有点反复,但是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做事已无大碍,阿爸放心。”

阁逻凤猜测皮逻阁今天找他来,绝对不只是询问他的伤势这么简单。诚节昨天刚刚回了城,他此次带着阁逻凤的两千精甲兵追击逃跑的浪诏,虽然没有抓到三个诏主,但是也算是凯旋而归。三浪诏的残部在诚节的追赶下,直逃过了邆赕的邓川城,又被诚节连夜逼进了山中,大部分人仓皇逃命时陷进了沼泽,死伤过半。而诚节带去的那两千人马,只伤了一百多个,剩下的都完完整整地回来了。皮逻阁大喜,昨晚特地给诚节开了个庆功宴,直把诚节夸上了天。

这几千精甲兵,是阁逻凤亲自精挑细选,每日操练培养出来的,是他的王牌。今日,皮逻阁要亲自去兵营检阅和犒赏,作为精甲兵统领的他,理所当然应该在场。但是阁逻凤知道,诚节背地里要求代替阁逻凤出席,理由是阁逻凤重伤未愈。诚节觊觎他的精甲兵不是一天两天,此次诚节的凯旋又让他在精甲兵里的威望提高很多,因此今天的阅兵,阁逻凤无论如何都不能缺席,否则如果皮逻阁一高兴,也许他就丢了这个辛辛苦苦带出来的王牌军。所以,当皮逻阁问起他的伤势的时候,他一口咬定自己已经痊愈了。

“既然你的伤已经好了,有件事还得辛苦你一趟。”

“阿爸尽管说。”阁逻凤满口答应道。

“是白崖城那里出了点事。虽然白崖城和我们南诏结盟已久,但是新上任的这个首领在我们不注意的时候暗通了吐蕃,最近趁浪诏和我们两败俱伤之机,仗着吐蕃给他撑腰,一直在边境骚扰。前些天拔了我们的一个城,我今天刚得到消息。凤儿你重伤初愈,这件事本来诚节就能处理,但是考虑他阿妈就是白崖城人,他自己也昨天刚刚回来。如果凤儿你的伤无大碍了,就还麻烦你跑一趟。”

阁逻凤万没想到是这件事,早知是这件事,他刚才打死也不会说自己已经伤愈无碍。他不愿意接这个差事,有好几个原因。

第一,如皮逻阁所说,诚节的阿妈是白崖城嫁过来的,虽然已为人妇,但是怎么都还是偏心自己的娘家,如果此次阁逻凤带兵攻打白崖城,不论胜负,她都会对阁逻凤母子更加心存怨恨,遗南的日子就更不好过。

第二,别看皮逻阁说的轻描淡写,但是阁逻凤深知有吐蕃撑腰的白崖城是个硬骨头,仗着地利人和,就算攻下了白崖城,也是死伤惨重。此次抗击浪诏,阁逻凤的手下已经伤亡不轻,如果再加上白崖城这一趟,估计他手里的兵力就所剩无几了。

第三,虽然南诏现在归附了大唐,但是吐蕃也是阁逻凤绝不愿意得罪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万一将来有用得上吐蕃的地方,看吐蕃人到时候是记得南诏当年曾经和吐蕃做过对,还是记得他阁逻凤曾经和吐蕃做过对。

最后,白崖城这一趟,至少要去个两个月,这就意味着他要把苏抹一个人扔在大和城两个月。苏抹本就一心惦记着要离开,如果他真的去了白崖城,他很肯定,等他回来的时候,苏抹早就跑到了天边。

但是既然前面已经满口答应了,现在也无法再反悔,阁逻凤只得硬着头皮应承了下来,两日后发兵白崖城。

阁逻凤望着窗外的雨丝,苦思良久,没有更好的办法,看来还是得装病。

苏抹真想狠狠抽自己两个嘴巴子,她怎么永远都着阁逻凤的道。

阁逻凤烧退了之后的第三天,天下起了细雨,苏抹半夜醒来,不见了阁逻凤的影子。本以为他是起夜,但是半晌也不见回来,担心之余,苏抹从床上起了身,披上件衣服去找他。里屋外屋转了两圈,也没有阁逻凤的影子,苏抹探头向窗外看去。黑漆漆的院子中,淅沥沥的雨里,站着一个高高的身影,苏抹吓了一跳。定睛看去,却是阁逻凤,光着膀子,肩头的纱布也拆开了,站在雨里,一动不动。

苏抹急忙跑出去,一把拉住阁逻凤,拽进了屋。

“你干什么呢这么冷的天,衣服也不穿,站在那淋雨”

“你怎么不睡觉。”

“还问我,你怎么不睡觉。你到底站在那干什么”

“没什么”

“你看看,全身冰凉,烧刚刚退了,你找等会儿,阁逻凤,你成心的是不是这是第几次了我说怎么反反复复总也好不起来,原来是你在这做手脚上次发烧是不是也是这么淋雨淋出来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

“你什么你,你疯了是不是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