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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他睁开眼睛来对儿子说。

“今日不比往昔,他日发匪毁孔庙、焚圣书,商绅无不耻与邪教为伍,庚子祸起,朝廷信用邪教,后量尽中华之国力,更毁于朝廷于民绅之信,陈默然起兵突然,但却是蓄谋已久,可惜”

再次闭上眼睛,张之洞面上却是显出一些苦色。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苏东坡这一叹,将世上一切英雄都叹得心灰意冷了。陈默然年不过三十,正值壮时,岂是我这老朽所能抗之”

睁开眼睛,张之洞看着桑治平等人。

“国运将尽。”

桑治平平静心叹一句,看着面前的张之洞。

“不知道香帅决然以何。”

张之洞盯着桑治平,仿佛望着一个陌生人似的,仔细地从上到下看了一遍。最后却是发出一声长叹,站起了身来,随后行了一鞠。

“诸位幕友,从幕短则数年,久则数十年,诸位虽名为之洞之幕,却为之洞之挚友,原本的或能为诸位谋得一出身,只可惜”

“香帅”

众人听着张之洞的话,连忙起身鞠躬,虽说入幕系为出仕,但这时

“或许的老夫一路皆错,误诸幕友大好时光,香涛实是心愧至极”

看着而前的诸幕友,张之洞眼中尽是遗憾,好久,才嗫嚅着。

“香涛与陈然之到有些许思惠,若是诸位愿意,香涛自会手信与陈然之,荐诸位入幕帅府”

在说出这番话时,张之洞心中的绝望岂是他人所能预料,水师从逆,武昌必不得守,武昌一失,湖北之地必随之陷逆,这些幕友随他数十年,是时候为他们谋个将来出身了。

“香帅”

众人连忙跪拜下去,却是无人说出任何言语来,他们隐听出这话或许香帅之遗言。对于大清,随站水师从逆之举,张之洞算是彻底失望了,他微微地闭上眼睛,未再理睬诸幕友。

此时香帅的言语神情,只让桑治平的心绪越发的沉重起来。他抬起头来,猛然发现在张之洞身后的墙上,高高地悬挂着古北口长城图。

这幅由桑治平精心构思绘制的名画,自从光绪七年走出古北口后,一直随着张之洞从太原到广州,从广州到武昌。二十五年来,它历经时光消磨、岁月侵蚀,却依旧完好无损,色彩如新。画面上的长城还是那样蜿蜒苍挺,城楼还是那样高耸雄奇。

然而,最为可叹的是,当年对着古北口立下宏誓的疆吏初膺者,为着自己的人生目标,在努力奋斗二十五个春秋后,却是如此心灰意冷。

“大帅,”

正待桑治平开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张之洞却是摆了摆了。

“我这一生的心血都白费了”

说罢,张之洞便摇颤颤的朝着内厅走去,而鹤舞轩内幕僚们的心头全都像压上一块厚重的石板,一时间无法分辨,这究竟是一位事功热中者失望后的激愤之辞呢,还是一位睿智老人对乱世人生的冷峻思索

第192章 南北两地

当徐世昌走进书房时,陈默然已经坐在软垫红木矮脚椅上等他了。徐世昌扫了一眼书房。这是一间完全按中国传统文人习气布置的书斋。古色古香的书架上,几乎是清一色的线装书。书桌大而厚重,上面摆一台足有一尺见方的石砚,大号鼎形仿古青铜笔筒里,竖着十来支粗壮的毛笔。

这一切都似乎跟书房主人的性格外貌十分接近。四壁悬挂几幅山水画。临窗的墙边挂一幅字。徐世昌认得这是主人的手迹。书法虽不算好,但一笔一画遒劲有力,写的是一首题作满江红的词牌:

“庚子泪,甲辰耻,炎黄恨,何时雪愿英灵,永保金瓯无缺。魂魄化作精卫鸟,血花溅作红心草。看从今,一担好山河,英雄造。”

“这诗倒有几分气魄”

徐世昌赞了一句,这词虽说写的平仄有些不通,但想着陈默然自幼儿长于海外,能写出这词已经超出了他的料想。

“见笑,见笑”

自己的信手之做被人这么一赞,陈默然却是高兴地笑说着。

“赋诗写词,我是外行,聊以抒怀罢了。”

“魂魄化作精卫鸟,血花溅作红心草。这两句非真英雄不能吟。”

徐世昌笑说着,又看了最后一句。

“一担好山河,英雄造。大帅果然是真英雄。”

“哈哈哈”陈默然十分快活地大笑起来。

“卜五,你真会说笑话。”

这时瑞莎端着茶点笑吟吟地进来,温婉地招呼徐世昌用茶,然后轻轻地把门带上,不出声地下楼去了,而徐世昌看到这位明显有着西洋血统的仆女,却是一愣又微一皱眉。

“大帅,我这次是奉袁大人之命来彰德的。他要我禀告您,他绝非一心事清,只可惜满人逼迫,所以才不得不带兵南下。”

徐世昌不想再多说闲话了,开门见山地把此行的目的抖了出来。

“带兵南下做啥呀”

陈默然明知故问。

“南下进剿大帅之光复军。”

徐世昌盯着陈默然那张似笑非笑的面庞回答道。

“进剿光复军吗”

陈默然习惯地点起一支雪茄,又指了指烟盒,示意徐世昌自己拿。

“能剿得动吗”

徐世昌掏出一支来,边擦火柴边说。

“袁大人知已是汉人,所以亦不愿率兵南下。”

陈默然从鼻子里喷出一股烟来,冷笑道。

“哦是吗”

“袁大人先跌伤足,随后又装病,还请大帅明鉴,袁大人他不想出京。”

“即然是不想出兵,可以起义反正呀”

陈默然将雪茄在烟灰缸上轻轻地磕了一下,灰白的烟灰散落在黑红色的缸子里,犹如加上一层薄霜。同时笑看着面前的徐世昌,这位陈默然的幕僚两天前还在京城,可此时却已经到了江宁。

“起义反正,只恐性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