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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答应保凌相之家人,我遇见他女儿遭难,岂有不出手的道理后来,她又三番两次以己身挡在殿前,我自然也只好放弃动手。”瞿亦柳又朝公仪凝道,“你要问的,我可算是仔细地答了,不知大老板可否满意”
“还”公仪凝说了一个字,又忍不住看了看身旁的洛长熙,才道,“算满意。”
公仪凝虽然对凌相了解不多,可她却不是什么蠢笨无知之人。从平日里见洛长熙提到凌相时的神态表情,便能推测得出,洛长熙心中其实很是敬重这个舅舅。再说了,洛长熙乃是皇族,皇族之中血脉亲情淡薄得很,真正论起来,她在这世上的亲人也就只有凌相一家最为亲近了。可如今
洛长熙最敬重最亲近之人,竟然与她最厌恶的势力有所牵连
公仪凝下意识地伸手握住了洛长熙。
洛长熙深深地叹了口气,再抬眼时,面上神色却已恢复了平时那副冷静沉着的模样。
“京内除了你之外,是否还有鹰堡的暗桩”
“京内应该是没了,多年经营下来,就只有花月四院与我这银万两。只可惜,竟都被你给毁了。”瞿亦柳想了想,突然叹道,“洛长熙,若不是你我天生便是死敌,我真想与你成为知己好友。不过,她说得没错,我们二人就不该同存于世上。”
这话来得有点莫名其妙,可公仪凝却突然想起了。
瞿亦柳说的“她”,应该就是凌霜秀了。
中秋月夜时,凌霜秀曾经说过那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你们这两人大概早就注定了,是无法同在这世间的。”
公仪凝还是不信那些什么凌相什么鹰堡的事她管不着,可瞿亦柳一定没有说实话,她根本就不信瞿亦柳对凌霜秀毫无情意不然为何
至少,瞿亦柳对凌霜秀有那么一点点不同于常人的怜惜之心吧。
公仪凝只顾着想凌霜秀的事,可洛长熙却还有疑问。
“那么,红叶山上,秋猎比武之时,偷袭我的人又是谁”
这一问倒让瞿亦柳迟疑了。
“这个我也不知。”瞿亦柳想了想,才开口道,“我只知京内没有其余暗桩,但据我猜想,大概”
“什么”
洛长熙有些心急。
然而就在此时,屋侧的窗户突然嗒的一声响,瞬息之间,竟飞入了一支镖,正中瞿亦柳的咽喉这一下来得极快,屋内众人都措手不及。瞿亦柳痛得面如纸色,双手不自觉地要去抓那插喉的飞镖,可她还没能触碰到镖尾,就很快颓倒在地。
洛长熙多年行伍,反应极快,早在见到那一镖击中瞿亦柳时,她便一个纵跃窜出了窗户,追了出去。
公仪凝完全吓呆了。
她全身发毛,恐惧非常。
刚刚瞿亦柳还在与她们说话,可这才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她就被人一镖封喉,在地上挣扎蜷缩,痛不欲生
公仪凝连忙冲了上去,将地上的瞿亦柳翻转了过来。
“瞿亦柳瞿亦柳你你要撑撑住我我去给你找大夫”
窗子又是一响。
公仪凝吓得一抖,抬头去看,却发现是洛长熙回来了。洛长熙的面色十分难看,一言不发,只朝公仪凝摇了摇头。
看来是没追上。
可地上的瞿亦柳却渐渐不行了,她的面色渐渐发乌,喉间的血亦是黑色。很显然,那支镖上含有剧毒。
洛长熙还有许多疑问,可却再也没有机会问了。
可瞿亦柳却突然伸手,拉住了公仪凝的衣袖,接着,她竭力地张开嘴,无声地说了一句话。公仪凝看得心惊,还没来得及应答,却见瞿亦柳双眸渐渐涣散,原本抓住公仪凝的手也松了,掉了,一动不动了。
“瞿亦柳”
瞿亦柳已经死了。
公仪凝浑身发抖,差点就要哭出声来。
洛长熙走过去拉起她来,将她搂入自己的怀抱。
“别害怕。”
“我不我不是怕”公仪凝想忍着,可她此时靠在洛长熙温柔的怀抱之中,却反倒是让她觉得既委屈又伤心起来,眼泪终于再也憋不住了,扑簌簌地不停往下掉,“我是见过死人的可是我原本是很讨厌她的,可是我”
“她最后与你说了什么”
“她说”公仪凝回想起了瞿亦柳的眼神,那时候,她的眼睛里有遗憾,有不舍,还有放不下的惦念与失落,“她说”
“我的事不要告诉她”
永远
都不要说。
第二卷〗后宫是非地
51迁居
因接连发生了许多事的缘故,公仪凝一直郁郁不乐。
洛长熙寻了个空跑去染香楼探她,却发现她又躺在床上哼哼唧唧,面色亦有些苍白。见她如此,洛长熙有些着急,难道公仪凝竟郁闷出病来了
她还没来得及问,就看见秦玉娘端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红糖姜汤上来了。
洛长熙顿时便明白了。
只是这一次,洛长熙却不那么容易被敷衍过去了,亲自喊了大夫来看,又问清楚了缘由,最终一拍桌子,决定
给公仪凝迁居。
迁的地方也不必再另外找了,洛长熙直截了当地与公仪凝道:“改日就搬去与我住,前几日景青又带了人将北苑扩了半边,那一处朝阳,你住着正合适。”公仪凝虽然因癸水痛得死去活来,但神智却还在,眼珠子一转就反应了过来,闷在被子里瓮声瓮气道:“我才不住那儿”
“不住也得住。”
洛长熙的态度既蛮横又强硬。
公仪凝听了,从被子里探出脑袋来朝外看了一眼,见秦玉娘将红糖姜汤搁在桌子上便出去了,她便瞪了洛长熙一眼,愤愤道:“干什么让我一个人住”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