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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眯起他的独眼。

“我一直在怀疑沙本人是不是有求死之心自从亚特罗帕提尼败战之后,他不就一直不想苟活吗”

奇斯瓦特没有回答,克巴多摸了摸下巴,喃喃说道:

“我虽然喜欢打仗,可是我可不要那种阴郁的战争。这一仗我打算回去睡回笼觉,所以攻城之事就拜托你了。”

克巴多调转过马头,奇斯瓦特也跟着回过头提出了抗议。

“我也不想和沙姆大人刀剑相向啊。克巴多大人一遇到棘手的事总是要推给比你年轻的我,未免太自私了吧”

“那是对你的一种尊敬。难道你认为我是那种适合辛苦工作的人吗”

“这是不适不适合的问题啊”

“啊呀人本来就是该按照各自的生活方式去活的。辛苦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这个时候,飞箭纷纷从城壁上落下来,只是,连两个勇将的影子都没有碰到。

当克巴多和奇斯瓦特回到阵上来的时候,他们的主君,也就是亲率帕尔斯全军的人物穿好了甲胄坐在本阵的帐篷内。

“我们要夺回王都,从鲁西达尼亚军还有那些叛逆者的手中夺回来”

安德拉寇拉斯王的声音从帐篷中流泻出来。他不是在自言自语。帐篷遮挡了朝阳,内部显得极为清凉。帐篷内还有一个人,没有武装,身上穿着凉爽的薄绢服,脸上罩着面纱。柔软的躯体却将国王的声音反弹了回去,现场一片沉重的静默。

“泰巴美奈啊”

安德拉寇拉斯在发出了这个声音之后也陷入沉默当中,是不是因为深切感受到语言的无力感就不得而知了。打破这个沉默的是从帐篷外面进来的侍从毕恭毕敬的声音,报告将军们正在等待国王的指示。国王不加理会,他呼唤着王妃。

“一切事情都等进了王都之后再说。泰巴美奈啊很快的,凡是和这件事有关的人都将受到痛苦的洗礼。就算丑角鲁西达尼亚军退场了,也不就表示会降下喜剧之幕啊”

“对我来说,这并不是喜剧。”

王妃以仿佛如冬天沙漠般干冷声音否定了国王的话,她的表情因为面纱的阻隔而看不清楚。安德拉寇拉斯摇了摇他那包着铁甲的浑厚肩膀。

“是吗我以为你只会笑呢你的泪腺不是随着巴达夫夏公国灭亡而干涸了吗既然不能哭,当然只有笑了。”

安德拉寇拉斯的甲胄发出巨大的声音,他站了起来,跨着大步走出了帐篷。在那一瞬间,夏天的朝阳射进了帐篷内,地上浮现一块闪着白色光芒的长方形。在光芒消失之后,帐篷内又回到原有的微暗当中。

来到帐篷之外的安德拉寇拉斯王召集了奇斯瓦特、克巴多、特斯、伊斯方等主将们,再度下令歼灭那些躲在叶克巴达那城内的叛徒们。

于是,对许多人而言,帕尔斯历三二一年八月九日就成了前所未有最漫长的一天。

第三章 亚特罗帕提尼再战

1

灼烫的热气化成了无数的波涛覆盖着大地,草木仿佛濒临死亡一般。正确说来,草木是在沉睡当中, 酷热的夏阳停止了活动之后,大地在温和的夜之手的安抚下又恢复了生机。

在这么炎热的季节里,旅人们也都避免在大白天里行动。一般人利用白天在旅店里睡觉,晚上连夜兼程。为了不遭盗贼们的袭击,商队往往会组成几个团队,形成上千人的大集团,在凉爽的黑夜里旅行。这是在和平时期一种颇具智慧的作法。然而,在时局陷入一片混乱的时候,竟然也有冒着炙人暑气,胆敢两人结伴同行的人。

那就是帕尔斯人萨拉邦特和特兰人吉姆沙。现在也只有他们两个人才会以帕尔斯人和特兰人的敌对身份一起行动。他们离开了安德拉寇拉斯王,按照预定的计划,他们早该和王太子亚尔斯兰的军队会合了。但事实上,到现在他们还没能和王太子碰上,只好继续做无谓的旅行。

如果他们精通地理,停留在某个地方,耐心地等待王太子的部队,或许就可以达成目的。可是,偏偏这两个人都是急性子,没有办法在一个地方待太久。他们四处移动,结果常常形成擦身而过的情况。

吉姆沙是特兰人,所以他对帕尔斯的地理不熟悉是很理所当然的事;而萨拉邦特虽然是帕尔斯人,但是因为出生在东部,所以对王都叶克巴达那以西之地一无所知。和和平治世的时期比较起来,目前在街道上行走的旅人少了许多,要问个路也是很麻烦的事。除此之外,当鲁西达尼亚军或安德拉寇拉斯王的帕尔斯军一接近,他们还得赶忙躲起来。在这样恶劣的条件下,他们只好继续做漫长的旅行了。萨拉邦特叹了一口气。

“啊真是无聊啊如果有漂亮的小姐同行那就另当别论了,为什么我非得和你这个肮脏的男人在这种不毛之地旅行呢”

“这正是我要说的话哪我们这趟旅程老是运气不好,还不都是因为你总是恶运缠身的缘故吗”

“什么话如果说我恶运缠身的话,那都是因为你不要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

他们一路策马往前走,一路交换着非友好的会话。如果是在平时,他们一定会立刻激动起来拔剑相向,可是,由于一连串的失望遭遇,已使得他们两人都显得有些没精打彩。他们都是名副其实的勇者、战士,和敌人刀剑相向从来不会令他们退缩,只是,在这种地方,如果没了同行者而落单,会让他们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胆怯感。因此,即使是在恶言相向的情况下,他们仍然得结伴同行,继续未完的旅程。

话虽如此,事情终究有个限度。他们的干劲虽然一天高过一天,旅费却所剩无几了。吉姆沙没有帕尔斯的通行货币,所以萨拉邦特只好负担起两个人的旅费。如果吉姆沙比萨拉邦特更会吃的话,或许就会形成纷争的种子吧

他们是在八月九日,在太阳西沉的时候遇见一个奇妙的景象。他们两人看见一群步履蹒跚、脏污不堪,朝西北方前进的男人们,数目达几千人之多。有倒在地上、坐在地上、脱队的人,更有已经没了命的人。从丢在地上的甲胄和军旗看来,他们是鲁西达尼亚的士兵。

这两个年轻但战争经验丰富的人便有了这段交谈。

“看来好像帕尔斯军和鲁西达尼亚军之间有过一场大战,而鲁西达尼亚军吃了败仗呢”

萨拉邦特洞悉了整个事态,而且感到非常可惜。

“啐如果我手边有一千名骑兵的话,就可以发动夜袭,把鲁西达尼亚军打得落花流言。只有我们两个人实在搞不出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