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八成能哄她开心,可是,自己肚子里就那点干货,眼见着就被掏空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呐。
以目前这进度来看。家里面以后还不一定有多少人呢,总要给以后留点底子吧。
王羽眼珠一转。憋出来个话题:“伯父的史书写的怎么样了”
“你关心这个”知道他没话找话,蔡琰抿嘴轻笑两声,见王羽有些尴尬,又适时转换话题,正色道:“父亲这些日子都忙于书院的事,暂时让我做相关的准备工作。”
“准备要准备什么”
“主要是整理典籍,按照一定规律。将其分门别类,将重要内容誊抄下来;有那存放时间太久,保护不周的典籍。还要进行校对鉴别,然后同样要将其誊抄”虽然明知王羽是没话找话,但蔡琰回答的还是很详细,很认真。
“这么大的工作量啊”王羽双手一抄,将那双柔荑握在手中,借着灯光一看,他心疼了:“只能用刀刻吗这样太辛苦了”
感受着手上传来的热力,还不太习惯这么亲热的蔡琰俏脸飞红,不过她也没有挣脱的意思,这样的接触带来的是阵阵温暖。
“这些都是时常要翻阅的,用墨写的话,容易脱落;用绢帛的话,耗费大,也不易保存,所以”
“干嘛不用纸”王羽不假思索的反问。造纸的是蔡伦,东汉人,这点历史常识他还是有的。
“纸”蔡琰有些意外,她没想到王羽会关注这些与军事无关的东西,“你怎么会对此物感兴趣不过,纸,不是很合用”
听了蔡琰的解释,王羽才知道,这个时代虽然有了纸,但由于种种原因,并没有推广开。没有市场,就没有技术进步,因此三国时代的纸不但造价高昂,而且质量也很差。
文人们用的很少,倒是张角那样的道士用的很频繁。
张角当年用来糊弄人的符水,就是黄纸做的,反正他就是在上面弄个鬼画符,然后就烧了,需要的量不大,对质量也没要求。
“你暂时不要誊抄那些资料了,等我改进了造纸技术,有了合用的纸,再抄写不迟,省得这么辛苦。”
“这”蔡琰没想到话题突然变成这样了,她无不担忧问道:“王家哥哥,这会不会耽误你的正事”
她倒是不怀疑王羽这话的真实性,比起飞天跃海,改进造纸术的技术含量未必很高。何况,如果真的如王羽所说,能将纸改进得质美价廉,毫无疑问,他的作为对于文化界,将会产生极大的推动作用。
不过,这些跟王羽争雄天下的大计似乎没什么关系。
“怎么会呢这就是正事,推广文化传播,还有”王羽想了想,补充道:“嗯,成功后还能赚钱”
第二四五章生机勃勃
作为豪商之家的主事者,糜竺没少在各地东奔西跑,对各地的了解,犹在四处游学的士子、名士之上。
实际上,这两者之间没多少可比性。
士子们游学在意的多半是当地有哪些名士或世家;而糜竺更在意的是每个地方有什么特产,什么货物更有销路,民间富庶程度如何,以及当地的吏治清明与否这些商业讯息。
徐州毗邻青州,早年也是富庶之地,糜竺当年也没少往这里跑,直到青州开始动乱后,他也当家了,这才来的少了。
此刻故地重游,他饶有兴致的揽目四顾,见到的尽是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糜杰,你上次来青州是什么时候”
“回禀老爷,是去年春天。”一个管事打扮的中年人,此人颇为干练,不等糜竺再问,就竹筒倒豆子般把去年的经历述说了一遍。
“当时有传闻,说有海商大批收购粮食和种子,用来换的货物是中原紧缺的皮子和药材,我觉得能赚一笔,打算冒险通过北海去东莱,结果刚入境不久,张饶就举旗了,要不是见机得快,又抛弃了一些货物,恐怕”
去年那笔损失,是糜家近年来为数不多的亏本记录之一,糜竺当时没有追究,此刻却突然旧事重提,糜杰心底多少有些忐忑。虽说有风险才有利润,可他去年的冒险之举,确实是太过冒失了一点。
“过去的事就算了,做生意赚钱。不冒点风险怎么行”糜竺摆了摆手,语气颇有些意味深长的味道。糜杰松了口气之余,也感到奇怪,老爷这声感叹,似乎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今年青州的景象,比之去年如何”糜竺又问。
“完全没法比”糜杰收敛心神,认真回想了一下,答道:“去年来的时候也是春耕时节,可田里根本没什么人。蒿草长得有一人多高,风一吹,就能看见白骨,就算是打从官道上过,也得小心翼翼的,总感觉会遭埋伏似的,现在么”
他抬眼望去。不再多说,周围的景色已经说明了一切。
蒿草早已被砍伐一空,变成了草木灰,拿在那些粗手大脚的农妇和面黄肌瘦的孩子手里,在白发苍苍的老人的指挥下,将其与粪土搅拌均匀。然后仔仔细细的洒在刚翻过一遍的泥土之中。
男人们或是操控着或新或旧的农具,一边吆喝着,一边努力的翻动着泥土;或者成群结队的组织起来,在地方官吏或者亭长们的指挥下,卖力的修整、挖掘着通往田间的沟渠。
无论做什么。都是汗流浃背,却没人喊一声辛苦。
青州这个山海之地。虽然山丘较多,但却也是个水力资源丰富,土地肥沃的地方。
在这样的地方,一分辛苦就代表着一分收获,可以想象,在青州军民上下一心的努力下,除非有极重的天灾,否则无论旱涝,都不可能太严重的威胁到青州来年的收成。
有这种觉悟的不单是糜竺,所有忙碌着的似乎都有类似的想法,所以他们的心情都不错。
虽然衣衫破烂,工具简陋,活计也很重,但农夫农妇们脸上却都带着笑容。时不时的,田间还会有孩子们稚气未消的歌声传来,隐隐约约,杳杳袅袅,在这副浓墨重彩的祥和图画中,又描上了种种一笔。
劳碌着的大人们听到歌声,就会抬起头,冲着歌声传来的方向喊上几句,或是呵斥,更多是叮嘱,声声透着关心,透着对未来的憧憬和期待。
只有对未来充满希望的人,脸上才会有如此轻松的笑容。
看着这样的祥和景象,有谁能想象,就在去年差不多的时候,青州还是个人间鬼蜮一般的地方呢又有谁会想到,这些忙碌着的人们,就是曾经横行青州,隔绝了商路,将人间化成鬼蜮的黄巾贼众呢
破坏者到建设者之间,其实只有一线之隔,能推动其转换的,不是昏聩透顶,就是治世能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