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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惹惹走路腆肚,八哥走道猫腰;两人东西左右拐几个弯儿,来到果市口一家大药店瑞芝堂前,八哥进去把个秃脑袋精瘦的小子,扯耳朵拉出来说:

“老亮,黄家大少爷的亲妈把尾巴骨摔了。快告我,天津卫哪位大夫专治跌打损伤、伤筋动骨你要拿卖狗皮膏药大力丸的唬弄我,你八哥就叫你们老板辞了你”

老亮揉着耳朵,眯一只眼笑嘻嘻说:

“八哥向例口硬心软,哪是铁肠子兄弟我正愁没机会给你报思呢。骨头的事,您非得找神医王十二不可。前儿,满天飞在天挂茶园唱铁笼山,一个跟斗打台上栽下来,脑袋戳进胸脯,叫王十二几下就抻出来啦药就是打我们这铺子里抓的。”

“王十二还用你吆喝他十年前就和我论哥们儿。不过咱身子骨是铁打的,没用过他,他倒使过我,那次他腿肚子转筋,还是叫我连捶带揉帮的忙。哎,老亮,他当下住在哪儿”

“您不是认得他吗”老亮眯着小眼逗他说。

“你耳朵瞎了,没听我问我是说他当下住在哪儿。你想拿我怄”

“哪能十二爷一直住在西北角贞士街庆合成当铺旁边那大红门里呀,要不我陪您去。”

“没挪窝就好找。老亮,后响多弄点酒,招呼狗圣、扛头、孙猴子全到我家,下酒的东西归我预备,咱们闹闹。”八哥说完,给老亮后脑勺拍一巴掌。老亮脑袋根毛没有,声音好脆,赛拍西瓜。随后招呼惹惹就走。

老亮揉着后脑勺,嘻皮笑脸说:

“您未必能找着。”

八哥来到贞士街,站在当铺旁空地上拿眼一扫,眉头皱成核桃,眼前两红门,一朝南一朝东,一大一小一破一新一个单扇一个双扇,哪知是哪个,心里暗骂老亮那小子脸上却不能挂相。

惹惹说:

“敢情你不熟。”

“我不熟你熟,你去请吧,我走”八哥转身要走。

惹惹拉住他说:

“怄你当真没你我找谁去”

这当地,八哥忽见朝南大红门前的石头台阶上,有块膏药,他假装没瞧见,手一指这门说:“就是它了好长日子没来,我眼珠子不记事。”上去刚要敲门,一瞅这门不平常,满包铁皮满钉钢针,院墙一码是磨砖对缝,地道是使江米水粘的。门楼上没一块砖没雕花,好赛府县太爷的住家。心怵便说,“你来敲门。”

惹惹更怵,他说:

“我不熟,见人怎么说要不咱上树往院里瞧瞧。”

“瞧嘛”

“他家要没人呢,敲不是白敲。”

“花钱请大夫怕嘛有事咱哥们儿托着怕嘛敲,使点劲。敲得愈响,气儿愈粗,事愈好力、。”

惹惹说:“在理。”上来扬手拍门,手刚要挨门板,忽听马嘶人叫,扭头看见一匹马拉一车煤,疯赛地在街上狂奔,车夫拿着马鞭子在后边呼味呼味跑,一边大叫:“马惊了,快躲开”街上人拼命往两边墙根扎。险中险,只见一个醉汉,大脸通红赛柿子,棉袄大襟两边咧,里头小褂也敞开露出长毛带肚脐的大肚子,大步迎面走来。偏不躲。马不躲人人不躲马,惊马撞醉汉,疯子撞傻瓜。“眶”一声巨响,这醉汉硬叫马撞在墙上。马跑去,可醉汉紧贴砖墙连喊带骂动不了劲,原来肋叉子撞出三根来,楞插进砖缝里。一群人上来也没辙。这下醉汉给撞醒,破口大骂:

“操它奶奶那马快把我曹四爷拉出来,我他妈要见阎王啦”

惹惹跑上去说:“全躲开,我们哥俩拉”说着捋袖子要干。

一个老头说;

“硬拉不成,肋条骨要是折在砖缝里,人就残了”

另一个老头说:

“不拉总钉在墙上。元气撤出来,人不也得完”

老人的话全有理,可两老人的话不一样怎么办说话间,就听有人叫道:

“十二爷来啦,有救啦”

忽见打东边跑来个小老头,灰布棉袍青头顶,一条乌亮大辫子,浓眉秀目,疾步如飞,他眼一瞅道边有个剃头摊,上去左手提壶,把一壶热水扔进铜盆,右手捞出个热手巾把儿,冒着气儿滴着水儿,几步到这大汉前。一手勾住大汉后腰,一手拿热手巾把儿死按在大汉脸上,把鼻子嘴巴全捂住堵住。大汉问得脸赛茄子,唔唔狂叫:

“没气儿啦,你要憋死你爹呀”

这一招,气都憋在大汉胸膛,眼瞅着这胸膛赛吹气的猪尿泡鼓起来,直鼓成硬帮帮大面袋,气较劲,一嘣劲,“膨”地一下,肋叉子楞打砖缝憋出来,王十二手一松,大汉赛面墙倒在地上。王十二使手巾把儿擦擦手说:

“成啦麻烦几位帮忙,把他抬进我家,我给他治。”

惹惹和八哥看傻眼,木头桩子赛地戳着。早有人上去六手八脚抬着大汉,跟在王十二后边,进了王十二家。直到人过去,“咣哟”关上门,才眨巴眨巴眼活动活动嘴醒过味儿来。

“这就是你那哥们儿王十二”惹惹谈。跟手又说,“瞧,这门才是你哥们儿家。”

原来三十二家是朝东那单扇小破门,刚头差点敲错。惹惹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