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少跟我耍贫嘴,快去做你皇舅舅交待的事情吧”蕴婷长公主笑着,转过来对贾珍道:“本宫儿子有几句话要问你,你好生答话。”贾珍此时已经是惊得一身冷汗,忙道:“是是是,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长公主这边请。”
一进大花厅,蕴婷长公主就吩咐传王熙凤和几位姑娘来见,让贾珍的冷汗流的更多了。这蕴婷长公主显然对自家的事儿十分了解,要不然怎么连大妹妹和几位姑娘在理事的事情都知道呢。
没等贾珍想个通透,就听那彻辰问道:“听闻贾将军府上近日遭了贼”
彻辰的这一句贾将军又让贾珍一愣,半响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世袭了一个三等将军的爵位的。又听到彻辰问道家里的贼,不由得腿肚子都有些打软了,忙道:“回回世子,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贼,并不曾丢贵重的物品。”
“丢了什么”彻辰似乎没有看见贾珍的紧张。不甚在意的问着。
“丢了一对儿海水云龙纹的瓷瓶,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微臣以前曾瞧见过,很普通的一对儿瓶子”贾珍说的有些紧张,反复的重复着。
“可找着了”彻辰又问。贾珍此时已经无比肯定这位当今圣上的亲姐姐、太上皇宠爱异常的蕴婷长公主就是为了丢的那对儿破瓷瓶而来,更是紧张了,忙哆哆嗦嗦的道:“回世子,未曾找到。”
“带我去库房瞧瞧”彻辰转身便往外走,贾珍忙带着儿子跟上,又示意管家们赶紧去找凤姐前来。一出门就和王熙凤及几位姑娘撞了个正着。贾珍看彻辰饶有兴趣的看着对面的几位姑娘,不由得昏头问道:“世子可有熟悉的人”
彻辰回过头看着贾珍。一脸的戏谑。贾珍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混账话,他们家闺阁里的姑娘,外人怎么可能认识。他真是昏了头脑了。他讪讪的想要解释一二,却见彻辰转开了视线,大步向前走去,忙小跑着跟上,暗暗的呼出一口气。
几个人还未到达库房。就听到一阵脆生生的声音,在条理清晰的吩咐着:“我们姑娘说了,这库房的事儿说容易也容易,说复杂也复杂,最主要的是看咱们怎么管起来。这次丢花瓶的事儿,除了那贼人隐藏的太深。也是咱们看管不当。从今日起,每件物品从库房领出都必须要有手印或签章,如果没有这些。可别怪我们姑娘不给大家留脸面。到时候,我是不介意招呼两府里所有的家仆去咱们荣宁二府的大街上看热闹的。”
那脆生生的声音一停,立刻有一些杂音符合着,表示一定要遵循规矩,绝不再丢失物件儿。过了一会儿那脆生生的声音才又道:“我们姑娘说了。这次就且饶老管家一次,按半价处理。加上前次的海碗。老管家的累计银两已经为九两。还请老管家慎重行事”
彻辰听的好奇,不由得扬声问道:“敢问这位姑娘,如果攒够十两银子,要作何惩罚呢”说着,便大踏步的走入了库房的小院。只见库房的小院中稀稀拉拉的站了十几个人,一个俏生生的不过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站在台阶上,傲视着下面的众人,神情甚是动人。这小姑娘正是黛玉身边的大丫头雪雁。
雪雁看着走进来的彻辰,又见珍大爷在他身后卑躬屈膝的跟着,想来是个厉害的人物。忙走下了台阶屈膝行礼,因不知道如何称呼,便索性闭嘴不言。
“起来吧”彻辰笑着,走到雪雁身前好奇的问道:“跟我好生说说,这十两银子的事儿”
雪雁还未说话,彻辰身边的一个人便有些疑惑的开口:“姑娘可是那扬州林家的丫头”雪雁疑惑的看向那大汉,彻辰也疑惑的回头:“哦,特木儿认识这个丫头何时认识的”
“回世子,就是前些日子奴才跟您说的,在桃园译见到的那户人家。那户人家的姑娘似乎和夫人是旧识。奴才还和他们家的长随动了手,伸手甚是了得,奴才干败下风。”
雪雁听到这里,也已然想起来面前的这位大汉正是那天和楚天佑比试的人,不由得噗的一笑:“阁下好生无礼,楚公子当当金陵头名解元,怎么就成了我们家的长随了”
“哦”彻辰疑道:“还是个书生有缘的时候应该切磋一番。小丫头,你还没说那十两银子的事儿。”
雪雁心道这人真是锲而不舍,只得回道:“我们姑娘给咱们制定了一个规矩,但凡库房丢失任何一样物品,均已本身的价值计算。一旦攒够十两银子,便要接受处罚”
“如何处罚”彻辰追问。
雪雁吸了口气才道:“沿着我们宁荣二府的外围跑上一圈。”
彻辰听完之后一愣,继而哈哈大笑起来:“有趣有趣,你们姑娘真是个有趣的。”彻辰看向雪雁,敛了笑容道:“不过,你可要回去告诉你们姑娘。丢失的那对瓶子,她恐怕估错价钱了。那对瓶子恐怕是万金也难求的宝贝。”
雪雁一愣,不可思议的看着彻辰。她可是亲眼看到过那对儿瓷瓶的,非常普通的一对儿官窑青瓷,没有任何出彩之处。
而贾珍在听到这句话后也不由得僵住了,那对瓶子他也见过,不过是秦氏用来装些清水随手取用的玩意儿,怎么就能成了无价之宝呢。难不成那瓶子还有什么秘密不成。贾珍看着彻辰走进库房仔仔细细的查探了一番,然后颇有深意的对他道:“贾将军,那偷儿势必就是你们宁荣二府的人,即便不是,也不曾带着东西离开宁荣二府。您还是仔仔细细的查探一番吧。三日后,本世子来取那对儿瓶子,还望贾将军千万不要藏私”
贾珍忙陪笑道:“世子明鉴,如那对儿瓶子还在下官府中,下官一定双手奉上。只是那瓶子已经丢了有两日的功夫了,咱们上上下下的也都翻遍了,真是不曾在府里啊”
“贾将军说笑了,依我看,那对瓶子在哪儿您心知肚明”彻辰皮笑肉不笑的说着。贾珍惶恐的看着彻辰,重复的澄清着:“世子明察,当真不知,当真不知啊”
彻辰笑的很无害,玩笑着:“贾将军要是舍不得也不是不可,到时候,本世子亲自回禀了皇舅舅,就说本世子人微言轻,在咱们大齐的地界上无人听从。让皇舅舅亲自来和贾将军索要。”
贾珍听的双腿一软,顿时跪在了地上。家主一跪,一旁的仆从们都呼啦啦的跪在了地上,大气不敢喘。彻辰扫了一眼贾珍,带着侍从大步的向库房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