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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资产评估监督、约束机制健全,管明棠甚至一再要求帝国信托公司的资产处置机构,不要受国有资产流失或保值增值思想的束缚,总之,管明棠所想不过是尽快出售那些企业。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对杨度说:

“皙子,我给你说一桩事,你不要传出去。”

“什么事”

杨度被袁世凯这种突变的神态弄得精神亢奋起来。

“两个月前,张季直来了一趟洹上村。”

袁世凯的眼神蓦地光亮起来。

“他与我足足谈了四五个钟头的话,直到半夜才送他回到火车上。”

张季直就是张謇,当年前朝大魁天下的状元,今日南通大生纱厂董事长、贵族院议员、江苏省议会议长,不过最近几年,这位张季直却是志在实业,虽说在君主立宪上,杨度和他谈得投缘,每年见面不下五六次,但杨度却知道,这位张翁更喜欢银子。

这位老名士为什么来见袁世凯杨度在心里嘀咕着,遂开口问道:

“季直先生跟您说了些什么”

可话到嘴边,杨度却咬了下舌头,两个月前,张季直以帝国信托补偿十万的收购了资产超过百万元的库伦毛呢公司,当时似乎还引起一阵风波,库伦毛呢公司是中央政府和蒙古王公共同投资的企业,不过一直处于亏损之中,这才有了帝国信托补偿一事。

“季直这个人是有眼力的,在别人眼中,看似要亏本的生意,现如今在他手里却挣到钱了,库伦那地方,铁路到现在还只有一条当初军队修的轻便铁路,所以看起来怎么算,怎么亏本。可这场仗一打起来,俄罗斯什么都缺,库伦的毛呢直接出口俄罗斯了,现在日本兵又在外蒙训练,他的毛呢厂,没准还会再扩大哩”

说到这里,袁世凯轻松地笑了笑,拈起一块核桃仁放到嘴里嚼着。杨度听得很有味道,他似乎从袁世凯的话里听出来了一些意思,张謇和不少内阁要员关系颇深,但这却也不能解释陛下和内阁唱的是那一出啊。

而袁世凯却又继续说下去。

“那天,我突然接到他从汉口发来的电报,说下午车过彰德,欲下车与我见面,叫我莫外出。季直这人也难得。我当总理大臣时,他不怎么与我往来,现在我有了野老钓翁之心,他倒是来看我,够朋友我亲自去车站把他迎来洹上村”

“讲情重友,此为真君子”

讲交情重朋友的杨度连忙开口称赞道。

“我们叙了旧,又说了他这些年办纱厂的酸辣苦甜,接着就说起了库伦毛呢厂的事,他倒是没什么心思,据说还是因为管明棠找到了他,他才决定以五十万盘下来,若是再加上税务补偿,算是四十万吧你知道管明棠和他说的什么”

袁世凯反问一句的同时,又喝起了茶来。

“还请袁相明示”

杨度连忙问道,他知道袁世凯这会怕是真要扯到正题了。

“眼光放远点,看远点,别只看国内”

说罢,袁世凯便止住了声,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杨度,见杨度似乎还有些不太明白,不禁在心下叹口气,杨皙子这堂堂副院长委实有些太嫩。

“最近,报上对欧战的报道,以那边为多”

袁世凯这么一问,杨度先是沉吟片刻,然后方才恍然大悟的说道。

“袁相,您的意思是”

第64章 塞北的雪

第64章塞北的雪

漫天飞舞的大雪自天而降,广袤的外蒙古草原披上银装,形成独特的草原景致,草原变成大雪原后,是那种粗旷、大气、辽阔的美,少有风花雪月,少有万般曲线。

而在大雪原上,一片用铁丝网围住的营区内,帐蓬一座挨着一座,每天、每时,这里都不断的发出生硬的用汉语喊出的口令声。

而在营地的中央,两根旗杆上,一面中国的三色旗和一面日本的膏药旗迎着西伯利亚的寒风飘荡着,这座占地达数平方公里的营地,就是日本参战军的训练营,近两万名日本士兵在这里接受中日两国军官的训练。

温度表降至了零下二十五度,此时站在雪地中的日本士兵无不是穿着厚呢大衣,头上戴着狗皮帽,可即便是如此,他们的脸庞依然被冻发紫,发青,可是这些日本士兵的脸上却看不到一丝怨意,他们每一个人都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责任,无不将当兵出征视为荣耀。

而唯一让他们不甚舒服的,恐怕就是出现在训练营中的中国军事顾问,不过中国军事顾问的出现,却是在意料之中,毕竟他们穿的是中国军装、吃的是中国军粮,用的也是中国武器,而且还是在中国的土地上进行训练,在这种情况下,出现中国军事顾问,到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近卫陆军上尉教官高少波很不满意地看着面前这些日本兵,他们将会在三个月后走上战场,然后在俄罗斯广阔的大地上和德国军队、奥匈军队进行地狱般残酷的搏杀,诚然,即使是近卫陆军的士兵,也不像这些日本兵那样讲究奉君为国,七生报国死,日本兵和中国兵有着明显的不同,可这并不等于他们就是优秀的士兵。

高少波是个军人,只有真正的军人才能从他这里得到尊重,而眼前这里这些连立正都令人发笑的家伙在他眼里连民兵都算不上。

“这都是些什么垃圾货色这种东西也能杀德国人简直是泥巴捏的。”

高少波自言自语地说道,又刻意地让自己的音量正好让这连这些士兵都能听到,这一句话,他是用日语发出的,很多中国军官会说日语,同样很多日本军官会说中国话,果然,在他说出这句话后,那些日本人的脸上都露出羞愤之色,队列顿时整齐了许多。

他在中队前面来来回回地走了几趟,然后停下来说道:

“我有几句话要和你们这些刚来的新兵蛋子说,你们据说日本陆军征召的日本最优秀的青年,你们无不以参军为荣,但三个月后却未必能通过我的标准测试,与其吃三个月的苦再滚回中国去,倒不如现在就上火车,滚回日本去,也给中国节约三个月的粮食,而我也省事得多,如果有,现在就站出来。”

没有人发出声音,站在第二排的小村庆次郎的视线越过前面的士兵,盯在高少波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