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仪凝又是好笑又是好气,低低伏在洛长熙耳畔道:“你真是蠢死了快搂住我的腰,我要掉下去了”
洛长熙心中憋气,面上却半分不显,依言搂住了公仪凝歪到一边的身体。
这时,龟奴总算领来了两个容色美艳的花娘,一个穿明蓝色纱衣,一个着金紫色长裙。她们一进门就十分有眼色地围坐在了秦尚书两侧,热络地倒酒搭话。
这才总算将秦尚书的注意力给吸引开了。
洛长熙心中松了口气,可公仪凝却根本没有起身的意思。洛长熙自然不知,公仪凝正借着这番亲近的机会,细细地打量着她。
离得这么近,什么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洛长熙的确是个女子无疑。
不但是个女子,还是个很有几分姿色的美人。尤其是她的肌肤,隔远了看只觉得白皙,离得这么近才发觉不但白,还漂亮通透,带着莹润的光华。公仪凝看得心中有些嫉妒,不是在边疆打仗吗怎么还养得这样好
天生的哼。
她的五官也生得很漂亮,算不上特别清秀,但也绝没有武人的英气,拆开来看,不觉得如何好看,可合在一处,却偏偏觉得怎么看怎么顺眼,舒服好看。
洛长熙察觉到公仪凝的眼神,低声道:“你看够了没有”公仪凝听了,一下就笑起来,故意大声道:“殿下生得这般好看,凝儿就是看一辈子也是看不够的。”
“”
秦尚书在对面听了,也笑着接话:“殿下的确是朝内少有的美男子,花凝姑娘真真是好眼光。”
两个花娘也十分应景地嬉笑了起来。
洛长熙气闷极了,她甚至都有点不确定了,公仪凝来这么一出,到底是为了调查沉鱼之事,还是为了找借口来故意整她
公仪凝察言观色,也不再调笑,而是伸手倒了一盏酒,递上来喂至洛长熙唇边。
“殿下,尝一尝。”
洛长熙面上不好看,却也没发作,低头饮了一口。可一到嘴里,她却发觉那根本就不是酒,温热馨香,味道甜滋滋的,像是调了蜜的水
“怎么样”
“很甜。”
洛长熙下意识就脱口而出。
这话听在旁人耳中,又是另一层意思了。果然,众人又纷纷朝洛长熙投来十分暧昧眼神。公仪凝则整个人都趴在洛长熙怀里,笑得差点喘不过气来。
洛长熙恨得咬牙切齿,正要低头骂她两句,却突然一僵。
她感觉到公仪凝的身体牢牢贴着她,热烘烘软绵绵的,尤其公仪凝穿得极为轻薄,又笑得一颤一颤,胸前丰满的柔软正在她身上磨蹭。
洛长熙尴尬至极,莫名觉得脸上有些发热。
她不再犹豫,一把将身上的公仪凝给拉了起来,紧接着,自己也站起了身。
对面的秦尚书见了,有些疑惑:“殿下这是怎么了”
洛长熙刚要开口,却感觉到公仪凝又凑了过来,一把搂住了她的胳膊。
“殿下她呀,自然是心急了。”
“”
秦尚书很是了然,笑道:“那就”
“那就将这一处雅间让给秦大人您。”公仪凝接着道,“凝儿陪殿下去另一处,好好地与殿下聊一聊。”
“好,好”
秦尚书被两个花娘伺候得十分舒服,答应得极快。
公仪凝不给洛长熙反驳的机会,拉着她急急地就出了门,绕到了隔壁的房间里。
一进房门,洛长熙就把公仪凝给甩开了。
“公仪凝”
“怎么了”
公仪凝倒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你”洛长熙不好将心中的尴尬和别扭说出口,想了半天,最终也只能质问道,“你闹这么一出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当然有我的用意。”公仪凝竟然恢复了正经,先坐了下来才道:“这几天我一直在查沉鱼的事。你猜怎么着果然与我所料不错,根本就查不出有关她的任何过往。”
“查不到”洛长熙被岔开了心思,也不记得要骂她了,只是追问道,“你的门路不是很广吗再说,什么叫所料不错”
“我料到了查不到什么,才让你带这个秦尚书来喝花酒啊。”公仪凝接着解释道,“不错,我是有不少查消息的路子,可却总有手伸不到的地方。一,朝内,二,宫里边,三,番邦外族。那么,你来猜猜,沉鱼和苏五娘的来路应该是哪儿”
洛长熙心里咯噔了一下。
“虽然查不到沉鱼,但我另外查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我猜,你一定很感兴趣。”
“什么事”
“这两年多以来,京中许多高官大员都有女子入门,或是纳了妾,或是养成了家妓,甚至还有改头换面,找了个假身份嫁入当主母的。你可知这些女子有什么共同之处”
洛长熙一点便懂。
“花月四院”
“不错,她们全都出自花月四院。这样一来,实在就有点可怕了”公仪凝点头道,“这件事是不是跟你想查的事情有关”
洛长熙没说话。
公仪凝哼了一声:“小气,不说算了。”
洛长熙回过神来,又问:“这个秦尚书与花月四院也有关系”
“当然有。”公仪凝道,“你才回京不久,大概不知道。前几天的宴席上,霜秀告诉我说,这个秦尚书与苏五娘的关系密切,那个沉鱼就是秦尚书请来的。所以我想,他一定知道点什么。于是我就让你把他带来,好好地套一套话。”
“你怎知能从他那里套出话来”
“这还不简单一来,苏五娘图谋的可是大事,但她竟然敢利用秦尚书做事,就说明,他够蠢,好骗。二来,他竟然会与苏五娘有密切深厚的关系,那么,必定是个急色鬼。若说男人去花月四院里只是为了风雅,鬼才信我这染香楼的金顶花娘也不差,多灌点酒下去,就不信问不出东西来。”
洛长熙听到这里,突然发觉,自己虽然很会打仗,兵法也看了不少,可论起观人察心之事,她远远不及面前这个公仪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