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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当天诛军严阵以待,静等金军进攻时,之前还气势汹汹,险些攻取榆社的金军,突然间萎了。除了不时派出小股骑兵,过河窥探、骚扰之外,大部队基本上没动静。

正当狄烈等天诛军首脑,对金军此举纳闷不解之时,九月三十,河西金军营寨,在突捻、阿土罕的将旗之间,竖起了一杆九旆大纛,纯白的大纛正面绣着熊鹿图纹,中央是一串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女真大字。

出身燕地,汉签军赞画出身的凌远,非但能说一口流利的女真语,更识得完颜希尹东拼西凑弄成的这女真大字,远远望见,脱口惊呼:“元帅左监军、陕西都统完颜娄室”

原来如此突捻、阿土罕,包括八千金军都在等,等着他们的统帅到来。

这一战,是天诛军主与金西路军统帅面对面的一场较量。

完颜娄室的确来了,身为金西路军事实上的统帅,统领关中与河东的最高军政长官,他知道,早晚要与天枢城一战。既然要战,那么迟不如早,被动不如主动。因此一入秋,到了传统金军作战最为活跃的时节,完颜娄室就开始行动了。

如果在两个月前,完颜娄室还真不知该朝哪个方向动手好。天诛军卡死的那几条入太原的路陉,自古都是险道关隘祁县的团柏谷口、介休的雀鼠谷、石州的离石要塞、辽州的马岭关这些要隘,几乎封杀了金西路军任何一个方向进攻的可能。

而天诛军防守之厉害,随着完颜宗辅的军报而名扬金军。虽然完颜娄室没与天诛军交过手,却不难推导而知,如欲闯那几道关隘,需要承受多大的损失。

完颜娄室一度将目光投向晋宁军,只有击破晋宁军,绕过离石要塞,才有可能打破天诛军这个太原铁围墙。但这样做,又极易腹背受敌,同时遭到晋宁军、折家军与天诛军三方夹击。

正当完颜娄室无比纠结之时,天诛军攻占辽州、北迁流民的消息传来,娄室当场大笑,他知道,机会来了。在完颜娄室看来,天诛军主动出击,从铁围墙里走出来,这就是一个大破绽。

先大张旗鼓南下攻长安,是为明修栈道;八千大军飞渡黄河,突袭辽州,是为暗渡陈仓。然后,突然从长安现身辽州,是为瞒天过海。

对这位还没照面,就连放出三招“三十六计”的金军名将,狄烈又将以怎样的行动,来“回馈”他呢

第三百零七章 暴风眼

正当天诛军与娄室军隔河对峙时,天下风起云涌,宋金两国,战云再起。

建炎朝的君臣们,大概也知道,每当秋高马肥之时,就是金人一年一度的南略“狩猎大联欢”。于是,为了避免即将到来的悲摧命运,在建炎二年七月,赵构就派出使臣,向金国奉表请和。

在这份请和表中,堂堂的建炎天子,言辞之谦卑、语气之哀怜,令人瞠目结舌:

“所行益穷,所投日狭以守则无人,以奔则无地”,最后,更无比哀婉地请求金主“见哀而赦己”,不要再向南进军了这姿态,几乎是将头叩在地上了。哪里还有半点一国之君的尊严整个一哭穷告饶的软骨头嘴脸。

可惜,在涉及国与国的根本利益上,女真人从不跟宋人玩“杀人不过头点地”那套江湖道义,该怎么来还得怎么来。你尽管磕头,我手里的刀子照砍不误。

赵构此举,除了丢人丢到姥姥家之外,一点毛用没有。金天会六年1128、宋建炎二年九月,金主吴乞买诏喻全军,再次发动对建炎朝的第二次南略。

此次南略,与以往略有不同的是,金军内部不用再争执究竟是东路为先还是西路为重了。很简单。全力以赴攻江淮、破宋军、擒宋主。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金军就不理会西路的敌情。事实上,完颜娄室此次率兵攻辽州,首要的目的,就是牵制天枢城,以免真定、大名金军出击南朝之时,天枢城有见机可趁,从背后抽冷子下手。而另一位西路军都统斡鲁,则率河中府剩下的一万人马,向关西一带宋军出击。使之不能对建炎朝实行有效援助。

九月二十六。完颜宗辅在得到娄室大军已对辽州展开攻势,成功牵制了天诛军之后,便留下王伯龙与耶律铎领万人镇守真定府。亲提由东、西两路军合并而成的新东路军五万,与兀术所率三万大军。直扑黄河而来。

而另一路完颜昌大军。则领三万人马。杀奔濮州今山东鄄城而去。

河北金军近十万大军,如狂飙般扫过河北大地。首当其冲的就是挡在金军南下通道上的第一块绊脚石相州。九月二十九,原东京留守司左军统制。现任相州兵马都指挥使薛广,在排山倒海般的金军攻势下,激战身亡。知州赵不试在城破后自杀,相州失陷。

然后是安利军、滑州随后,对黄河沿岸的宋军据点展开攻击。

面对金军的来势汹汹,建炎朝那群君臣,不得不打起精神来接招。一方面督促东京的杜充、郭仲荀全力布防黄河,严防死守;一方面于十月间紧急部署江淮防务,命沿江州县控制各渡口,以防金军突至抢渡;令韩世忠率部至东平今山东东平,张俊率部至开德今河南濮阳阻击金东路军。

与此同时,扬州行在的赵构也做好了脚底抹油的准备。派人保护孟太后宋哲宗废后先往杭州,自家收拾卤薄仪仗,摆开了继续南逃的架势。

斡鲁所部金西路军于十一月攻破延安府今陕西延安,大军一路向北杀到绥德军,与晋宁军只隔一条无定河。斡鲁却就此打住,未敢趁胜挥师渡河按出兵前与完颜娄室的计议,在娄室大破天诛军的好消息传来之前,不可肆意进犯,以免遭天诛军与晋宁军合围。

另一边,同样在十一月,完颜昌部大军终于攻破濮州,与斜卯阿里军会师,之后分兵扑向东南。斜卯阿里攻阳谷、东平,威胁梁山水师;完颜昌取博州,渡黄河,兵锋直指济南。

天枢城的分基地,梁山与济南,同时面临严重威胁,形势严峻。

中原大地陷入一片水深火热、风声鹤唳之际。太行中麓的辽州榆社,浊漳水畔,东岸的天诛军与西岸的娄室军,却如同处在暴风之眼,任山外狂澜,我自悠然,一派马放南山的悠闲之态。

从九月底到十月底,两军整整隔河对峙了一个月。这么长时间下来,当初两军初遭遇的那种剑拔弩张之态,都已经淡化得差不多了。两军士卒在两岸取水时,甚至会互相打招呼这不奇怪,娄室军的步卒中,有相当一部分是投降的关中宋兵,与河东本地入伍的第七混成旅士兵,语言相通,甚至不乏沾亲带故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