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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寿之助放下手中的报纸,朝着马车外看去时,入目皆是两侧楼宇上悬挂的那蓝黄红三色旗,这是这个临时政府“中国旗”。

“无论如何,至少要让他们答应”

心想着这会大连的僵局以及大本营的无可奈何,小田切万寿之助的眉头都皱成一团儿。

内田公使的外交交涉虽然换得清政府同意将大连交给日本,但是大连的那个清国官员的大连官员却是来个“乱命不奉”,在清政府再次去电斥责时,大连一跃成为北中国举义第一城,降下了清国的龙旗,升起了南方临时政府的三色旗。

“那些个人啊”

想着大连升起的三色旗,小田切万寿之助透过车窗却看到了另一群人,路边一些穿着和服的日本人,这些人大都是十五天前江宁起义之后,从日本赶到江宁的日本人,一群叫嚷着的“尊王攘夷”的日本人,顺道的还有一群欲“重现阳明于中国”的文人。

想着那些日本人在执政府里劝那位大帅,应先发扬中国的传统学术,再把西方的学问作为辅佐,这才是富国强兵的道路。并且说,搞“明治维新”的那些人,都是“阳明学极深之人”,反而对西方的学术“未必尽知”。

想着这些,小田切万寿之助无奈皱了下眉头,按照的国内汉学家的研究,中国与日本的差距,实际上正是由明亡始之,朱舜水的东渡日本,理学在德川幕府上层受到极大欢迎,并立为官学。但阳明心学则一直在中下级武士当中传播,成为武士的信条。

后来的倒幕战争和明治维新,其实就是心学压倒了理学。日本海军和陆军军官均来自长州和萨摩两藩,都是心学的忠实信仰者。

“知行合一”的 心学给日本带来的改变却超乎想象的,它那种强调反省和平等的精神,让日本能够正视自己的不足,能够勇于学习西方列强的东西,建立起近代化的国家。

想那些浪人武士的“反骨”和儒者精神。又在那位大帅身上找到了对中国的文化认同,小田切万寿之助只是无奈的苦笑一下,尽管无论支持江宁可能会得到一个亲日政权,即是不成也可以消耗清政府的实力,但想着这半月来,那位执政先后推行的一些政令,他还是能感觉到这个国家或许将会是日本在亚洲最大的敌人。

“日华同文同宗,本为一国,何不合之,以卫亚洲”

浪人文士们的痴想只换来小田切万寿之助心下的嘲笑,但这时候这些却不是他所考虑的,无论中国未来如何,至少现在陷入对露战争中的日本,根本无力阻止这个国家正在发生的一切。

“大连”

心想着这两个字,小田切万寿之助又把眉头皱在一起,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位大帅,这将是他第二次去见那位大帅,出于对那位大帅的了解,他隐约觉得这次或许很难能取得什么成果,但是旅顺

“大帅”

恭敬的深鞠一个九十度的躬后,小田切万寿之助方才直身腰来。

轻点下头,陈默然手朝左边的椅子一伸。

“小田领事,请坐”

奉茶、请茶,依守着个礼字,虽说心里并不喜欢日本人,但这会却是难得的保持着一个客气。

在小田坐下后,陈默然脸上带着笑,他完全可以猜出这位小田接下来会说什么,先是恭喜水师的易帜,称赞光复是中国国民所望,然后又会谈什么东洋文明与西洋文的区别,接着又会谈什么同文同宗,再接着又会谈相互提携,过去的十天间,在这大帅府的堂厅里,他先后接待了六拨日本人,谈的都是大同小异,无非是这些内容,新鲜的也就是那阳明学。

为此自己甚至还特意向章太炎等人请教过那阳明学,虽说那些人心思各异,但这“心学”却是引起了陈默然的兴趣,为此甚至特意在江南贡院弄了一个教习班,请那些日本人讲授“心学”, 心学是中国明末启启蒙思想的开创者,但到清代,文字狱使中国的哲学发展中断了,他的思想在中国没有被传承下来,反而在日本发扬,今天反而要向日本人去学,这不得不说是中国人的悲哀

“将通商贸易、确立市场作为日中提携的经济基础,中日两国的当务之急,就在于合纵以及收回商权”

正如陈默然猜测的一样,虽说心里鄙夷着那些浪人士人的痴想,但这会直到这个面上,小田谈的依还有“中日同文、共同提携”听着小田提到这,陈默然笑着开口打断他的话。

“小田领事,若是如此,恐怕咱们要从一件事上谈起”

“嗯”

“若是要收回商权,那么必先实施关税自主,若是他日新政府成立,不知贵国如何看待此事”

顺着小田的话,陈默然把话题转到了自己最关心的地方,钱七省光复后,总税务司一直拒绝的把关税解交江宁,暂时他倒是不太关心,那笔钱只是暂时存在那,可他关心的却是关税,今个小田即然是提了这个商权,就免不得望这个问题上扯。

“这个这个”

小田切万寿之助的哑喃,换来的只是陈默然的开怀一笑,他知道眼前的小田根本没有谈关税的权力,之所以提及此事,只是为了给日本人提个醒,这关税光复政府肯定是要碰得。

“暂时不说这个,小田领事,我想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这江宁的执政府也好大帅府也罢,你们这些个外国领事,像是生怕得罪了北边的满人一般,能避就避开了,除非是有事”

盯视着小田,陈默然加重一下口气。

“前个英国领事来这,他想和我谈那笔贷款的事,那是四国银行团的贷款,一千三百万英镑,他希望能得到我的谅解,什么是谅解,就是希望我能像承认旧债一样,认同这笔款子,笑话那笔钱可以用来买枪炮打我这个陈逆的,当时我直接把临时政府的外交公告递给了他”

调门加高,陈默然倒是显出了几分威风来,这算是他这十几天来最得意的一件事。

“从5月27日起,别说是一千三百万英镑,就是一个英镑的清政府新债,未来的中国政府都不可认尝的,我回了他,这一千三百万英镑就这么压下去了”

或是一时得意忘形起来,陈默然不无得意的炫耀一句。

“这笔银子对满清来说是泡汤了,可将来,光复政府却是能拿到这笔贷款”

听着面前这位大帅得意洋洋的道出的一句话,小田切万寿之助的眉头渐渐皱拢了起来,但一皱之后又是一松,其间不过是秒许的功无,接着他又陪上一个笑容。

“看来最近几日,大帅的外交又取得显著进展啊”

一笔看似正常的贷款往往意味着一些信号,尤其是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小田切万寿之助隐隐感觉到这或许意味着的英国对临时政府态度的改变,联系到驻英大使馆传来的一份电报,小田隐约猜出英国改变态度的可能会在未来发生变化。

小田反应虽是一闪即逝,但还是落到陈默然的眼里,他心下一笑,喘了一口气说。

“光复,势所趋,各国外交均需着眼于未来不是吗”

“确是、确是”

小田点着头,暂时压下心间的问题,提起了自己的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