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的目光有些游离,注意力完全不在对面墙壁的屏幕上。
出了很大问题,不过一句话就能概括,阿卜耶已地区的石油开采,基本瘫痪。
站在卜拉欣这个位置上,考虑的东西会更多。
阿卜耶已地区是个老大难,11年,也就是前年公投之后,南苏国独立,可关于争议地区,阿卜耶已地区的归属问题,就被搁置了下来。
阿卜耶已地区有石油,储量还很高,未公投之前,北苏国在这里经营了好几年,建设了油井,输油管道。
眼下一公投了,这地区要是归属了南苏国,那北苏国这几年的投入算是打水漂了。
所以一直在扯皮,弄到如今,俨然就是一个三不管地带。
其中的油井,石油开采,有中石油的利益,谁也不敢动。
如此一来,形成的局面是,阿卜耶已地区的几座油井,归属权根本不明确,今天恩古克打了过来,占据了黑丁格,那好,黑丁格的油井就归南苏国。
等某一天,米塞利亚族又打了回去,那油田利益就归北苏国。
就像巷战一样,为了共同觊觎的利益,反复的拉锯,争夺。
可现在问题来了,有帮不长眼的家伙,捅了马蜂窝,不按套路出牌,把油井统统炸毁,三方利益都受损了。
谁干的,当然重要,好好的局面被打乱,可卜拉欣觉得,这并非不是一个好机会,可以把这个作为借口,重夺阿卜耶已地区的所有权。
至于损失的利益,卜拉欣心疼归心疼,但也没有丧失理智。
油井被炸了,输油管道被炸了,不要紧,反正有华国这个大靠山,华国要石油,那就给你们,眼下油井和输油管道毁了,那就由你们负责重建。
这想法太过的简单和幼稚,可却又是卜拉欣的真实想法,夹杂了内心的不爽。
看着列座一群官员争吵个不停,卜拉欣也是一阵心烦意乱。
不过财政部长的一句话,吸引了卜拉欣的注意。
“阿卜耶已地区的石油产量,占到每年石油出口量的百分之四十二,现在开采工作基本瘫痪,重建预期会需要两到三年时间,这两到三年时间,政府收入减少是一部分,我更担心的是,会对我们的经济造成冲击。大量的工人失业,公民信心力下降。”
经济问题,永远是个大问题。
北苏国没有任何有规模的工业,政府每年的收入,七成都是来自石油。
石油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阿卜耶已地区的石油开采两三年无法进行,那这笔损失完全可能影响政府的运行。
往简单了说,就是政府要没钱了。
卜拉欣过过没钱的日子,很不爽,所以开了口:“阿里,会造成多大的损失”
财政部长阿里正跟国防部长争吵着。
这个家伙嚷嚷着要报复,大军开进阿卜耶已,该死的,你有多少大军,不怕引起新一轮战争吗还有,要钱买装备,该死的,军费年年涨,也没见你折腾出什么成果来。
所以卜拉欣的突然发问,让阿里愣了愣。
事发突然,会损失多少,阿里还真没个准确数字,一时之间也不知该怎么回答。
不过这个时候,突如其来的一个人,打断了会议进程,也叫阿里松了一口气。
来人是总统助理。
而他打断会议,带来的消息明显不是什么好消息,而是一个糟糕透顶的消息。
位于北苏国第二大城市欧拜德的炼油工厂发生爆炸,爆炸把炼油工厂夷为平地,爆发发生在一个小时之前,由于炼油厂的工人已经下班,死亡的主要是把守工厂的士兵,初步估计,死亡在七十人左右。
一瞬间,所有人都淡定不了了。
卜拉欣也是一脸愕然,刚才听阿里说可能会对经济造成冲击,他还没怎么在意。
阿卜耶已地区的石油是占据了石油出口近一半的份额,可石油产区并非一个阿卜耶已。
还有科尔多凡,还有青泥罗,都是主要石油产区。
加上还有一些探明的新油田,正在兴建的石油项目,卜拉欣觉得,就算影响石油出口,影响也不会太大。
现在每日石油产量四十万桶还不到,如果科尔多凡,青泥罗的新建石油项目开工,这个数字可能提升到七十万捅。
所以结果可能是,经济依旧会受到波及和影响,但影响只是小范围的影响,这几年,政府也有了一定的经济基础,外汇储备,能够支撑过去。
不过眼下,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卜拉欣却再也冷静不下来了。
整个北苏国,靠着华国的援助,只建了三座大型炼油厂。
一座在喀土穆,一座在苏旦港,最后一座就在欧拜德。
靠着这三座大型炼油厂,每年北苏国能向外出口千万桶成品油,创收几十亿美金。
单纯的原油出口利润太低,成品油的出口,不仅能使得利润大增,还能刺激就业,拉动相关产业的发展。
经济要腾飞,单纯的出口原油肯定不行。
对卜拉欣而言,这三座炼油厂,就是北苏国经济的命脉所在。
好像手脚,欧拜德炼油厂爆发,夷为平地,等同于断了一条大腿,可以预见的,北苏国这个刚刚学会走的国家,又要摔倒在地了。
第五十章偿还
总统府内,为突如其来的消息一片震惊。
把时间往前推一些,八个小时之前。
欧拜德。
欧拜德虽然是北苏国第二大城市,但繁华程度,还在喀土穆之下。在这里,你很少看到外国游人,更多的还是一些挎着步枪,巡逻的士兵。
街道并不整洁,脏乱差,没有一个完好的规划,从高空看去,就是一团一团,乱糟糟的,看起来叫人揪心。
在这里,找不到太多的现代气息,没有高楼大厦,没有电子广告屏,没有不时跑过的世界名车,更多的还是贫民区。
低矮的平房,杂乱的挤在一起,门前的树上晾晒着各种衣服,妇女聚在一起做着手工活,许多半大的孩子追逐着破烂分不出原本模样的足球。
“怎么样,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做好准备了吗”偏僻的贫民区里,一处民房里,杰斯看着面前狠狠抽烟的中年人,一脸严肃的询问道。
这中年人四十余岁,黑色的卷发,是个白人,身材干瘦,宛若隐君子一般,有一种病态的惨白。
他穿着一身连体的灰白色工装,上面沾满了各种油污,像是个汽车修理工。
此刻,这个叫做哈吉的中年人,额头满是汗水,抓着香烟的手不停的颤抖着,畏惧,紧张到了极点。
“杰斯先生,我害怕,我能够退出,不干了吗”哈吉求助般的目光望向杰斯。
可怜兮兮。
但杰斯却不为所动,只是冷笑一声:“现在想不干,可以,把先前给你的五万美金交出来。”
哈吉身体一颤,宛若缺水的鱼儿一样张着嘴巴,想呼吸,却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他的脸色愈发的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