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令人恐怖的大海上。微微西斜的太阳照耀在大海上,娇阳下的大海呈现出的湛蓝给人一种神圣的感觉。
“致远号”战列巡洋舰上的炮手钱保和中士,和许多战友一样,都跪在舷边,朝着家乡的方向嗑头,嘴里轻声念叼着谁也不知道的话语。
钱保和是福州人,也是一名老水兵,在充斥大量服役不到一年的镇洋舰队之中,这位三年前加入水师的炮手,肯定是一名老水师,三年前,水师按惯例在福建募兵的时候。当时族里的长辈找到刚刚丧父的他,劝他去投军
“去投军吧,一个月有几两银子,你这个当老大的,总是家里的顶梁柱”
那时候,整个福州一共有三百多人参加了募集,其中却只有十三个人合格,水师的军饷不似陆军那么好吃,不仅要识字,身体还要过硬,而且还要熟水性。
他们在福建接受了五个月的训练,然后又在烟台接受了六个月的炮术学习,最后到了海容号服役,而后来随着舰队的扩大,作为一名老炮手,自然被远入主力舰,成为“致远”号的三号后主炮上,负责从舰底的弹药库中用卷扬机把重达六百五十公斤的炮弹装填到炮膛中。
当接到发现敌舰的报告时,他正趴在大炮边做检修,可是他却一下子脑子里一片空白,手都动不了了。
“如果这场海战打败了的话,中国会怎么样啊”
曾经只想着当兵吃粮的他,这会脑子里只想到了这一点,甚至于连眼泪不停的掉了下来,三年前,他当兵是为了吃饷,而现在呢
我是中国皇家近卫海军军人,如果我不尽力,战败了,那么中国就败了
“好了,都出炮塔,向跪拜家人后,准备战斗”
当按照惯例,让士兵们跪别远方的家人时,舰队参谋长沈寿堃还在长官公室中。他在把电报的译文交给了刘冠雄之后还是站在那里,带着些汗水的额头上闪着光。
“命令舰队出港吧”
他向司令官请示道。
“嗯”
刘冠雄点了点头。
如果说在即将打响这场事关民族兴亡的战斗前表示过什么意思的话,恐怕也就只有这句话了。这时他的表情中已经看不见刚才的喜悦了,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已经恢复了平静,不再有喜悦或是凝重,有的只是平静。
这个时候,身为镇洋舰队司令官,他需要用最冷静的思绪去判断未来即将打响的海战。
而此时在黄岩岛泻湖内,泊定的各舰只是在那里等待命令。在之前各舰已经收到了,事前准备的书面文件。
他们都已经知道了离港顺序,煤炭、燃料是在昨天前补充完毕的。而蒸汽机关早已预热完毕,每艘军舰的烟囱里都冒起了烟雾。
只要命令一下,全舰队就能默默的接二连三的开出去,在这里不会有任何送行的人群,以及离港的礼炮声所拥有的只有那一丝凝重。
在接到电报时,身为舰队参谋的苏跃扬,此时正在后甲板,他吸着烟,甚至还准备写首短诗,作为这次海战作战计划的制定者,他有足够的理由去紧张,或者说窃喜,但出人意料的是,随着战事越近,他表现的便越发冷静。
“第二舰队打响了第一炮”
战争打响的消息,以惊人的速度传了过来,随手丢下烟头,苏跃扬便快走了起来,准确的来说,他是在跑,年龄不过二十三岁的苏跃扬,看起来和普通的水兵没什么两样,浑身都是肌肉,面孔黝黑,再加上那光头看上去就是一个标准的水兵。
回到幕僚室后就双肘往桌子上一靠,探出上半身,两眼习惯性的转动了起来。
他作为作战参谋事先已经完成了九成的他所应该做的工作。接下来只有通过真正的战争接受考验了,不过至少还有一件他现在必须马上完成的工作。
向大本营发出电报。
是代表镇洋舰队在奔赴决战战场之前,向陛下和祖国表示舰队决心的电报,而作为作战参谋他现在必须马上起草电文。
而在他旁边,还有几名参谋都在那里不停的舞动着铅笔。
“接到第二舰队打响海战的情报,镇洋舰队立刻出动,将其全歼”
“不错”
苏跃扬点了点头,这是表明着决心。那名参谋军官立刻站了起来。他拿着草稿想要前往参谋长那里时,苏跃扬突然说了一句。
“等等”。
接着他手上已经拿了一支铅笔。他把草稿拿了回来,然后稍做修改。
“娇阳当空,海平如镜镇洋接敌,国候佳音”
在发出同意发出电报之后,沈寿堃在向刘冠雄请示道,
“是否下令出港”
在获得了司令官的同意后,他征求了航海参谋的意见,然后向信号长大声命令道,
“各队按预定顺序出港”
命令下达得十分迅速。从信号长向信号兵下达命令到信号兵在桅杆上挂起第一面信号旗,整个过程只用了三十秒钟不到的时间。
命令并不是用无线下达到各个军舰的,而是用了旗语信号。命令从舰队下达到了战队,又从战队下达到了各舰。
信号长站在“靖远号”的信号旗甲板上。用闪闪发光的信号旗连成旗语,而各舰在接到了命令后把应答旗升起到一半,当“靖远号”发完旗语信号之后,各舰全部都升起了应答旗,全部都表示明白了。
“各舰,收到”
信号长在信号旗甲板上高叫着。航海参谋在海风中听到了以后,马上向沈寿堃重复了一遍,“各舰,收到”
沈寿堃又向刘冠雄重复了一遍。他点了点头,于是航海参谋又向着信号长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