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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47(1 / 2)

,那滚圆鼓涨的大肚,很有几分郑屠的模样。一张粗黑的大圆脸盘,环目蒜鼻,一口绕腮虬髯,根根如针,形象甚是威猛。

此人正是自太行十九寨联军溃败后,失陷城中,多日杳无音讯的车辕岭寨的寨主孟德。

“怎么,你们就这样欢迎本寨主”孟德环目四顾,呵呵一笑,晃着粗壮的身躯挤进门来。目光扫到高亮手中的马黄弩时微微一凝,“弩不错看不出,你们天平寨还是有些真家伙的。”

刘二平急忙挥手,天平寨众讪讪将兵刃收起。

关忠勇甚是惊讶道:“孟寨主如何到得此间”

孟德向门外招招手:“老八,进来,给天平寨各位兄弟过过眼。”

门外人影一闪,一个面目普通的干瘦中年出现在众人眼前。

“胡掌柜,原来是你”一见此人,那天平寨向导脱口惊呼。

随着这向导的解释,众人才明白,这开杂货铺的胡掌柜,原来是住在隔壁的邻居,没想到这人竟是车辕岭寨子的人。而孟德也向众人说了,自己因为负伤而躲藏在隔壁的地窖里。等到风头过后,伤也将养得差不多了,便出来露露头。本想择机离开,却无意间发现关忠勇等人竟住在隔壁,每昼伏夜出,似有所图。于是孟德便多加留意。

前几日关忠勇、刘二平等人都是小心探查,低声商讨,因此孟德也没能听到什么。直到刚才二人被狄烈那句骇人之言雷得不轻,失声大叫,这才惊动了隔壁一直留心动静的孟德。

孟德三言两语将事情交待清楚,便迫不及待地发问:“是哪位好汉要杀阿懒甚至断言其活不过今日。”

关忠勇与刘二平互望一眼,迟疑了一下,道:“这位好汉是咱们天平寨新入伙的一个兄弟他想纳一个投名状,要以阿懒之血来祭奠刘寨主在天之灵。只不过,他是自行其事,咱们也不知是怎么回事高亮兄弟,殿那位狄兄弟真有如此把握”

高亮老老实实地摇头:“俺也不知。不过,俺觉得他绝不是说大话的人”

“不错,他可是能轻易击败数十名金虏精锐的奇士,手中更有神兵利器呵呵,真是期待啊”关忠勇自言自语着,眼神越来越亮。

事实上,当天平寨众议论纷纷,疑虑重重之时,事情早已尘埃落定。

沙漏倒转回半个时辰之前,夕阳最后一抹余晕尚未褪色。

在狄烈的瞄准镜头里,如长蛇般的甬道中段,几杆长幡不疾不徐地移动着,渐行渐近,即将到达第一个狙击点第一个豁口。

狄烈以标准地卧姿射击姿势,趴在以皮毡铺垫的塔面青石板上,呼吸如常,右肩松紧适中地贴靠着空心枪托,右手轻轻拉动枪机,将子弹推压上膛。

由于要狙杀特定目标,而且距离较远,狄烈这次选用了原装标准弹。巴雷特82a1反器材狙击步枪配上原装标弹,理论射程可达六千八百米当然,这样变态的射程除了在修建靶场时具有参考价值,没有任何实战意义。

巴雷特82a1反器材狙击步枪的正常狙击距离,大约就在一千五百米左右。越出这个距离,狙杀成功率与之成反比。

狄烈所在的潜伏点与三个狙击点的距离,在一千三百八十米左右,正好处在大狙的最佳狙击距离。

在这样合适的距离、开阔晴朗的视野、柔和的风速及适宜的湿度下。以狄烈既往的狙击战绩而言,失手的概率极小。

长幡被金兵擎旗手斜执着,徐徐经过第一狙击点,然后是一具具被夕阳余晖映照得灿然发亮的铁盔。一个、两个、三个当第六个头盔出现时,尽管只是一闪而逝。狄烈依然以一名狙击手独特的快速辨识记忆能力,迅速在脑海里还原刚刚那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里,所看到的影象。

那是一个非常独特的,被漆成红色的八面鎏金盔,还有金盔帽檐的阴影之下,那阴沉沉的生硬面孔没错,这正是阿术所说的,那顶据说是得自辽国宫中的八面鎏金盔。但凡征战,阿懒都要带上这顶金盔,让他属下所有的士兵,都能看到这金盔下的身影永远冲锋在前。而那张阴沉沉的生硬面孔,更是得到阿术的肯定指认。没错,那就是阿懒

狄烈将枪口迅速转向第二个狙击点,心里默默计数。当他数到十八时,那个赤红的八面鎏金盔再次出现在豁口,依然是电光石火般一闪而没。

狄烈飞快将枪口指向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狙击点。同时利用刚才所获得的数据,在脑海里飞速计算从第二个狙击点到第三个狙击点所需的时间。

在狄烈身后不远处的阿术,眼见他频频转动枪口,却始终悬而不发,心里那个急啊却不敢有半点动作,生怕干扰到狄烈。不觉之间,阿术的拳头指节都捏得发白,汗珠顺着鼻尖流淌滴下

狄烈以狙击手的一贯冷静,平稳地在心里默数:二十八、二十九三十三、三十四、三十五对,就是现在

几乎与此同时,第三个狙击点豁口边缘,露出了一丁点的赤红

打移动靶不比固定靶,提前量非常重要。尤其对于一名狙击手来说,提前量的时机掌握,直接决定了狙杀的成功率。

当阿懒经过那个只有脸盆大小的豁口时,仅仅只暴露零点几秒的时间,如果等看清了再扣动板机,连根毛都碰不到。所以,必须预判射击。算准阿懒的骑行速度,再计算好他最有可能出现在第三狙击点的瞬间。就在那点赤红将现未现的刹那,狄烈果断地扣动了板机。

瞄准镜中,那顶赤红的八面鎏金盔毫无征兆地像西瓜一样炸裂,红白之物如瓜瓤四溅

狄烈立即收枪翻滚,从塔基上滚落到乱石堆下,迅速打开枪盒,宛如变魔术一样将狙击步枪分解成一个个构件。然后嘭地合上盒盖,只对阿术说了一个字:“走”

阿术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终于忍不住问出声:“阿懒怎么样了”

狄烈没有理会他,只是越走越快,渐行渐远

此时夕阳最后一线余晖刚刚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