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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吗

“主公提前回来,莫非是出了什么变故”祢衡看出了王墨的尴尬,随口将话题扯开。

“能有什么变故”张飞一手摇晃着酒葫芦,呵呵笑道:“鹏举那脑袋啊,也不知是怎么生的,像是多开了几个窍似的,玩起心眼来,一个顶十个。用不着担心,等着外面开打,一发信号,咱们就杀出去便是。”

王墨举目远眺,心里却没那么轻松。原计划当中,之所以有个半月之期,一方面是防备臧霸,另一方面则是留出了迂回的时间。

即:先在历城佯动,待敌人麻痹之后,迅速北上,经著县抵达商河,从那里渡河,然后逆流而上,直击平原城下的疲惫之敌。

从某个角度来讲,这一仗的原始计划,和当日于禁、黄忠奇袭刘岱之战同出一辙,都是设法疲敌,然后出其不意的长途奔袭,最终奠定胜局。

而现在的情况就有些不明朗了。

三天的攻城战中,袁绍损失的确不小。可还远未到伤筋动骨的地步。而青州军既然已经出现在南岸,再想搞长途奔袭已是不可得。只能面对面的打一场会战了。

这不是主公一直竭力避免的情况吗他很担忧,远不似两位战友那么乐观。

无论是战争还是政争,都充满了不确定性,迎头一棒总是出现在你最得意的时候。

这是袁绍束发行冠礼时,他那久历宦海沉浮,一度官拜司空,位极人臣的父亲对他提出的忠告。

今天,他对这句话有了更加深切的体会。

尽管这种感觉不是第一次出现。中平六年时在洛阳,初平元年时在酸枣,以及河北大战开打以来后,他已经多次从巅峰瞬间滑落,饱尝了跌宕起伏的滋味。

可现在,望着大河南岸冲天而起的滚滚烟尘,高唐城下累累的尸骨。以及刚刚退下来的那些垂头丧气的残兵败将,他的脸上依然火辣辣的,就像是刚刚被人甩了一记耳光。

中计了

中了最粗浅的挑衅之计

年少为郎官,名满天下的世家麒麟儿,被一个豪强出身的少年,指使一个寒门出身的无赖。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给耍了

他的目光收缩着,收缩着,凝聚如针

他的脸抽搐着,抽搐着,狰狞如血

沮授看得心惊肉跳。生怕袁绍又发起疯,命令大军渡河决战。因怒攻城。不过损兵折将,士气低迷,若是贸然渡河,那就是取死之道了。

王羽不可能放过这个半渡而击的机会。

左右看看,发现无人敢于抬头直视,沮授无奈,只能硬着头皮站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提醒道:“主公,我军如今军力已疲,又有大河阻碍,实不宜再起战端”

“你打算让孤,就这么看着小贼,耀武扬威”丝丝寒气,比隆冬的寒风还冷,从袁绍的牙缝中吐了出来,“不论王羽先前有何谋划,但两军既已对阵,谁也不可能脱离战场。主公,此刻正当镇之以静,寻找敌人弱点的同时,弥补自己的破绽才是。”

青州军主动杀至,在袁绍看来,是狠狠的打了自己一个耳光,但从兵法上来说,却算不上明智。

有大河阻碍,青州军无法在第一时间进入战斗状态,先前的疲敌之计,效果大减。同时,进入交战状态之后,青州军也不可能说走就走。青州军并非纯骑兵部队,机动力并不占多少优势,临敌之际转身离开,无疑是邀请敌人来衔尾追击。

大河,无疑成了这场战斗的胜负手。哪一方渡河进击,另一方就拥有了地利。对峙的时间越长,对被分割开的青幽联军就越不利。

不直接面对祢衡的时候,袁绍还是能保持理智的,静下心想想,沮授的说法也很有道理。不过,他心里很快又升起一个疑惑:“既然有种种不利,王贼为何还贸然回军”

“也许”这个疑惑,沮授自己也有,只是王羽出现的太突然,袁绍又被暴怒影响了判断,容不得他多想,只能暂且找个可能性最高的理由:“王羽是忧心绎幕的战局,故而”

“绎幕”袁绍神情一动,“你说的是那支联结暴民,骚扰地方的偏师”

“正是。”想来想去,沮授觉得,也只有这个理由会让王羽突然改弦易张了。领兵的青州武将,很可能没有遵从王羽的指示,来了个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打乱了王羽的部署。

那支骑兵若只虚张声势,骚扰后路,同样能牵制住张杨,而且更利于持久作战。现在么,这支奇兵被百姓绊住了马腿,无法进退自如,反倒是成了青州军的一个破绽。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袁绍大喜,狂笑道:“上得山多终遇虎,这次小贼可是要自作自受了。他来牵制孤却不知孤杀他的大将,根本就用不着自己动手,哈哈哈哈”

数日以来,这是袁绍第一次露出笑脸,众幕僚见状,哪肯落后,一拥而上,围着袁绍开始凑趣追捧,倒把欲言又止的沮授给挤到了一边。

沮授本来还想提醒袁绍,这只是可能性之一,不要高兴得太早,可看了这架势,哪里又有自己插嘴的余地

罢了,这种时候,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他摇摇头,放弃了继续提出忠告,讨了一道将令,自行安排防务去了。

第三八零章天堑不为险

画角声悠长冰冷,随着呼啸的北风,掠过宽广的河面,刀一般刺进人的骨髓。

对岸敌军阵中传来的鼓角声,王羽很熟悉。无论打着什么旗号,为何而战,都改变不了曾为汉军的事实,对峙的两军都是如此,指挥作战的旗鼓号令,都有各自的特色,不过日常所用,就没多大区别了。用现成的,总比自己费尽心机的设计新的好,汉军的旗鼓号令,都用了四百年了,合理性和严谨性,比临时张罗出来的强出何止一筹

虽然听在耳中,但王羽的心思并没有放在鼓角声中,他来河边,是为了观察。

观察敌军的布阵,观察敌军的军容和士气,更重要的,则是观察横亘在两军之间的黄河。一如两年前,他初临贵境之时,曾经做过的那样。

“没想到,这场大战的最终胜负,依然要着落在这条河上。”他喃喃低语道。

贾诩站在他身后,面带忧色:“主公,此计,会不会太险”

“险”王羽走到河岸边,俯下身,将手伸进河水之中,霎时间,一股刺骨的冰寒顺着他的手臂,传遍了全身,以王羽的强壮,都不由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