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海战的交战距离”
听着距离逼近至6000米,杨树庄的心头一紧,在这极其关键的时刻,司令塔内的所有军官都闭上了自己的的嘴巴。他们各自站在自己的岗位上,或手拿望远镜观察着敌舰,或是表现出绅士般的沉稳,或是面带焦虑,抑或是踌躇满志的。不同的表情意味着不同的心态,只没有人在这个时候出来打破沉寂,更没有人走到舰长旁边提出任何与战斗有关的意见、建议。
在无论是在战争时期或是在和平时期,在任何一艘军舰上,舰长的权威都是不容质疑的,这是海军的规矩,舰长永远正确,无论何时
为什么不开炮
望着距离越来越近敌舰,林保杰的心中尽是疑问,不要说是在6000米,即便是在16000米,那也是海军的交战距离啊,以往的训练中,海军有至少一半的课目都是超过12000米的远距离炮击,甚至在更远的距离形成跨射。
接下来的1分钟里,局势继续发生着根本性的变化,双后扶着望远镜的林保杰甚至可以满楚的看到,敌舰的炮塔在转动着,接着,敌舰首舰突然来了个阵前横切运动,战斗就要打响了。
“敌舰作横切”
不待了望哨报告传达下来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汤廷光却出人意料的下达了一个命令。
“右转舵,航速25”
“右转舵,航速25”
命令被重复下达了下去,听到这个命令,杨树庄立即拿起望远朝着远在右舷3海里外的海容号防护巡洋舰,顿时,他明白了舰长为何会下达这个命令。
“靖远号转右改变航向”
在石见号横切变阵时,了望哨首先发来报告,紧接着又一个报告:靖远号右转大约10度,航速基本保持不变。
其实,在这个距离上经验丰富的指挥官们仅凭目测就能发现敌舰队的变化。
“靖远想逃”
意识到对方想要逃走,日高壮之丞突然大喊道。
“瞄准靖远号,准备开火”
负责传令的参谋官先是一怔,过了足足一秒方才对着话筒喊道。
“瞄准朝靖远号”
在命令下达的瞬间,富士号上的所有人都开始屏住呼吸,因为他们知道,最残酷的决斗马上就要开始了。
“以石见首轮射击准为基准,各舰集中火力,目标靖远,四发首轮齐射”
战场形势的瞬间变化往往最能展现一名舰队指挥官魄力和气质的时刻,而在这个时候日高壮之丞这个以胆大著称的将军表现的并没有让人失望,在富士还未完成阵式转变时,以石见号作校射基准,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大约过了十数秒钟,巨大的轰鸣中,漆黑的洋面突然被接连腾起的四团巨大的火焰所笼罩,日高壮之丞等人只觉得眼前一亮,甚至视线都随之变得模糊,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在石见的首轮射击之后,除了主炮塔里的炮手和那些负责组织主炮射击的军官们,其他人都在密切关注着远处的海面,期待着敌舰被击中的情景出现。
当然没有任何人会对石见第一轮齐射能击中目标持有任何信心,或者说谁都不会相信一次齐射能击中靖远,或者任何一艘军舰。
“敌舰开火”
撕破夜幕的巨大焰团映亮海面的光亮,根本不需要了望员的报告,所有人都看到了,几乎是在焰团映亮海空的瞬间,杨树庄便按动秒表,对敌炮弹加以计时,距离六千米,12英寸舰炮,约十秒到达
“航速增至26”
神情肃穆却又显然非常淡然的汤廷光再一次下达了加速的命令。
“轰”
接连四声巨响传出司令塔,四个水柱接连在距离靖远百多米外升至半空。
“舰长,我舰遭受攻击”
“立即发电海军部,我舰遭日本舰队偷袭”
即便是遭受攻击,汤廷光也没有在第一时间命令还击,而是命令发出电报,这是正常程序,不过是一秒的功夫,又一道命令从他的口中吐出。
“目标敌首舰,开火”
凌晨四时二十一分,随着一声命令,早已经憋出一口气的靖远号的九门的346毫米巨炮鸣响了,首先是一号炮塔、接着是三号炮塔,接着是2号炮塔,首轮齐射在05秒内完成。
“开火了”
巨大的轰鸣中,靖远舰队的官兵们明显感觉到脚下一震,身在装甲舱室的水兵们,根本就无法目睹炮击是何等的壮观,在那四声爆炸之后,他们便明白一个事实,战争打响了,而现在则是还击。
“九、十”
随着读秒声的中止,在石见号战列舰的周围接连出现九个巨大的水柱,水柱滔天,不过靖远号战舰上的军官和炮手们并不是神明,尽管第一轮齐射声势浩大,可也没有一发命中目标,但从炮弹落点来看,他们的全舰统一射击指挥系统技术含量显然高出一筹,九枚炮弹中有超过4枚形成近失弹。
而此时,接连不断的水柱伴着爆炸不断出现在靖远号的周围,这是日本舰队的舰队主副炮齐射,不仅半数形成近失弹,有的炮弹几乎是贴着靖远爆炸,炮弹的破片击打着靖远的舰体,而水柱在落下时甚至击打在舰桥上,于此同时靖远号的左舷的5门190毫米火炮,亦同时开始还击,和主炮的目标相同,亦是敌舰队领头首舰。
“嘟”
尖利的哨声在舱室内回荡着,指挥着32名损管队水兵的岳鹏远只听到重炮雷鸣般的怒吼和190毫米口径副炮尖利的吼声,在炮弹向敌人打去的时候,整个靖远号都震撼了起来,舱室内却是死一般的寂静,小电灯亮着,借着灯光他能看到水兵们面色中的苍白,他笑了一下。
“好了,很快我们就要上场了,记住,就像训练时一样”
最后他又强调一句,
“这是我们这一代人的命运”
而在对面的手术室内,穿着手术服的军医和助手们都像阅兵时那样严肃,他们正在等着伤员的运抵,手术室内,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了,可是军医长桑平南还是在那里不断检察着自己的阵地,整理那些已经摆得十分整齐的东西:钢制的柜子里,各种各样的玻璃瓶子,那里面装着各种药品和消毒液,盛着浸在酒精中的绷带的瓷盘和全套外科手术器械,各种药品整齐的码放着,吗啡针,装满了足足50个针筒,麻醉药,同样装满了几十个针筒,烧伤用的油膏、浸在酒精中的缝合线,所有的一切,他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这里是我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