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吩咐的事情办好了
“咔”
脑后的剪声和瞬间的一轻,只让吴省兰心头一颤,在辫子掉地的那一瞬间,他只觉心中似乎什么东西给剪掉了。
“我为什么要站出来”
拾起地上的辫子,看着手中的辫子反复在心里喃语着,他朝周围看去,剪掉辫子后的人,表情各异,有的欢喜,有的神情复杂,林林总总的各色表情。
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剪辫子,当吴省兰看着手中的辫子神情复杂的浮现出种种想法时,却听到不过处传来些话语。
“这这辫子真真的要剪吗”
“俺俺那不”
“剪还是不剪”
喝声响起时,那早已剪掉辫子的人手里的剪刀在那上下开合着,看着手中的辫子,看着众人披散开的短发,再看那些人的犹豫不决,吴省兰一咬牙走过去,夺过一把剪刀,抓住那不愿意剪辫子的人,猛的一抓辫子,咔的便是剪然后便辫子朝地上一扔
“把他们的辫子都给我剪了”
喊出这句话时,吴省兰却是在心里叹着,看着这似丢了魂的人,心道别怪我,之所以这么做却是为了保住他们的小命,当过秀才的他自然知道像这种断头的买卖,一但开了张,就没有了回头路,保不齐到最后,会把这些不愿剪辫子的人祭军旗。
辫子坠地的瞬间,那人却像是瘫了一般的软坐到地上抓住了自己的辫子。
“我的辫子啊”
哭声响了起来,伴着讨饶的喊声,那几十个不愿剪辫子的工人的辫子硬是被强剪了,其中几人却像是丢了魂似的在那抓着辫子。
眼前的这一幕却的眼中闪过一道冷色,扭头冲着身旁的徐世开轻声交待了一句。
“把他们的名字都给我记下了”
“怎么收拾他们呢”
徐世开的脸上带着些冷意,这岛上太长时间没闻着血腥味了。
“既然他们没做够奴才,就让他们继续做奴才吧这种人骨子里头贱,不把他们当奴才的贱脾气打掉,成不了事”
说话时,危泽就已经转身离开了,他这一句话也决定了这些人未来的命运。
只留下了危泽和周围那剪掉辫子后神情各异的吴省兰、马有财一众人,这会换上新棉袄的众人倒也不再哆嗦了,只是留着那极难看,披散到在后脑的阴阳头似长发站在那。
“兰昕兄,别愁眉苦脸的,你看看咱们这是什么地方,四周都是海,已经没得远了”
说话时,似显摆一般,马有财又踏着那皮靴踢了下沙子。
“没准,没准,到时咱们还真能杀出来个富贵”
富贵吴省兰在心下一叹,这富贵真能杀出来吗当年爹他老人家出门当兵,许也这是想着,可当了十几年的兵,最后落下的又是什么难不成这吴家真就是当粮子的命。
在台下这些连冻带逼上了“贼船”的刚剪辫子的众人各作想法的时候,穿着身黑军装头戴军帽的陈默然却走上了台,冷眼看着台下的这五百六十人,这五百六十人是从马鞍山送来的,三天后,还会有三千人送上岛。
口令响起,原本散聚着的“自以为就是粮子命”的众人,连忙列成了队,无论是先前拿枪逼他们跳海,还是方才差点想冻死他们,无一不告诉他们,这里的人狠起来,绝对会要人命。
“过去,你们都是满清的奴才,而且还是谁也瞧不起的狗奴才”
陈默然的话声一落,台下的人却是面色各异,绝大多数神情麻木的没任何反应,只有少数人脸色一变,显是不愿接受这“狗奴才”的称谓,吴省兰更是一握拳。
“满清之贪残无道,实为古仅所未有,二百五十八年中,异族凌残之惨,暴君专制之毒,令我汉人刻骨难忍,九世不忘我等宁粉身碎骨,以血染地,而不肯生息于异种人压制之下。现在,你们穿上了这身军装在这里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推翻满清奴役,光复汉族,实现民族解放大业”
深一口气,看着台下的这些人,他们或许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民族主义或是爱国主义,他们现在之所以在站在这里是因为别无选择,他们现在也不需要明白这一切,只需要完成训练就行。
“你们或许说,你们认了命,认了这当了兵,当那粮子的命,我要说的是当了兵不等于就是军人,军人是实现这个民族解放的唯一选择当兵,你有可能是为了混碗饭吃,管好自己就行,没那么多复杂。可是作为军人,就要一肩挑着江山社稷,一肩挑着黎民百姓,责任之重大,岂是那混乱的粮子所能相比你们扪心自问,是做一个堂堂的汉人,还是做那异族的奴才好了,现在谁还有问题”
沉默,在陈默然问过后,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他们大都是眼睛看着脚下的沙滩,全是一副认命的模样。
“还有退路吗”
没有
吴省兰给了自己一个答案,但一咬牙却犹豫着举起了手来,然后迎着台上的那人说出了一句话来。
“长官,我们有军饷吗”
第115章 官与兵
望了望窗郁的天色,纷落的大雪将大地变成了白色,位于海上的滩浒山同样被雪染成白色,相比于过去的破落,在靠近海滩的位置,却有几十间规划良好的大房间,甚至还有一座小型发电房。
黄埔体育学校在两个星期前,从浦东迁移到了这座岛上,至于浦东本校,却又迎来一批新学员,第二批学员的数量比第一批更多,而且来自多达十六个行省,其中半数皆是赴日本求学又辗转回国的学生。
在滩许山那间刚盖好,能容纳300人的木制大教室里稀稀拉拉地坐着近三百个学生,此时,这些早晨一起床,就经历了两个小时严格的军事训练的学员们,大都懒懒散散地坐着,或看书,或偶尔交头接耳的聊着天。
对他们来说,这种大课从来都是可有可无的,严苛的训练,令他们的精力很难集中,除了感兴趣的“体育”专业课外,他们对这种文化课并没有多少兴趣,他们中要别说是秀才,就是举人也有数十人,除非那时势课外,所谓的文化课根本引不起他们的兴趣。
可当一个留着如刺猬般的发型的人走进来后,这些原本看似懒散、一副没什么精气的学生顿时,哗的一声全部起立立正。
“校长好”
看着这些立正迎接自己的学生,陈默然只是笑了一下。
“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