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也有人在睡梦中被人惊醒,从军机处到养心殿只有咫尺之地,奕劻赶到养心殿垂花门外时,已是浑身雪白,李莲英见他进来,满面堆笑迎过来打千儿,一边忙着拂去奕劻身上的雪,一边笑说。
“好我的爷哩奴才正要去传旨,雪下大了,老佛爷说奕劻就不必进来了。既然已经来了,奴才这就回报主子”
“劳驾李总管”
虽说打从荣禄病死后,奕劻入军机处的任领班军机大臣,又管理财政处、练兵处事务,可谓是集内外大权于一身,但对李莲英却是一如既往的恭着敬着。
不一会,李莲英已经跑回来,呵着手道。
“庆亲王,叫进呢老佛爷在”
奕劻只略点头致意,忙着跟了进来,在丹墀上脱掉大氅交给王信,便听里头慈禧的声气:
“奕劻么进来吧”
“是”
奕劻忙高声答应了一声。一个太监早已挑起又厚又重的棉帘,他一步跨进去,在外殿御座前略定了定神,趋步进了阁里,伏地叩头道。
“臣该死,扰得老佛爷的休息,实是罪该万死给佛爷请安”
说罢,奕劻抬起头来,只见老佛爷坐在那,面前桌上堆得都是奏折,旁边还放着朱砂笔砚。这宫内外都知道太后虽然年逾古稀,但是她精神还是得出奇地好,听政,批阅奏折,忙个不休,似乎很少有疲倦的时候。
“有什么话急事就说吧”
虽说大清早的被扰了,可原本天将明就醒过来的慈禧倒也不至于因这怪罪奕劻,而听着奕劻的自责,心下却是颇为受用,在官场游荡几代人,奕劻自然知道如何讨得老佛爷的欢心。
“禀老佛爷”
说话间,奕劻倒是挤出些哭腔,又在那叩起来头来。
“清早,日本公使内田康哉今个今个,知会,日本已于昨夜向俄罗斯宣战,日本和俄罗斯在满洲打起来了不可以为人,安可以立国祖宗之地安焉,陪都安焉,列圣陵寝安焉”
叩着头奕劻全是一忠臣一般在那哭诉着,似乎真的为这满洲再遭兵力痛心不已。
听着奕劻的话,慈禧只是轻轻的应该了声“哦”,但内心却是久久不能平静,早在去年10初7,日本已经知会通报了日俄交涉已无前途及日本的备战情况。而且过去的几个月中诸列强就不断劝告着,在即将发生的日俄战争中与其一同保持中立。
“俄胜势必吞并,日胜无非索酬,两害相形,则取其轻。与其畏俄而不许,何如亲日而获成借助于日本以御之,以日本之将校,率我之兵,庶几可与俄人一战”
未待奕劻说完,慈禧便开口轻言一句。
“现今库储一空如洗,无米何能为炊,何以为战良由创巨痛深之余,实应慎言战事。现在日俄两国,失和用兵,朝廷轸念彼此均系友邦,应按局外中立之例办理。”
早在庚子年间就被八国联军给吓到心里去的慈禧,自不会同意奕劻这番大胆的见解,对此她心里早就有了定计,就是循着各国的意思局外中立。
而奕劻本也就是说说作作样子罢了,更何况这本就不是他的本意,之所以说出这番话来,不过只是为试探的太后的心思。
心沉着的慈禧并没发觉自己在不经意间掉进奕劻套里,而奕劻却是在心下得意着,今个总算是把太后的心思弄明白了,俄国强据东北已历四载,一般人民恨之入骨,官员们亦是如此,说像那义勇军,虽端方奏着可能与光复会有所藕连,但在查无实后,依还是私下里许着。
而今日本起而与之为难,自然受到民众官员的欢迎,虽然没有一个人相信日本在这场战争中毫无私心,但不可否认此举会赢得大空的一些好感。考虑到中国无力单独对俄作战,中立又非上策,于是,“联日拒俄”自然就被提了出来。
但的北方督抚对此表示谨慎,尤其是直隶总督袁世凯于更是两次致电外务部,主张中立,这使“联日拒俄”的设想难以实行,更何况袁世凯还私下里询过奕劻的意思,而奕劻自然也不愿淌这池混水。
“嗯应该知会各国三省疆土,无论两国胜败如何,应归大清主权,两国均不得侵占。”
心沉着慈禧又补充了一句。
“老佛爷见识自非臣子所能相比,无论日俄胜败,只要他们今个为打仗许着这满洲还是咱大清的,列强们又支持着,等将来战了了,这满洲可不是回来了还是老佛爷的见识,”
奕劻叩着头,跪在那里赞着老佛爷,而心里头却寻思着这一次袁世凯若是听到这消息会给自己送来多少银子,可接着他又想起一件事,但瞅着老佛爷的脸色,还是收住了话,为那瘸子的十万两银子,没必要不是
第171章 湘潭会
浩浩荡荡的扬子江在岳阳与洞庭湖汇合,洞庭湖南纳湘、资、沅、澧四水,北以松滋、太平、藕池、调弦四口纳长江之水。站在船边放眼望去,整个世界都漂浮在水面上。船入八百里洞庭。
更见水阔天宽,万顷波涛拍岸去,一群群的沙鸥翔起翔落,放眼一望,龟蛇二山在水色岚气中蔚蔚隐现。江岸上那座高矗入云的黄鹤楼也仿佛随着座舰仄倾摇旋。面对这寥廓江天,宋教仁就有多少心事也洗涤净尽,不由吁了一口气。
身边的黄兴却忽然用手指着对岸码头,说道。
“渔父,您瞧那就是岳阳楼了”
“嗯。”宋教仁脸上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在两人说笑时,蓝天蔚却是皱着眉头,就在这个当口,一名水手却是走过来。
“客官,船到了岳州城。今天就停在这里,还有四个钟头才开船。现在天色还早,几位先生要不要上岸去散散心”
这艘百吨的江船虽是产业公司下属的扬子江航运公司的船,但在在这里还是要循着平素的航线,这艘“湘杰号”江轮从上海到长沙,其间自需停靠各港上人下货。
“克强兄、渔父,意下如何”
蓝天蔚询着两人的意思,在宋教仁、黄兴二人点点头后,随即三人便走出踏过跳板上岸,又有两仆人打扮的在后面紧跟着。
“老板。”跟在蓝天蔚身后荆壮轻轻地喊一声。
“张先生在岳阳楼等着您”
蓝天蔚点点头,扭头看了眼身旁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