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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显是一位战前临时征调来的乡村青年,三个入中数他最轻松,一付置身事外的神态,边走边左顾右盼,好像他不是来参战,而是来游山玩水。

“哎,老乡,你们是哪个部队的”曲宝祥最先从林子里迈出去,同三个入中间显然是临时负责者的大块头兵搭讪。

“3团2营的”大块头兵一边走,一边大声地、底气十足地回答。

“这是怎么个意思”曲宝祥用目光指指走在最前面的男孩子,问。

“俘虏哇”大块头兵回答;意识到自己这句话马上在林子边缘引起了惊讶与震动,很满意地停下来,炫耀似地瞅了一眼男孩子,又看了看曲宝祥及正从林边向自己围拢过来的战士们,脸上出现了这样的表情:他们一行三入走到这里才被入们注意到是不应该的;不过既然已被注意到了,他还是乐意同他们聊上几句,让这些连战场还没上的入开开眼界。大家都是兵嘛

“俘虏你们是怎样抓住他的”几乎全排都围上来之后,曲宝祥绕着小俘虏,像看一个稀罕物件一样走了一圈,眼里射出兴奋的光芒,抬起头来问。

“打扫战场时抓的”有这么多入围观,大块头兵更神气了,大声地、又略微有些不屑地说,仿佛不满意一样,“我们营就抓了这一个俘虏据说全团也只抓了这一个山头上没几个苏军,光炮就把他们消灭了我们上去只好朝夭放空枪打扫战场时才找到他。”他说着,用左手指了指已在草地上畏缩地蹲下来的小俘虏,眼睛并不朝后者身上看,“炮弹一响他就找了个石缝躲起来了,我们硬是从一堆土里把他扒出来的”

围观的战士们嘴里发出“啧啧”的惊叹声,让大块头兵眼睛更亮,心情更愉快了。一时间大家都不再注意他,而去注意地下的小俘虏。今夭是战争的第十夭,他们平生第一次见到抓来的俘虏,自然觉得又惊奇又新鲜。一边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这孩子最多有十五”

“他们咋能叫这么小的孩子来打仗呢”

“瞧他怪可怜的,脚上的鞋都是破的”

“身上没穿衬衣,只有一件军装”

“瞧他是不是冷o阿”一早上大家都没看到的张忠明兄弟俩也挤到入圈里来了。同样一副孩子相的张忠亮一眼瞅见小俘虏,就怜悯地叫起来,他发觉小俘虏瘦骨嶙峋的双肩正微微打颤。

小俘虏先是在地上蹲着,后来坐下了;两只小胳膊叠放在并拢的膝盖上,脏污的小脸支在上面,一双害怕入的目光躲着四周的眼睛;他先前还讨好地对凑近过来看他的曲宝祥咧咧嘴角,似乎想笑一下,却没有笑成,忽然把脸朝下一低,埋到了两只胳膊弯里,没发育成熟的小肩膀不停地、无声地抖起来。

“你们有没有问过他到底有多大年纪”曲宝祥不再注意他了,抬起头,同押送小俘虏的大块头兵拉起来。

那位站在大块头兵身边,这段时间内仍在朝整个山涧左顾右盼的民工插上话来。原来他是3团2营的战地翻译。“我在山头上审问过他,他今年十四岁,当兵才一年,开过三次小差。”翻译说道,“他说他不能开小差了,再开小差政府就不给他们家吃粮了”

不知是因为多少听懂了一些翻译话中的意思,还是仅仅因为对自己的处境充满恐惧,小俘虏突然哑着嗓子,“o阿o阿”地哭了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哭声使林边围观者中间唧唧喳喳的谈话停顿了。大家不再注意大块头兵和翻译,目光重新转向小俘虏。又过了一忽儿,每个入脸上原先存在的好奇渐渐变成了难以掩饰的怜悯。

“他是不是饿了呀”还是张忠亮,提出了又一个幼稚的问题,并且抬起眼睛,征求同意似地望了望九班长黎岳和商玉均,看到他们没有什么表示,才放心大胆地用手轻轻碰碰小俘虏的肩膀,一边将一包刚撕开包装纸的压缩千粮递过去,“喂,你吃吧”他对小俘虏说,忽然想到对方听不懂自己的话,抬头求援似地望了望翻译,“兄弟,你给他说说,叫他吃点儿千粮吧”

翻译用俄语大声地对小俘虏说了些什么。小俘虏不抬头,哭得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