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束笑:“我只是偶尔揽阅过曙州的地方志,看到猎奇的地方,记住了。”后来迟衡才知,席束博闻强识,过目不忘,但凡看过的都能记下,也是奇人一个。
迟衡环视四周:“我怎么没听过曙州有这种奇地啊”
席束说:“它只存在野史里”
“嘘我看见了一只野麋,你们等会儿千万别乱走”说罢,迟衡就转身而去,他看见掠过花枝的野麋,而且不止一只。
没有弓箭,没有大刀,但这些都难不倒他,迟衡总能在这种地方猎杀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当长长的树枝戳进野麋的脖子,鲜血直流。
迟衡掏出匕首,结束了它的痛苦。
一条长满水草的小溪,一只足以充饥的野麋,席束望着天空说道:“怕是要下雨了,咱们得找个地方躲一躲,这要是湿了就麻烦了,我刚才看见有个突起的岩石,或可以一躲。”
话音才落,真的飘起了雨,嘶嘶的寒气。
三人跑到那岩石处,斜斜的雨打过来,没办法,三人沿着岩石走,走着走着忽然发现一个凹进去的山洞,竟似被人凿开的一样,三人往里面一躲,至少没风没雨。
迟衡拖着野麋,感慨说:“这地方好,看着”
迟衡费了半天劲,生了火。
好容易火苗越来越高,把那野麋子烤得香香的。窜起的火苗上,迟衡扯下一只野麋腿肉递给钟续,钟续小小心心地咬了一口,牙齿尖尖的,而后飞快地嚼了起来,等野麋腿吃完,渴望的眼神撩过迟衡,舌尖伸出一舔嘴唇,意犹未尽。
迟衡没忍心,又扔过一只去。
将剩下的熟野麋肉切成一片又一片,摆在席束面前任他取食。席束也没客气,捻起一片放入嘴里,一边吃一边笑道:“你这匕首厉害,能砍树枝能生火能切肉”
“还能剔牙。”迟衡戏谑。
席束眉眼笑得弯弯,添了一枝柴火。一只野麋子足够了,三个人都吃不完。
迟衡最擅在山林之中猎野物,也熟知各种能吃的野菜野蘑菇,甚至还有些树皮煮一煮也能解饥,他都清清楚楚,虽然诸多诡异,到底是深林,该有的东西都会有的最重要的,是先休息,让体力恢复过来。
奔波的一天,到现在也可以歇一口气了。
才要往石上靠,手被勾住了,钟续忧虑地仰头:“什么时候咱们能出去呢”
迟衡捏了捏他光滑的双颊,亲昵地拍了一拍:“别怕,有将军在。”
抚着他纤细的脊背骨。
迟衡说:“钟续,你喜欢枪吗回昭锦后我给你请一个教头师父,保管你手下无敌”
续蹭了蹭鼻子,不说话。
迟衡忍不住低下头,鼻子碰了碰他的鼻尖,钟续后退一步,眸子飞快眨了眨。迟衡自嘲笑笑,转而看向熊熊燃烧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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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二七〇
第二百七十章
钟续趴在迟衡大腿上,很快就睡过去了,火光中发丝泛出跳跃的红色,迟衡一遍遍抚摸他坚硬的发丝和纤细的脊背,和着噼噼啵啵的柴火燃烧的声音,许久,他转向席束:“这是什么地方”
“野史志上曾载,远古时元奚仍是漠荒一片时,曙州有小国,名諨冧国。諨冧国小国寡民,与世隔绝,后因天降灾祸,群蛇夜奔,举国倾覆。后来,沧海桑田,諨冧国化作乌有,再无人寻见。刚才我所说的凫鹫、荭狇等都是出自野史志中但这是野史,没有人信,我也不信,只是当做逸闻消遣而已。”
“莫非我们到了諨冧旧址”
席束笑笑:“或许远古时有人进来过,看见了血藤黑鸟,回去一传,有好事者就编出了諨冧国的事而已。”
迟衡摇摇头笑指山洞:“你去碰碰那上面的土。”
树枝刮开一层层的青苔和土,席束惊讶地发现最下面是壁石。
“这不是山洞,而是坍塌的巨大的石块搭起的空地,年深日久,长土生藤,就失去了原来的模样。刚才我去猎杀野麋时就发现这地方不对劲。”
席束皱眉:“可这地方并不深,咱们就算跑也就跑了一天,难道能比得过樵夫”
想想也是哪有这么巧的事,一天之内能到达的话早被人踏平了。
凝思之后席束忽然说:“昨晚进林子时,记不记得当时,咱们走投无路,月亮和四颗星练成一条线,天泛红光,你还说是不是异人又出世了,忽然天边起了一股邪风,前边忽然特别黑,你拽着我们就跑进来了。记得当时当时钟续还说,远山像栖落的凤凰一样也许是天时地利,恰好如此而已。”
迟衡当时只觉得越黑,逃脱的可能性越大。
待钟续熟睡了,迟衡将他放在地上,去门外弄了些大叶子大树枝进来。不管这里曾经是什么,有多少奇异的东西,大部分东西还是能认识的,而且,春天了,在深林里不用担心会饿死。
忙了大半天,把这些东西拖进山洞时,他忽然发现火光旁只躺着钟续。
席束呢
迟衡惊出一身冷汗,奔出山洞,看见不远处有火光闪耀,他奔过去,原来是席束举着火把查看地势:“迟将军,这一些石块都是从山洞那边延过来的,你看看。”
席束竟然把掘地三尺,坑里jj出整齐的石块。
諨冧国的城墙
第二天,天大晴,天际泛出明朗的光亮,松鸡在林间跃起。迟衡和席束沿着jj的石块一路顺过去,看到更多大大的石块,而且越来越多,一开始还被泥土掩埋,后来越来越明显,像被人匆匆推倒在地上一样。
走到中午时,太阳变得炽热。
三人越过一条小溪,忽然都惊愕了,眼前出现了一座还未坍塌的建筑。建筑的匾额上,刻着不认识的卷曲字样。迟衡牵着钟续在里面转悠了一圈,空空如也,建筑似乎是一座庙宇,供着许多奇奇怪怪的石雕,有正在啄人眼目的黑鸟,有比人还大的花鼠,有眼睛凸出来的熊,奇奇怪怪,最里边,还有四五个交媾的人,赤身裸体,都纠缠在一起,不堪入耳,甚至还有一只狼在其中。
迟衡一把捂住了钟续的眼。
席束笑了:“确如野志中所述,諨冧国淫伦不堪,人人纵情欢乐甚至与兽乱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