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旁边的御医急忙递上银针,孟溪月伸手接过,利落地刺在拓跋涵指尖。看着那红中透黑的鲜血颜色,双眸便是一凝。
果然是毒性未消
孟溪月再不迟疑,单手解开之前拓跋苍为她包裹的手帕,银针划过,刚刚结痂的伤口崩开,鲜血立刻涌了出来。
依旧是以口相喂的法子,直到她觉得分量差不多了,这才唤过御医将伤口包起。
“真乃是灵丹妙药啊”重新为拓跋涵把脉之后,御医惊呼出声。“如此下去,只需三剂,足可以彻底痊愈了”
听了这话,孟溪月险些栽倒。灵丹妙药这御医分明是拿她当人参娃娃看待啊。
再服三剂再服三剂她还有命在吗
虽然是百般不情愿,可是孟溪月终究是不敢拿姐姐性命开玩笑。依着御医所言分早晚又各喂了一次血,人已经萎靡至极。若不是御医及时调制了补血滋养的汤剂,恐怕她真的要血竭而亡了。
给她诊脉
入夜,孟溪月再次来到拓跋涵寝宫,强忍着头晕目眩接过银针,深吸一口气暗自加油:这是最后一次了,一定要坚持住
解开手帕,拿起银针向着伤口刺下,谁知眼前一黑,竟然一头栽倒在拓跋涵身上,那根银针,则狠狠刺在了他的腿上。
“放肆”原本昏睡着的拓跋涵被这一针扎下,立刻坐了起来。伸手拔下腿上犹自颤巍巍的银针,恶狠狠地瞪向了还趴在他身上的孟溪月。
“你这贱妃,竟敢如此伤害朕来人,拉出”剩下的话尚未出口,拓跋涵忽然醒悟过来,那发生的事情也慢慢回忆起来。
脸上的怒意微散,拓跋涵冷眼看向昏迷的孟溪月,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在这里,还用银针刺伤了他。
暗杀这凶器未免太搞笑了些。
“皇上,您醒了”“皇上,吓死妾身了。”见拓跋涵突然坐了起来,柔妃媛妃二人先是一惊,接着便迅速反应过来,扑跪在床边嘤嘤而泣。
“这是怎么回事”淡漠的视线扫过两个妃子,拓跋涵没有理会她们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扬起下颚示意御医回答他的问题。
“皇上中了奇毒,幸好月妃娘娘身怀异禀,以自身血液相喂,方才得救。”御医见拓跋涵苏醒,心中大石终于落地。听到他询问,急忙恭敬回道。
“你们都下去。”听了御医的回答,拓跋涵眸光微动,看也不看两个妃子一眼,冷冷地下了逐客令。
“妾身遵旨。”媛妃毫不迟疑,躬身退下。临别时关切地看了孟溪月一眼,担忧之情不言而喻。
“皇上”柔妃却不想就这样放弃机会,楚楚可怜地看着拓跋涵:“妾身照顾了皇上两天两夜,苍天垂怜,终是盼得您醒了过来。妾身还想继续伺候”
“出去。”拓跋涵声音更加寒冷,语气中的不耐和杀意吓得柔妃一个哆嗦。虽然不知道他为何如此冰冷,却也没有胆量再说下去。
“是,妾身告退。”不甘地看了一眼依然躺在拓跋苍腿上的孟溪月,柔妃狠狠一咬牙,向后退了出去。
“贱人,本宫才不会输给你们”柔妃暗自咒骂一声,径直拐去了御膳房。
“过来诊脉。”将两个女人轰了出去,殿内终于清净了下来。拓跋涵皱着眉头,将御医唤了过来。
“臣遵旨。”御医先施礼,然后才弓腰垂首走到拓跋涵身边。正准备为他搭脉,却听拓跋涵淡声道:“给她诊脉。”
诊脉费那功夫做什么
不用看御医也知道病症根源,那就是失血过多嘛。不过这话他可不敢和拓跋涵说,摆明了是挑衅君威啊。
“是。”御医应着,从袖中取出一方丝帕搭在孟溪月腕上,装模作样地垂目探脉。片刻之后撤了手,站起身恭敬回道:“禀皇上,月妃娘娘并无大碍,只是这几日数次割掌取血,使得身子有些虚了。只要好好调养,数日便会痊愈。”
“数次”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词,拓跋涵皱眉问道。
唤错了名字
“是,皇上此次所中之毒甚是凶猛,月妃娘娘为了救驾数次取血,着实伤了身子。”若非是孟溪月,御医这条老命恐怕早就葬送了。此时见拓跋涵发问,立刻报恩似的汇报着她的功绩。
“去开方子吧。”清楚了整个经过,拓跋涵面无表情吩咐道。
“是,臣这就去。”御医领命退下,等转出了大殿方才面露苦笑。
开方子给谁呀是开解毒清热的,还是补血养身的
小心无大错,两个都开算了,反正御药房也不差这几味药材。
如此想着,御医如释重负,立刻颠颠跑去准备了。
闲杂人等全都被撵了出去,拓跋涵脸上寒冰这才褪去,俯首看向趴在他身上沉睡的孟溪月,他的眼神也柔和了许多。
轻轻执起她的手,看着她掌心鲜嫩的痂,拓跋涵的眸中漾起几分波澜。
中毒晕倒之前的那个吻,让他尝到了她的青涩和抗拒。这是第一次有人抗拒他的吻,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他依然清楚地感觉到了。
半梦半醒的昏沉中,他又数次感觉到那柔软的唇,夹着血腥,在他的幻境中来来去去,有着别样的清甜和美好。一片黑暗中,只有这个接触让他觉得真实,觉得安全。
如御医所言,这几日她数次喂他鲜血解毒,以她的身子,怎么承受得了如此抗拒他,甚至不惜自毁形象也要躲入冷宫远离他,这样的她,却又为何会不惜性命救他只是因为他是掌握生死的皇上,还是有其他的缘故
沉寂的心弦悄然波动,荡起一片尘埃。拓跋涵眯起眸子,神情越发复杂。
“为什么,你偏偏是他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