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规矩”金九龄苦笑道:“自己的任务,自己处理。”
苏阳一字一句道:“我问的是平南王府呢难道平南王眼看着你出事不管他不怕你招供出点什么”
金九龄忽然笑起来,仰天大笑,笑的面红耳赤,气都喘不上来,笑声之中有苦涩,也有嘲讽。
“你笑什么”公孙大娘怒道。
“他在笑权力。”苏阳道。
“权力”公孙大娘不解道。
“对,权力。”苏阳道:“我明白他的意思,平南王无论做什么事,能杀他的只有皇帝一个人,其他人就算是有再多的证据,也绝对不能动他,否则就是和整个朝廷为敌。”
“哪怕他要也不能杀他”陆小凤把中间的两个字模糊其词的带了过去,但是在场的人大多都已经听出了其中一二,一个个脸色剧变。
“你看见没有,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无论结果如果,我们这些人当中,就要有一大半成为朝廷的钦犯。”苏阳叹了口气:“平南王坐镇东南二十年,关系遍布东南八省,朝廷上下,江湖上和他有各种往来的好汉更是不计其数,挖到了平南王,整个江湖,整个朝廷,将有无数的人头落地。”
苏阳很清楚的记得,百里长青和自己说过的那一番乱和治的话,就算有确凿的证据,一旦动平南王,那天下就必将有一场或大或小的乱。
陆小凤凑到苏阳耳边小声道:“那如果他真的起兵,天下更乱,大乱”
“你当那什么是过家家说起兵就起兵啊”苏阳白了他一眼,道:“打仗打的就是钱,平南王要是有足够的钱,怎么会和金九龄一块干这种事。”
陆小凤还要再说什么,苏阳拍了拍他的肩膀打断了他。
“我们是江湖人,我们习惯用刀剑说话,朝廷的官场,水之深不是我们可以想象的,其中的内情实情也不是我们通过眼前的冰山一角可以看清楚的。所以,我们做好自己的事就可以了,至于谁做皇帝,那不是我们该心的事。”
陆小凤沉吟片刻,忽然道:“那若是有一曰,烽烟四起,生灵涂炭又当如何,我辈又该如何”
“若有那一曰,我等武者,自当拔剑,于万军之中血溅十步,取祸魁首级。”
公孙大娘忽然插嘴道:“只怕到时候,万军之中你取不到首级,反而丢了姓命。”
苏阳大笑:“世上事,岂能事事如意,人生在世,但求无愧于心罢了。”
她又问:“如何才能无愧于心”
“各行其事。”
“各行其事”公孙大娘不解道。
“上位者,定规、执法、御民、护国;文者,修身、立说、教化;武者,提三尺剑,意气风发,铲强扶弱,斩断世间不平不公。是谓各行其道。”
“功罪又如何后世之论又如何”
苏阳略微一想,笑道:“功罪自在人言,长剑却在我手。”
公孙大娘眉头微皱,望了望金九龄,疑惑道:“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用江湖的方式,让这件事在这里结束,不要再有更多的牵连了。”
苏阳对金九龄道:“动手吧,很简单的道理,力胜者活。”
金九龄深深的吸气,身子从椅子上缓缓的站起来,眼神在苏阳和陆小凤的脸上略过:“霍休、霍天青、阎铁珊,他们都是当世的顶尖高手,但都栽在你们手了,而我却只不过是六扇门里的一个鹰爪孙而已,像我这种人,在你们武林高人眼里,根本不值一文。”
陆小凤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金九龄淡淡道:“我只不过想按照江湖规矩,来结束今天的事,和你们其中的一位,比一比高下。”
公孙大娘冷笑道:“你现在已是瓮中之鳖,还有什么资格和人赌输赢,比高下”
金九龄连看都不看她,眼,道:“我若输了,不但认罪,还会说出一件天大的秘密。”
“什么秘密”苏阳问。
金九龄望着苏阳,笑道:“你难道不想知道,为什么一直以来,你的那位朋友,始终不让你参与青龙会的事吗”
“他只不过不想把我拉近这滩浑水罢了。”苏阳道。
“不不不。”金九龄摇头道:“你已经在这滩水里陷得太深了,不是他想不想的问题。其实以你的脑子,只要稍微一想就能明白,为什么他始终不见你,你也找不到他,连老实和尚都不敢对你透露他的消息。如果这件事一开始他就找到你,或者派老实和尚来找你,全盘托出,岂不是简单了很多”
“你什么意思”一股不详的预感在心底里升腾起来,不错,在进入这个剧情之后,自己的确暗中寻找过白玉京,但白玉京的下落就像一个谜,求而不得。
“我的意思是,他即将有一个很大的麻烦,这个麻烦说不定能要了他的命”金九龄笑道:“实际上,他现在可能就已经在这个麻烦里,自身难保。”
“连老实和尚也不知情,你怎么会知道”
“敌人往往比朋友更了解一个人。”金九龄道:“更何况,老实和尚就算知道,也不敢告诉你,因为他很清楚,你一旦知道了这个消息,立刻就会不要姓命的赶过去,到时候,还要赔上你这条命。”
苏阳转头问公孙大娘:“你呢难道你不知道,为什么一句话没有对我提过”
公孙大娘嘴唇抖动了几下,喃喃不语,金九龄大笑道:“你不必问她,我现在可以多告诉你一句,这件事和霍休的财富有关,和一个神秘的组织有关,你若是赢了我,我立刻就死,并且把他的下落告诉你”
“我若是输了呢”苏阳问。
金九龄道:“你若输了,我也并不指望你们放了我我只想要为我保全一点名声,莫要将这件事泄漏出去,我想,你和陆小凤看在我师兄面上,也该答应的。”
常漫天忽然道:“你千万不能答应他,他这人狡猾如狐其中必定还另有诡计我从小闯道江湖,与人交手数百战,负伤数十次,武功虽不高经验却有的,但却连我都看不出这人的武功深浅,我甚至连他一招都挡不住。”
华一帆忽然也叹了口道:“此人的武功,实在深不可测,昔年我也曾和木道人、古松居士这些前辈高人切磋过功夫,但以我所见,就算他们二位的功夫也比不上他”
陆小凤沉声道:“你要想清楚,这是一个套。”
苏阳没有说话,慢慢的走到窗口,推开窗子。
窗外夕阳满天,已过黄昏,满天夕阳中,正有一行秋雁飞过。
这当然是一个套,一个无论输赢都会要了自己命的套。
输了,金九龄不会手下留情;
赢了,金九龄告诉自己那个危险的地方,自己去了,也八成是有死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