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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该负起整合的工作,可是,克巴多本人并无此意。连大将军的宝座他也让给了奇斯瓦特。正确地说来,应该说是强推给奇斯瓦特。他的理由是“没有资格”,没有人能反驳这个自我评价。

从家门来说,奇斯瓦特也是帕尔斯最有价值的军人。他主张“解放战役中建立最大功勋的是达龙大人”而坚辞大将军之职。只是,达龙以自己年纪比奇斯瓦特小,身为万骑长的阅历太浅为由而谢绝了奇斯瓦特的美意。于是,在亚尔斯兰的裁断之下,奇斯瓦特成了大将军,坐上武将们的首席宝座。

因为三个万骑长并没有为了争夺大将军的宝座而起纷争,人们都因此感到安心,赞赏达龙和克巴多是“无欲之人”。一方面这也是事实,但是,克巴多的想法是:“现在任职大将军要负责兵制改革的工作,太辛苦了,我敬谢不敏”;而达龙则还希望能站在野战的前头与敌人作战。不过,不管地位如何变化,结果是

帕尔斯军的最高指导机关是由这三个人构成的。因此,奇斯瓦特之外的两人就被视为等同“大将军”。

鲁西达尼亚、辛德拉及特兰等各国的军队都深深地了解到达龙的豪勇。而密斯鲁军只听过达龙的武名,还没有真正亲眼见识过。当然,这一次就不同了,杀了勇将卡拉曼迪斯,逼使马西尼撒逃走的黑衣骑士对密斯鲁军而言也成了“黑色的恐惧”。

“我不会比现在更强了。可是,达龙还可以爬得更高。”

克巴多如此说道。实际上,达龙在每一天、每一战中都有不断磨练的机会。

达龙还没有娶妻,在王宫外有他的宅邸;不过,因为他一年当中有一半的时间都在王宫内值班,所以雇了一对被解放的奴隶老夫妻为他看守宅邸。有时候他会到妓馆去,可是并没有固定的女人。这一点,那尔撒斯跟他是一样的,只是,那尔撒斯有亚尔佛莉德在。

亚尔佛莉德打破了自她祖母以来的习惯,她今年二十岁了,却还没有结婚。身体的发育也从少女长成一个完完全全的女性了,多多少少也散发出女人的气息,然而在言行举止方面却一点也没有淑女的气质,她总是用与以往一样的语气诉说着和那尔撒斯的关系:

“无所谓啊因为那尔撒斯跟我是灵魂的契合,不管世俗的形式如何都没关系。虽然事情没什么变化,可是,这种事情是不用急的。”

只要提到和亚尔佛莉德的事,那尔撒斯总是被批评为优柔寡断,而他也无从辩驳。他曾经对亚尔佛莉德说过,未来几年内他将专心于国事,他不能把恋情或家庭摆在国家之前。而亚尔佛莉德也率直地表示谅解,她愿意等将来的到来。

“耶拉姆,我想早日逃离这个充满了尘埃的俗世,悠游在平实与纯美的世界之中。所以你要早点成材,把我的重责大任挑起来。”

那尔撒斯语重心长地说道。耶拉姆则语带嘲讽地回答:

“我虽然不才,但我会尽全力去做的。不过,那尔撒斯大人,就是那件行李我可不能帮你扛啊”

所谓的那件行李当然是指亚尔佛莉德,那尔撒斯听了之后,无言以对,于是,达龙便装模作样地开了口:

“恋爱是一瞬间的事,而后悔却是永远的。这就是你的论调吧宫廷画家大人。”

而当被问到关于恋爱的事,女神官法兰吉丝是这样回答的:

“我是一个侍奉密斯拉神的人。尽管身体在地上,心却不在地上。除此之外,我的耳朵虽然听得到精灵的声音,却听不到油滑男子的戏言。”

“是啊法兰吉丝小姐可以听到我的歌唱,俗尘是不能污染你那美丽的耳朵的。”

仍然纠缠着女神官不放的奇夫热心地说道。法兰吉丝总也是冷冷地回道:

“哦你一穿起衣服来,看来也人模人样的嘛而且还有三寸不烂之舌。”

“这是法兰吉丝小姐的误解啊我是一个从头顶到脚趾都充满了诚意和谦逊之情的人啊只有心灵清净的少女能看清我的真正价值,这就是证据所在。”

“心灵清净眼睛却不明,只会成了油滑男子的饵食。真是可怜啊”

他们的对话传到了亚尔斯兰的耳朵时,他绽出了笑容。他希望跟着他一起走过漫长岁月的同伴们都不要改变,一直都能保持这个样子。他总是这样希望着。

“最近有没有什么珍奇异闻啊,两位”

达龙加入了谈话的集团。法兰吉丝回答:

“是的,听说有奇怪的盗墓者出现。”

“盗墓”

“听说前天奇夫在叶克巴达那的附近碰见了。”

事情是这样的

2

安德拉寇拉斯王的陵墓虽然谈不上豪奢,但也不会太过朴素。他和父王哥达尔塞斯二世、王兄欧斯洛耶斯五世的陵墓并列着,被埋葬在距离叶克巴达那北方五法尔桑,一个叫安希拉克的山丘上。这个山丘曾经因为鲁西达尼亚军的侵略而荒芜,诸王的财宝都被掠夺一空;不过,修复工程在两年前已经完成了。以前那种豪奢的气派虽然是没有了,但是,树林和花坛都重新整理过,有好几种鸟儿被放生在此,这里也成了一个悠闲雅致的地方。各种的安排、设施都是为了不让王者们的永眠受到任何骚扰。

为了管理这些陵墓,设有专司负责的官员。职称是皇陵管理官,地位和宫廷书记官一样。说起来其实就是看墓人,不过还负责看守收藏在陵墓附近的神殿中的财宝,遇有“亚鲁达巴斯王逝世两百年祭典”之类的大事时,是掌管典礼的大小工作。这是一个相当重要的职务,所以通常都是由有相当身份的贵族任职。为了防止财宝被窃,麾下还配有两百名的武装兵。

在亚尔斯兰王底下担任皇陵管理官的是一个叫费尔达斯的人。他是宰相鲁项的族人,虽然不是因为才气洋溢而受到任用,却很忠于职务,认为这个地位是一种名誉的象征。如果是那种“建立功绩好出人头地”型的人物的话就不适合做这种工作了。

费尔达斯现年五十岁,他从来没有想过要踩着别人往上爬得比现在更高。他的希望就是平安地做好自己的工作,悠然地席过残余的岁月。

事情发生在十月六日晚上。费尔达斯手上拿着灯火离开自己的房子。灯火是用酒精燃烧的,外壳用青铜制成,附有把手。在巡视陵墓一圈之后,回房睡觉是他日常的工作模式。为了不打扰死者们的安眠,他并没有带着士兵同行。不过,他的脖子上挂着笛子,万一有危急之事,只要吹响笛子,士兵们就会赶来的。

这天快要是满月了。费尔达斯慢慢地在月下走着。沿着线杉林经过安葬着哥达尔塞斯王的陵墓,接近安德拉寇拉斯王的墓地时,原有的平静被打破了。原先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是,他确实是听到了某些声音。在夜里应该已经深眠了的鸟儿们不安地鼓噪着,黑色的人影在安德拉寇拉斯王的陵墓上晃动。

“难、难、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