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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中原王朝凡灭国大捷之后,最喜欢搞的一套大典仪式。不想却被刚刚脱下兽皮、披上锦衣,身上血腥味还没洗净的女真人学了去。并且,还用到了正宗的中原王朝身上。

这道喻令,一下将千余大宋皇族敲懵了:这、这还有天理吗有王法吗有人类最基本的羞耻心吗

传达喻令的金国内侍笑眯眯地晃着手中圣旨:诺,这不就是天理这不就是王法至于你说的那个什么羞耻心咱女真人不讲这个,咱这是民俗

还能怎么样。千里迢迢来到了人家的“屋檐”下,还能不低头钦宗还小努力了一把。向金人提出,让韦贤妃、邢妃等嫔妃不要脱衣。但遭到金人的拒绝。

八月十四日,中原民族几千年历史上最悲耻的场景,也是人类脱离原始生活以来的几千年间从未出现过的场景,此时却在这金太祖的太庙前出现:近千名大宋皇室女性,其中大多数是风华正茂的后妃、帝姬和宗室女,在周围几千名金人男性面前,全都袒露着上身。太阳光下,上千对从未在陌生男人面前袒露过的乳房,此时却一览无遗,在炽热的太阳光下,明晃晃一大片。连韦后、邢妃和及帝姬、嫔妃们,也和其他妇女一样袒露着双乳。钦宗、徽宗和所有的皇室成员,无论男女,全都放声大哭

在金兵的引导下,以钦宗和徽宗为首的大宋皇室成员,腰围着一条羊裘,每人手持一根毡条,为首的金将将两只羊交到钦宗和徽宗手上,二帝每人手牵一只,缓缓地进入了大殿内,这是女真人在献俘大典中重要的一环牵羊礼。

大殿正中祭台上,供奉着金太祖完颜阿骨打的灵牌。

在沉重的女真乐曲声中,金主吴乞买率大金众后妃及王储完颜斜也、粘罕、讹里朵、兀朮、挞懒、娄室、设也马、斜保和萧庆等人,全都穿戴着女真祭祀盛装,先向阿骨打的灵位行跪拜礼。金人跪拜后,徽宗、钦宗与郑皇后及众嫔妃,还有所有的大宋皇族俘虏,全都按照金人的礼节,向着阿骨打的灵位行跪拜礼。随后,金主吴乞买从二帝手中牵过两只羊,亲自抽刀宰杀后,供奉于阿骨打的灵位前。

随后,二帝前往乾元殿拜谒金主吴乞买,吴乞买令人宣读了对二帝的“封赏”:徽宗赵佶封“昏德公”;钦宗赵桓封“重昏侯”。

听听,这是什么封号当真是极尽讥讽揶揄之能事。这不光是打脸,更是踩上一只脚了。当然,这俩货是自做自受,怨不得人啊。

献俘大典结束之后,所有的宗室男子包括皇子皇孙、驸马等,全部分散给金将领为奴,每人每月发五斗稗子作为口粮,自己舂吃。另外,每年每人发给五把麻,令自织麻为衣。

宗室女子中,除了一部分被各金国高层瓜分之外,其余人等,包括韦贤妃、邢妃和等其他帝姬、宫嫔共三百多人,全送进了“浣衣院”。

这浣衣院位于会宁金皇城内,距皇宫干元殿不足五百步,它是一片新修成的土木建筑群,由数十间土木房构成。浣衣院四周围有一道比人略高的土质围墙,将浣衣院与外界隔绝开来。院内每三四间小屋组成一个相对独立的小院,每个相对独立的小院周围,都用混同江边特有的一种高大粗壮的芦苇杆围住。

小院内。每间小屋住两名后妃、帝姬或宫嫔。这样,一个相对独立的小院里,就住有十来名后妃、帝姬和宫嫔,由两名地位低下的宫女负责她们的日常起居。浣衣院大门前驻有一队金兵,任何人出入浣衣院,都要凭他们发放的一种特殊的腰牌,浣衣院内则由一些女真老年妇女管理。

浣衣院的名字好听,其实。性质跟后世的日军慰安所差不多,可想而知这里面的女性的遭遇

还有一些没有送入浣衣院的女子,命运也好不到哪里去,她们将会做为女奴被肆意贩卖。像完颜宗翰就曾以十人换马一匹,将这些身心被摧残得差不多的女子卖到高丽、蒙古作奴仆。宋人无名氏所著的呻吟语引燕人麈说这些妇女,“十人九娼,名节既丧。身命亦亡”,“甫出乐户。即登鬼录”。燕人麈作者记录其一位铁匠邻居。“以八金买倡妇,实为亲王女孙、相国侄妇、进士夫人”。

被扣留在金国的北宋使臣宇文虚中曾遇见沦为歌妓的北宋宗姬,作念奴娇词称其为“宋室宗姬,秦王幼女,曾嫁钦慈族”。

千年靖康路,尽是血泪诉

在这之后,二帝迁往韩州今辽宁省昌图八面城。在韩州。金人将城内女真住户全部迁出,只供二帝等二千余宋俘居住。据宋俘记载:“给田四十五顷。种莳自给。”据南征录汇说这还是金国二皇子完颜宗望格外开恩,嘱托完颜希尹及兀术等人。要求性格阴鸷的完颜宗翰等不可像虐待辽天祚帝那样对待宋废帝。

“荒唐可恨可恶辱我太甚千古奇耻”

越王赵偲一双保养细白的纤长手掌不停地颤抖,脸色胀得通红,长髯乱颤,眼睛布满血红,那模样随时都有可能喷出一口血来。

“我本王不信,金人虽野蛮,但好歹也是一个大国,如何会做这般人神共愤之举”济王赵栩手中的供状飘然落地,双目呆滞,面如死灰。他之所以这么说,与其说是不相信,倒不如说是不愿、不敢、不忍去相信

狄烈神情漠然,再从案几下取出两扎帛卷,朗声道:“这是本城主从金军行辕中搜出的两道金主上喻,是由上京遣使传喻汴京的伪楚帝张邦昌,以为震慑江南之用。里面用词骈四骊六的,本城主也看不太懂。在座诸位都是大才,想必可以看得分明。”

凌远用托盘将那两扎帛卷托住,分别交送到永安县公赵儆与项城伯赵供的手里,然后用低沉却不容质疑的声音命令道:“念出来”

这两位公伯也是一脸失魂落魄的模样,抖抖索索地将帛卷展开,用力咳嗽了几声,颤声念道:

“制诏赵佶这、这,金人当真狂悖,竟向太上下诏,斯是无礼”

“少说废话,念下去”狄烈很不耐烦地打断这种白费口水的叫嚣。你们那俩货,都被人家折腾成什么样了里子都没有了,还要什么面子

“是、是”金人对皇室的践踏,很明显对这些幸存的宗室们是一次近乎于毁灭性的打击,所谓的皇室尊严,已被残酷无情地血淋淋撕下来。不知不觉中,以永安县公、项城伯为代表的一群宗室,气场顿弱,再无先前的傲然。

“王者有国,当亲仁而善邻,神明在天,可忘惠而背义以尔顷为宋主,请好先皇,始通海上之盟,求复前山之壤。因嘉恳切,曾示俞允。虽未夹击以助成,终以一言而割锡。星霜未变,衅隙已生载念与其底怒以加诛,或伤至化;曷若好生而恶杀,别示优恩。乃降新封,用遵旧制,可封为昏德公。其供给安置,并如典礼。呜呼,事盖稽于往古,曾不妄为;过惟在于尔躬,切宜循省。祗服朕命,可保诸身。”

“制诏赵桓惟乃父之不君,忘我朝之大造。向因传位,冀必改图,直无悔祸之心,翻稔欺天之恶。作为多罪,矜恃奸谋。背城下之大恩,不割三镇;构军前之二使,潜发尺书。自孽难逃,我罚再举德贵有容,特优加于恩礼。用循故事,俯降新封,可封为重昏侯。其供给安置,并如典礼。呜呼,积衅自于汝躬,其谁可恕降罚本乎天意,岂朕妄为宜省前非,敬服厥命。”

昏德公重昏候

这可不是供状上的白纸黑字,而是真才实料的金国上喻

噗越王赵偲终于喷出鲜红;济王赵栩则身体一软,整个人从锦墩上滑跌在地。自永安县公、项城伯以下近三百宗室,齐齐伏地大恸,悲声震顶。

“奇耻大辱,古之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