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隧道般永无止境。
唯有入口处还有些亮光。越是往里越是深不见底。偶尔会有电流所发出的吱吱声,证明着这里曾经有过亮光,只是现在已经破败。
卡擦卡擦
有什么东西从入口处掉下来,声音像是某种物体被拖拽着,很吃力。很快从亮光处冒出一条影子,不,确切的说,它看起更像是一只变异了的蜥蜴在直立行走。土狗的叫声由远而近,它站立在黑暗中对着这个陌生的形体发出咆哮,捍卫着自己的领土。
身影停止在阶梯上。背光的线素无法照射到它的脸上,只是从外表上来看,这个东西拘喽着自己,一只脚踩在水潭中。而另一只脚还挂在阶梯上,侧着身,大大的头颅里发着光,一阵阵粗糙的白雾从头颅里冒出。
土狗向后退出一步,双眸始终不肯放松,对眼前这个陌生的来客没有丝毫放松。
或许是被眼前的东西给惊吓到,又或许它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在这样的桥洞下还会有货物存在,它对着土狗犹豫了老半天后继续拖着它奇异的身形往下走。
头顶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响,震下了不少的石灰水,土狗立马甩动着全身将肮脏的废水抖搂出去。
它从土狗旁边经过。走路的姿势异常的奇怪,总是先跨出左脚,随后等待着另一只脚的跟上,再跨出左脚跟上右脚,从来都不会多余其他步骤,重复重复再重复。
当土狗看清这个东西后,发出又一次的吼叫,不经意间可以看到它毛发竖立,进入一种全身心的戒备中。动物的直觉是灵敏的,当它感受到来自外界的危险时就会采取一种本能的保护防御姿势。它开始对着它喊叫,在原地跑来跑去。
它猛然停下奇异的走路姿势,转过头对着那只土狗发出啧啧声。从它圆滚滚的身体里凸起一块,像是要穿过那层厚厚的表面,但随即又消了下去。
“今天没有心情见血”
它不是怪物而是一个人。一个你看不到面目的人,一个浑身被橡胶雨衣裹起来的男人。这个人丢下已经发出悲鸣的土狗继续他那怪异的姿势一步步朝着黑暗前进着。而这是土狗却像疯了一般从入口处窜了出去。
“动物远比人机警的多。”这个人就像是脑后长了眼睛一般撇着嘴笑了笑。
桥洞坐落在城市与边郊的一个铁道口处,这里基本已经废弃,偶尔有火车通过,也是专用列车,场与场之间运输材料而用。
因为雨天,桥洞的上方看不透彻,桥洞口还依稀可以从几个油漆大字上猜测出这里曾经是一处农贸集商处,也能想象当时的热闹劲,而现在除了黑暗还是黑暗,发着霉味的潮湿和滑腻腻的墙壁上绿油油的苔藓,脚下一个不留神就有可能踩到的狗屎或者是坑洞,摔不死人,但多少也会让你挂上点彩。
这个人看上去很了解这里,避开那些显而易见的水塘,不会因为这里的黑暗而落入自然陷阱中。土狗携带着自己淋湿的身体再次跑了进来,这次它不再发出叫声而是默默的跟在那个人的身后。肉垫踩在地上发出很轻很轻的嘚嘚声。前面的人发出哼哼,他走的更加缓慢。
一人一狗在这样的桥洞中形成一个很诡异的情景,走走停停再走走停停。沉默的可怕反而将这片黑暗显得宁静了许多。
终于在经过一片漆黑后,远处有了微弱的光线,那是一盏老式的吊灯,一个圆形的灯泡外面加了一个类似于渔夫斗笠的铁壳,不过无所谓了,能在这样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有点亮光已经很值得庆幸了。
“到了”这个人自言自语着,他的脸上没有丝毫因为有了亮光而感到快乐的表情,反而更是阴暗。他抖动了下,将雨衣上的水抖落在地上,跟在他身后的土狗因为没有及时躲开而被祸及,它依旧不敢吭声,委屈的低垂着头。
双手沿着墙壁摸索着,他在寻找。
借着前方微弱的光线,他找得很仔细,连墙上莫名其妙钉着的螺丝都不曾放过,只是尽管如此,他似乎并没有找到他想象中的东西,而沮丧的发出一丝叹息。
“错了吗”
自言自语下,他不放弃的继续着。桥洞的墙面很宽也很长,土狗仰着头,用它圆圆的双眼瞪着这个人,深褐色的瞳孔在灯光下折射出金光。
手指就跟他的体型一样粗,骨节很大,这不是一双好看的手,土狗歪着头,随后退后了两步,躲进了另一边墙角里。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二章 免费
吧嗒嗒的声响过后,墙壁上出现一个孔。他吐出一口气,看来果真是很久没有来了。
“编号”
个人用不怎么利索的音调报出一串数字后退开半只脚的距离,哐当一声,墙体分裂出一扇门,其实也就是一条缝,刚刚够一个人进出。
他走了进去,只是到了一半被卡在了当中。土狗有点好奇的歪着头,看着他那圆滚滚的体积一点点擦着边挪进去的样子发出呜咽声。
整个人没入了墙体内,土狗开始发出尖锐的叫声,它所得到的回应只是另一次哐当声,随后从墙体上的孔中丢出一块骨头,看上去有点像是腿部小骨。发着奶黄色的骨身,骨节两端还带着血淋淋的肉块,很新鲜也很恶心。
不过土狗不是这么想,它很兴奋的叼起掉在水塘里的骨头,摇着尾巴,在黑暗中跑了起来。
轻快的脚步与先前完全不同,土狗整个看起来有着些许的期待和幸福。是的,它的那张脸在叼起骨头时,都仿佛能看见它在笑。
土狗跑的很快,它的目的地就在眼前,桥洞的最深处,这里几乎没有光,而且从来都没有光能照射进来,即使是人造光速都是一种奢侈对这个地方来讲。
土狗将骨头丢在一个金属铁罐子里,对着一个窄小的棚子叫了两声,里面传出来一声苍老而无力的回应。
“狗子”
棚子的尾端被掀了起来,里面的气味就跟外面一样难闻,从气味中伸出一个头颅,花白的头发如鸟巢一般顶在他的头上,满脸的皱纹都可以挤死一只一只蚊子。
土狗对着这个老太婆一个劲的摇着尾巴,用舌头去tiǎn舐着老太太的手指,随后将放在金属铁罐子里的骨头叼起扔在所谓的床上,那是用很多纸盒一层层堆积出来的床,而棚子是用不知道从哪个广告上拆下来的喷绘布挂在四根竹竿上。用来挡风建造的,尽管这里没有风,但是相当的冷。
“里面又有人死了。”像鸡爪一样干固的手,拿着土狗叼回来的骨头。老太朦胧的眼底没有一丝情绪。
“我们今天喝骨头汤。”
从棚子里爬出来,拿起刚才的金属铁罐,一步一步蹒跚的走向出口,土狗跟在她身后,又时不时走到她旁边或者是前面,但始终都不会超过一步的距离,像是在守护着她。
老太太走到一半。对着一边空无的墙看了很久,摇着头继续走向入口处。
用铁管接着从天上掉下来的雨水,挖了点雪放在罐子里,这是她很少见到光线的机会,这里并不是每天都会有人来,所以她的狗子也不会经常能拿到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