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只不过要他们打探消息罢了,况且即便灵均楼散了,只要沈四还在,就有重建的一日,否则灵均楼还在,沈四却不在了,这些力量还留着何用褚先生自己留着用吗”
楮天青闻言气的胡子颤抖,脸色铁青。
云想容道:“我不怀疑先生的忠心,但如此紧要关头,先生继续畏首畏尾考虑下去,沈四很有可能有危险,毕竟到了今日,恐吓信我收到三日,沈四也出去四天了。我现在只能往最好的方向去想,他还活着,只是遇到危险,急需我们去支援,但也有可能,他已经不在了褚先生,事不宜迟”
汗水沿着楮天青惨白发青的脸上流淌下来。
下一瞬,云想容已抄起当初将恐吓信扎在伯爵府门前的匕首,“笃”的一声,刀尖扎进了黄花梨木桌面,刀身晃动,刀光明晃晃的叫人背脊汗毛直竖。
“沈四若已死,我绝不苟活。沈四若活着,却因耽搁了援救而死,我也不苟活。若我此行导致了灵均楼的溃散,我仍旧可以一死谢罪”
她已急红了眼,手中无可用之人,又遇上一个不肯忠于自己又是守成尚可开疆不足的顽固谋士,还不能去找闽王因为闽王府此时难保不被盯上了。
楮天青被那森然的刀锋惊出背脊冷汗,又见识了云想容的血性,也被激的热血沸腾:
“夫人既这样说,老朽若在不从命,也大可以死谢罪了。只不过灵均楼的事错综复杂,即便现在交给夫人,您一时半刻也掌握不得要领。”
云想容了然一笑,“我只说我的计策,你觉得可行,就叫灵均楼的人暗中配合我。”
“夫人果真冰雪聪明,一点就透。”
云想容便不多废话,与楮天青商议起来。
待到天色大亮之时,伯爵府侧门敞开,一辆华丽的朱轮华盖马车驶了出来,马车只有背面有车壁,前方两侧是雕花的梁柱。水粉轻纱拢起,随风飘舞,珍珠华帘润泽,轻轻晃动,其中一美人盘膝而坐,只遮面纱,未戴帷帽,绝色容颜眉心若蹙,轻愁难掩,后头跟着一辆青帷马车,卫二家的探出头焦急的催促后头:“紧着跟上,快些。”
马车两旁五名俏丽婢女策马随行,大声应是。
这一队人走的很急,似发生什么火燎腚的大事,一路奔着城南而去,不多时就转出了探花胡同。
与此同时,伯府东侧客院处有一高瘦人影窜身掠出墙外,牵了事先预备的马策马往相同方向去。
待此人走远,隐在暗处的何达才摘了头上的青草帽子脱了草编的衣裳,呸的一声吐了口中衔着的干草棍儿,道:“可算让老子逮住了。”
伏虎山在兴易县城南方八十里,云想容的马车出了京都城就全速前进,能抄近路就抄近路,但到了傍晚仍旧是连兴易县都还没赶到。
在路旁生火烧水,随意吃了些干粮,云想容便吩咐继续启程。
玉簪担忧的劝说:“夫人莫要如此焦急,稍作休息在启程不迟,即便您受得住,腹中的孩子未必守得住呢。”
英姿更是直言不讳的道:“褚先生未免太不顾夫人的死活了。做什么吸引敌人注意力的事要您来做,就不怕万一有个什么”
云想容看了看卫二家的在篝火下有些不自在的面色,笑着拉了英姿的手缓缓走向马车:“我与褚先生商议过后,这是最好的法子了。我带足了可用之人大张旗鼓前往,对方必然放松对伯爵府的监视,褚先生要请援兵也容易一些。”
“那夫人打算怎么办您若赶去,必然会落入敌人手中,照样是凶多吉少啊。”
“我不怕。”云想容淡然一笑,道:“我的作用,一则稳住敌心,让他们觉得自己没有败露,褚先生便可方便行事,我们的胜算就大一些。二则也是确保万一沈四被抓了,援兵不会在我之前赶到,刺激的敌人对沈四不利。”
“可您到底无法确定伯爷是否已经被抓了呀,万一伯爷好好的,根本没有被抓,您岂不是落入敌人手中十分危险”
“但我更怕的是万一沈四已经被抓。”
英姿语塞,愤然道:“说到底,夫人就是把伯爷看的比您自己重要”
云想容摇头,叹息道:“如果如你所说,他安然无恙,我也可以放心了。”
若沈四无恙,她落入锦衣卫手中,是宁死也不会做沈四的软肋的。
第三百十九章威胁粉红100
云想容虽未说出口,可随行的几个心腹都已明白云想容此番这样冒险,完全是为了沈奕昀的安危着想。陪嫁来的丫鬟也就罢了,最动容的是卫二家的。其实云想容大可以路上慢一些,拖着敌人的步伐,让东厂之人先一步赶到救援就是,但也如云想容所说,他们担心沈奕昀已经被锦衣卫抓住,见了东厂之人前来会贸然撕票。
云想容就是不肯有半分的不确定因素,力求确定沈奕昀完全无碍,宁可自己犯险。
卫二家的道:“夫人别担忧,到时候咱们护着您安危,决不让您有危险。”
云想容笑道:“我自然是信得过你们的,不过你们到时不要轻举妄动,切记不要做出伤害沈四生命安全的事。”
“是。”
上车后,云想容仍旧是被英姿和卫二家的逼着睡了两个时辰才启程,等绕过兴易县城时,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越是临近伏虎山,云想容的心情就越沉重。
突然,远远地有个樵夫穿着布衣挑着空担子骂骂咧咧迎面走来:“好好的砍个柴火都不得安生,哪儿来的这么多山贼。”
“山贼”英姿看了看车中的云想容,忙策马到了那樵夫跟前翻身下马,笑着问:“大叔,您说前面有山贼”
“是啊,”中年男子义愤填膺的道:“伏虎山我来了多少次,也没见有这么多人,现如今瞧着有百余山贼,都驻扎在一线天那儿呢”
一个樵夫。竟提供如此紧要的消息。英姿难免多看了他几眼,见他微微眨了下眼后便明白了。
她赶紧去回了云想容。
云想容抱着大红贪墨的引枕,摇了摇头道:“既然外头有百余人驻扎此处,沈四要么是被抓了关押在那。要么是被百余人堵在一线天里头。为防是前者,咱们还是要去。”
云想容便吩咐队伍快些启程,走上了通往一线天的官道。
他们没瞧见的是有一人一马,从另一条羊肠小道靠近了伏虎山,到山下栓了马,绕路到了一线天所在之处求见锦衣卫的人。
何达一路暗地里跟着,将白莫离的行踪看的一清二楚,主子给他的任务是盯着此人,并未下达第二个命令。是以他只潜伏在暗处,将白莫离的一举一动都刻进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