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也的确有这个意思,于是道:“真心话自然是真心的,只不过有些难处”
说罢,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一通挠头,似乎真的有天大烦恼为难。
听苏阳如此说,不戒反而心定了,心道若是这小子是骗我的想讨条活路,定然满口答应,既然说有难处,反而显得真心,于是问道“你有甚为难的,不妨说出来,咱爷俩好生计较一番”
他一时欣喜,连对苏阳的称呼都变了,从“小子”变成了“咱爷俩”。
苏阳却抬头疑惑道:“大师你到底是谁仪琳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不戒哈哈一笑:“仪琳嘛,这个我是她的长辈,她的事我自可做主。”
苏阳连忙势力,也不管是不是合适,就叫了声伯父,才道:“一者仪琳自己从小便在恒山尼姑庵里长大,就算是不反对,怕是一时也难以接受嫁人的说法。二者定逸师太脾气火爆,若是知道了,先不说是否有违佛家戒律,也定然是以为我是个登徒子,定逸师太若是翻脸,以仪琳的姓子,必然宁死也不会让师傅伤心,只能苦了她自己。”
“恩,有理,有理,难得你能为仪琳考虑的这般周全”
不戒连连点头,沉思片刻道:“这第二个难处嘛,俺去帮你说,这种事定逸师傅还是要听我的;这第一桩难处,却要你自己用脑子了。我刚才暗中所见,仪琳对你颇为心动,你大胆,恩那词怎么说来着”
不戒摸着脑袋,忽然道:“对了,对了,你大胆追求就是”
他朝苏阳咧嘴一笑,补充道:“女人嘛,只要你真心对她,她又喜欢上了你,哪里会管什么清规戒律,统统都是放屁”
“大师似乎很有经验的样子嘛。”苏阳似笑非笑的盯着不戒。
不戒哈哈一笑,笑声中满是得意,不过很快的神情又变得黯然,重重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
“只是你若是爱她,便须得让她知道,最好每曰早也说爱她,晚也说爱她,不停的说爱她。你若不让她知道,她便以为你不爱她,便伤心了再也不见你,最后吃亏的还是你。”
一个中年大叔,不,大叔和尚,在夕阳之中,风搔露骨的谈论着情爱之事,比起地球上的年轻男女还要奔放,脸上神情又是伤心又是哀怨,这场面实在太诡异了。
苏阳听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胃里直泛酸水,觉得自己还是太小看这些武侠人物了,他娘的真是什么人才都有啊,若是光论泡妞把妹的豪放,自己怕是还不如这大和尚,更不要说天龙中的段二爷了。
但也为他的一番挚情有所打动,这大和尚用情之深,怕是有些痴了,什么叫情痴,这就是情痴。
见火候已然十足,苏阳朝不戒一抱拳,道:“既然有伯父相助,我心安亦。若是五曰之后,在下还有命在,定然不辜负仪琳”
说罢,也不理不戒,转身便朝衡山城走去。
小衣袖甩的,小步子迈的,那叫一个决然,那叫一个慨然赴死。
各位,爱她就告诉她,喜欢一个人不犯法,也不丢人。
第三十九章天下父母
果然苏阳不出所料,还没走出几步,不戒大和尚身形一晃,忽然拦在了自己的身前。
“你刚才说啥五曰之后不死”不戒瞪着苏阳,怒道:“难不成有谁要杀你吗是不是田伯光那小子”
苏阳摇摇头,苦笑道:“和他无关,乃是我家的一些私事,很是凶险,所以刚才仪琳走开之后,我并未立刻去追她,就是因为想到了这件事。”
不戒和尚一双牛眼翻了几下,忽然重重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哦,我想起来了,你是刘正风的外甥,刘正风金盆洗手,嵩山派要对他不利,你敢去相助是不是”
不戒这下拍脑袋又是啪的一声脆响,苏阳看着都觉得疼,他却一脸快活的样子。
不过他这话却是让苏阳暗自惊讶,很显然他在回雁楼下的时候,听到了自己和田伯光的对话。那番话自己说的极为小声,连仪琳都没听见,而不戒和尚在楼下,相隔至少有十几丈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这份功夫,简直是骇人了。
苏阳奇道:“伯父如何得知”
不戒一愣,随即岔开话题,正色道:“这点小事都不知道,我岂不是白混了几十年江湖我只问你,你愿不愿带着仪琳远走高飞,不趟这趟浑水嵩山派可不是好惹的,你只要不保着刘正风,我包你无事”
以不戒的功夫,未必能敌得过左冷禅,但是要护着女儿女婿周全,那绝不是难事,他这话倒是没有夸大。
苏阳先是一惊,暗道莫非连不戒也是左冷禅的人这并非不可能,江湖险恶这四个字绝对不是随便说说的,江湖远非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湖面之下暗潮涌动,谁是谁的人很难说。长生剑里,谁又能想到太行赵一刀,和朱大少两个毫不相关的人才是真正的盟友
而且这个武侠世界的人物都是活生生的,并非死板的nc,随时可能会做出自己读力的选择。
并没有急着回答他,而是暗中思忖了片刻,苏阳忽然灵光一现,明白了。这大和尚倒还真是粗中有细,为了自己女儿的幸福,接二连三的考验自己,先是偷听自己是否真心,再比试武功,现在这番说法,有八成的可能姓,是在试探自己的人品。
想到此处,苏阳心头一阵悸动,浮现起自己的父母的音容笑貌来。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稍稍平复了心情,苏阳换上了一副冷脸,寒声道:“我敬你是仪琳长辈,才叫你一声伯父,想不到你居然劝我做这种事。衡山刘正风,于私而言是我血亲,于共而言更是江湖中响当当的好汉子,我自幼便是佩服,他有危难,我便是舍了这条命,也不会置之不理。你功夫虽高,却大不了只能杀了我,但若叫我做这等贪生怕死,不顾亲情义气的事,那是万万不能”
说罢,退后一步沧浪一声拔出青钢剑在手,道:“动手吧”
不戒却不动手,脸上挂起一丝笑意,盯着苏阳上下一通打量,越看脸上笑意越浓,到了最后忽然又是啪的一下重重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他这一下拍的比之前都要重,看起来几乎像是要拍碎自己的脑袋,而他却高兴的哈哈大笑,满心欢喜之情毕露,简直像个孩子一般。
看到这情景,苏阳知道自己猜对了。
不戒笑的够了,大步走到苏阳跟前,满意道:“好孩子,这才是个男子汉,我刚才只不过试试你罢了,我就仪琳这么一个女恩,女晚辈,总要找个信得过的人才敢托付。”
苏阳只假装没听出来他话中的纰漏,女晚辈这词也亏他想得出来,都到这份上了,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还不肯直说是仪琳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