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
“总之,我会帮助王太子殿下的。虽然我一向不太喜欢和王族或贵族打交道,可是,借自他人身上的东西不还回去我就无法心安。”
于是,当天夜里,古拉杰就召集了三十名左右的海上商人。在把众人聚集于古拉杰位于海岸边,有一年以上没有居住的家中之后,古拉开始用他所知道的三十国语言中的帕尔斯语对大家展开说服的工作。他把亚尔斯兰说成一个悲剧王子,热烈地为王太子辩解“如果是一个有血有泪的人就该帮助王子”。同席的那尔撒斯和达龙闻言不禁连连苦笑,而商人们的反应在一开始显得很冷淡,纷纷出言推托。
“我们一向守帕尔斯的律法,也按时交租税。有什么理由要求我们再做得更多”
“是啊就算没有国王,我们一样可以活下去。从以前到现在不都是这样吗以后也可以继续这样过日子。”
“王太子来到基兰那是他的自由。我们没有理由一定要表示欢迎。”
沉默着听他们说话的那尔撒斯开口劝阻了古拉杰,他带着嘲讽的眼光环视四周的人。
“你们大家真是能言善道啊不过,在动你们的舌头之前,请先看看你们自己吧今天救了古拉杰船长的是你们还是王太子”
海上商人都沉默了。眼看着古拉杰遭遇危险却没有相助,确实让他们感到愧疚。尽管他们有那么多的藉口,在这个时候越是辩解只是越发显出他们的可耻而已。如果说话不小心,搞不好会激怒古拉杰,使得他想用武力来解决同伴间的不忠实表现。
海上商人们要求在另外一个房间商量。古拉杰面露不平之色,不过那尔撒斯对他点头示意,他也只好勉强提供另外一个房间。在那尔撒斯做出最初的结论之前,古拉杰喝光了五杯酒。不久之后,从另一个房间出来的一伙人做了表示。
“如果王太子殿下能把基兰从凶猛的海盗手中救出来的话,我们就宣誓对殿下效忠。因为今天之事只有古拉杰一人获救而已。”
“可以,就这么决定了。”
那尔撒斯拍了拍手。他虽然早就看穿海上商人的内心,不过,如果要以这个理由责怪他们就是一件愚不可及的事。只要重复对他们证明亚尔斯兰是一个多么值得信赖的同志就可以了。
古拉杰蹙了蹙眉头。
“可是,那尔撒斯大人,海盗们是在海上活动的啊而你们连一艘军船也没有。”
“不需要什么军船。在三天之内,我们就要将那些觊觎基兰的海盗一网打尽。”
看着那尔撒斯若无其事的表情,古拉杰不禁傻了眼。达龙则隐含着笑意。在这个时候,话说得越夸张越好。
三
面对亚尔斯兰的古拉杰在亲密地打了招呼之后,就打开话匣子。亚尔斯兰也对第一次遇见的海上男人抱着极大的兴趣,问了他各式各样的问题。
“古拉杰船长曾经在海上遇过危险的事情吗”
“曾经被鲸鱼吞过一次,船因为暴风雨而毁损了十四次,和海盗们交战过一百多次以上反正只要是海上可能遇到的危险我都碰上了。我想,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其他的男人像我一样经历过这么多危险了。”
古拉杰挺着胸,满不在乎地诉说着自己的英雄事迹。
亚尔斯兰是一个个性拘谨的少年,从来没有自我吹嘘过。可是,他却很喜欢听他人的夸言大语。古拉杰是一个充满朝气的男人,见闻既广,又很会说话。达龙当初拜访绢之国时,来往都是经由陆路,所以对海洋之事一概不知。对亚尔斯兰而言,古拉杰无异是一个活生生的惊异。他完全被古拉杰吸引,两人畅谈了好久。
“那家伙真是会扯。简直就像是海上的拉杰特拉嘛”
达龙提起了辛德拉国王的名字,身为辛德拉人的加斯旺德便回答道:“或许您认为只有辛德拉才有这种人,其实在帕尔斯也多的是这种人。”
在这段时间内,那尔撒斯带着耶拉姆去拜访老朋友夏加德。这个老朋友好不容易才从别墅那边回来,两人终于见了面。
“那尔撒斯,啊来得真好来得真好啊发生了那么多事你还平安,真是太好了”
夏加德是那尔撒斯的远亲。据耶拉姆所听说的,他是那尔撒斯的父亲的姐姐的丈夫的堂兄的儿子。他们曾在王立学院一起共学过。当夏加德和其他贵族的爱妾大谈恋爱而闹得满城风雨时,那尔撒斯救了他一命。除此之外,他们还曾为了废止奴隶制度之事约定将来要一起合作的。
虽然只是短暂的时间,那尔撒斯毕竟还是在王宫任职过,而夏加德则完全没有做官的打算。他把身边的资产全部换成了宝石和金币,在基兰买了邸宅,过着游荡的日子。
夏加德在迎进那尔撒斯之后,便把所有的下人都集合到大厅来。虽然经过日晒风吹,他仍然是一个看来比那尔撒斯更有贵公子容姿的年轻人。卷曲的头发或许是因为母亲有马尔亚姆血统的缘故吧
“各位,我来介绍我的朋友这个男人叫那尔撒斯,是全帕尔斯头脑最好的男人,但也是帕尔斯性格最差的男人。”
“啊还要这样称赞我。我是一个谦虚的男人啊”
说罢,那尔撒斯和夏加德便走出了大厅,在可以了望大海的露台上喝起酒来了。耶拉姆则待在大型绢之国风的内厅,藉以表示对这个年轻贵族的尊敬。在一阵话旧之后,那尔撒斯说明了自己的境遇,要求夏加德帮助亚尔斯兰王子。夏加德的才能应该会对王子大有助益的。
不过,如果说那尔撒斯有所改变的话,夏加德也一样不同于以往了。夏加德的宅邸中除了有二十名以上的奴仆之外,还有超过一百人的奴隶在广大的果园里工作;还备有监督奴隶的鞭子和勇猛的大犬。尽管以前他曾和那尔撒斯畅谈要废除奴隶制度;现在,夏加德只是浅浅地笑着,拒绝了亚尔斯兰和那尔撒斯的理想。
“废止奴隶制度就当做是戏言吧这个世界上没有奴隶是不行的。这是很理所当然的事吧”
“那些被虐待的奴隶一定和你有不同的意见吧”
“并不是所有的奴隶都被虐待啊”
“以你的才智而言,这真是一个笨拙的诡辩。以前你不是就说过,生而为人用金钱买卖身体,这件事本身就违反了人道,不是吗”
“当时我对世事根本是一无所知。可是,现在我明白了。那尔撒斯,你的话根本就是个童话。”
夏加德把极昂贵的葡萄酒倒在绢之国的玉杯里,他看着那尔撒斯的眼神中绽放着奇妙的光芒。戴拉姆的旧领主不由得感到一阵寒意。原本他所信赖的,想把耶拉姆的一生交付出去的朋友怎么会这么眷恋俗尘,抱着死守不当特权的想法呢
“我再重申一次,废止奴隶制度是行不通的,那尔撒斯。因为奴隶们也没有这种自觉。他们会这么说的,我们不要什么自由,我们只要慈悲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