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顺受的软弱性也就导致了在政府撑腰下的官吏或富人开始肆无忌惮起来,向中国老百姓实施更猛烈、更残酷的压迫剥削,直至压迫剥削的程度逐渐接近并碰触了中国老百姓的生存底线,弹簧被压至反弹或者断裂的临界点。
直到中国老百姓被逼到了生死存亡的无可退缩关头,才终于迫使中国老百姓忍无可忍把遭受压迫剥削过程中的一切压抑着的愤怒爆发出来,至此一场规模巨大的灾难随着累积的能量之释放而拉开了帷幕,大批大批的人将被这场酷烈的战乱浪潮卷走生命,谓之是血雨腥风、尸横遍野决不为过。
这是一个无可奈何而又无法回避的现实,而对这种轮回谁能做些什么呢
“公正,从年前先生谈及这惊人的血腥轮回后,我便翻遍史书,书中所提起义、王朝覆灭之原因,无不是因社会不公而起,正是社会的不公导致了农民的起义,王朝的覆灭。而至使社会不公的恰又是的司法的不公。”
张峰的一声叹息,换来的却是陈默然的沉默,他沉默着夹着香烟,只是任由在香烟在指间燃烧着,终了直到香烟灼到手指时,灼痛将陈默然从沉思中惊醒时,他才是长叹一声,认真的看着张峰。
“也许也许等将来,我们光复了这个民族,才能有机会去改变一切吧”
一个在百年后仍然让人困惑不已的问题,仅仅只是司法的不公所导致吗陈默然并不相信答案就这么简单,可答案究竟是什么呢又有谁知道呢
“现在对于我们来说,并没有什么比民族的光复更重要的了,天勤,你以为呢”
第148章 集会
在上海最有名的两大公园,一是静安寺附近的愚园和张园。但最负胜名的却是张园,张园是上海第一座对外开放的私人花园。
在太古轮船公司当过大班的英国商人加伦,他并不愿和其他纵情享乐的洋商聚居一处,就在偏僻的静安寺路西端,买下二十余亩土地造起花园,园中心矗立一幢占地4亩的大楼,高昂宽敞,中央呈塔形,尖顶直冲云霄,底层大厅更有豪华气派的舞厅、餐室、弹子房和供洋人剧团演出的舞台,可以同时接待、容纳四五千位宾客,却不拥挤。主人给它取名为安凯第。
光绪八年,加伦发财回国,将这花园连大楼一起卖给无锡财主张鸿禄,改名味莼园。可是上海人却以园主的姓氏称为张园。园主又在原有面积的基础上扩展到70亩,除了保存安凯第外,还在园西南角造起一座名为“海天胜处”的大楼,上下两层,天天有髦儿戏、昆剧和滩簧演出。
入门后,一片绿草茵茵的广场。广场上辟有当时罕见的飞龙岛,岛内有龙形的木船数只,机器开动,龙船腾空飞旋,使游客像坐在神龙身上飞天翱翔。飞龙岛西边是诸葛亮八阵图,一排排挤得密密匝匝的树丛,布置成曲曲折折的小道,人们走了进去,迷了途就无法找到出路,只听得男女老少在迷阵中嬉笑狂叫,闹成一片。
越过广场是一幢西式旅馆,供游客休息和过宿。馆南有一片碧水清澈、荷莲点缀的池塘,上面架着一条贴近水面的红栏小桥,站在桥上俯望,可以见到水底铺满银元和金币,随着粼粼水波闪闪发光。
看到这些银子谁都想伸手去拾,可是池水通电,手指一触及水,只被电的浑身麻木,平平的让人心生非义之财不能顺手而得的感觉,这或许也体现了张园主人的别具心思的一面。池塘四周都是嶙峋假山,还扎满彩灯,一到晚上,灯火辉煌,与满天星斗媲美。
每逢假日,晚上放焰火,灿烂耀目,白天有一个红色大气球,把一个洋人从地面吊上高空,算是特别节目,所以进园门时要额外付几枚铜元作为门票。
挽扶着姬丽的手臂,陈默然一踏进园门,只见广场上已经有不少游客,男的长袍马褂、西装革履,衣冠楚楚,女的短袄长裙,也有西式服饰,花枝招展。其中有富商、巨贾、文人、名士、夫人、太太、名媛和ji女,也有带着眷属的外地游客。
他们有的坐龙船作乐,有的进八阵图入迷,甚至还有忍痛从池水里摸钱的。对于陈默然来说,这张园里的简单而乏味的娱乐很难引起他的毫无兴趣,而游客们偶见这位上海大亨带着英国贵妻出现在园里,却会悄悄的让开路来,现在在上海谁不知道产业的陈老板。
“相公,我们去那看看吧”
头戴阳帽的姬丽手指着不远处的海天深处娇说着,这会她的脸上倒是溢满了幸福的笑容,这是身为母亲的那种微笑。
人逢喜事精神爽,对于陈默然来说也是同样,那天姬丽带来的消息让他心中惶恐与不安消失了,姬丽怀孕了,八个月后,他就会晋升一级,成为一个父亲。
“儿子啊,这下你爹的事业总算是后继有人了”
一个星期了,一个星期以来陈默然总是沉浸将成人父的狂喜中,就像现在搀扶着姬丽一样,他可是心甘情愿的这么做。
要知道一直以来,他最担心的事情正是怕自己像那寻秦记里项少龙一般,被劈到了这个时空里,结果失去了生育能力,每每想到这事,总吓的一身冷汗,而现在姬丽的怀孕却让这担心不复存在。
两人步入海天深处,只见台上献艺者轻歌曼舞,台下设有数十个圆桌,桌上摆满糖果糕饼,少爷阔客们一面喝茶,一面和身旁的ji女打情骂俏,有的勾肩搭背,有的嬉脸狎笑。瞅见那种丑态,即便是过去的对这种日子心生向往的陈默然不知道为何也感到有些反感。走出海天深处,抬头瞥见矗立在园中央的安凯第,这会正有一群青年男女被吸引着直朝它门口拥去。
“那里好热闹啊”
既然老婆这么说,陈默然自然会识趣的搀扶着姬丽,穿过挂着万国旗的草坪,朝着安凯第走去,这幢由大理石砌成的巨厦,上下四处都是镶嵌着彩色玻璃的拱形长窗。这会雕花乌木厅门敞开,厅里黑鸦鸦一片,已经挤满了人,中间还有几十个洋人。
后来的只得候在厅外环廊上,伸长头颈从窗口或人缝里朝内张望。有一位身穿长袍、发辫盘在瓜皮帽里的中年男子,他是四马路青莲阁书店老板徐敬吾。今天他将店铺关门,特地和女儿一起来参加这个大会的。
这且,他正踮起矮胖的身躯,手肘里放一叠苏报和中外日报,向进场去的人一个个散发,一面大声宣传着。
“今天这里召开拒俄大会,凡我热血同胞,快来参加”
拒俄大会一听这,陈默然才算是明白是怎么回事。三年前,沙俄侵占东北,虽说辛丑条约已定,清政府赔了银子,但沙俄却毁约拒不撤走侵占东北的军队,还向并向清政府提出7项无理要求,激起了民众的强烈反对。甚至于在日本的留学生,还计划成立“抗俄义勇队”,准备开赴满洲,与沙俄侵略军决一死战,而且光复会也卷入其中。
就在陈默然愣神的功夫,徐敬吾却看到陈默然,不由的一怔,今天与会者是上海士农工商各界人士,没想到这会产业公司的陈老板竟然也来,连忙走向前稍显兴奋地连声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