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处理过了。
而西门吹雪这个时候已经在用早点了。
岳洋诧然地看向他,身子一动,又忍不住痛得抽了一口气,但这次的疼痛已经没有上次那样强烈了,相反的,伤口之处像是涂了药,摸上去还有些痒痒的感觉。
西门吹雪只是放下筷子,迅速地瞥了他一眼道:“如果你还想晚上睡得着觉,就别乱动。”
他说这话时眼神是淡漠的,但却不是冰冷的。
岳洋的面上有一丝温暖的笑意缓缓展开,像是云开雾散后的照下来的一抹阳光。
他又看了看西门吹雪,忍不住问道:“这些伤药和绷带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西门吹雪只是淡淡道:“出门正好碰到了一个带着药箱的大夫,就让他过来了。”
岳洋淡笑道:“看来我的运气还算不错。”
西门吹雪的眼中含了一丝淡淡的笑意,而那是一种见到朋友之后才会露出的笑意。
“你的运气的确不错。”
西门吹雪来这里的时候只是一个人,但他来这里的时候却已经有了西门吹雪。
所以他的运气的确是不错的,至少比那些已经被逼疯的人要好得多。
说完这句话,他就提起剑出去了,没有留下什么话,但这个房间里却好像还残留着他那冰霜般的剑气。但今世不同往日,这股熟悉的剑气没有让他有刺心的感觉,反而生出了些安心之感。
只是过了一会儿,岳洋的眉头开始微微皱起。
他猜到西门吹雪可能是去练剑,他一天不练剑就会浑身难受,但现在一想到他在练剑,岳洋就想到了那场即将到来的决斗。
如果西门吹雪那个对手与当初的他有着相近的实力,那么这场决斗绝不乐观。
他本已练到心中有剑,处处有剑的无剑之境界。
所以即使杀人,他也已经用不到剑,因为对方的剑,就是他的剑。
可惜他现在的身体却跟不上他剑道上的境界。
叶孤鸿和西门吹雪只差了十岁左右,可他们的内力,反应速度和出剑的力道,又岂止是十年的差距只怕二十年都有了。
但这些话他从不敢在西门吹雪面前说,如果一定要表现什么,岳洋只会做出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来迎接他的胜利。
如果一个人要进行生死决斗之前,他的好友还要打击他的信心,那这个人根本就不配做他的朋友。
他想得满头乱麻,便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个时辰,睡得骨头都有些软了,他才决定要下来,可这时他却发现门外有一种熟悉的脚步声传了进来。
岳洋目光一闪,正在回忆这股脚步声到底在哪里听过,然后他终于想到了,面色却也变得无比地古怪。
这难道不是他自己的脚步声吗
进来的人有着一张记忆中无比熟悉的面孔,一样的四条眉毛,一样的英俊潇洒,可现在这张盈满了笑意的面孔,却是他最不想面对的噩梦。
无论看多少次,这张脸都让他看不习惯,无论怎么看,他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陆小凤志得意满地看着岳洋,微微一笑道:“你一定想不到我会这么快就找到了你。”
岳洋无奈地坐了起来,道:“他雇的马车很好,这样好的马车,在哪里都会很显眼。你能找到也不奇怪。”
陆小凤看了看他,然后大大方方地坐在了椅子上,道:“你见到我,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岳洋立马眨了眨亮如星辰的眼睛,道:“你睡得好不好”
这句话就像是踩住了陆小凤痛处,他立马面色一变,道:“拜你所赐,我睡得很好,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岳洋笑道:“那你真应该感谢我,因为我如果不点你的睡穴,你可就难熬了。”
陆小凤却冷冷道:“你倒是教会我一个道理,我以后要是再对你手下留情,那就是我自己犯贱。”
岳洋只得叹了口气,道:“当时情势对我极端不利,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抓我回去”
陆小凤也叹了一口气,仿佛是被他感染了似的。
然后他又道:“你受了伤,我也不对你下重手。但是你利用我的好心点了我的穴,我也要来点你一次穴,这才算扯平。”
岳洋却微微眯起眼睛,道:“这不是你的真实目的,你不会就为了这个不辞辛苦地来找我。”
陆小凤忍不住赞赏地看了他一眼,道:“等我抓了你,你就知道我的目的是什么了。”
话一说完,他就迅疾无比地拿了桌上的筷子,朝着岳洋点去。
这小小的筷子到了他的手里,却好像是划过苍穹的流星,越过云层的闪电。
可岳洋却不慌不忙,轻轻一夹,就挡下了这一击。
他出手的速度已经快到让人看不清,但陆小凤却看清了。
可正是因为他看清了,所以才面色一变。
这少年出手的姿势,速度,竟都与自己相差无几
他只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灵犀一指,可他清楚这绝技是不会被这少年拥有的。
而那双筷子被稳稳地夹在岳洋手里,像是被夹在了钢筋铁板当中,半分也动不得。
陆小凤的眼中仿佛有什么爆裂开来,四散一地。
这个少年竟有可以与他相较的指力
更可怕的是,他现在还受着伤,如果他没有受伤,那又是怎样的情形
岳洋仿佛读到了他的想法,忍不住叹道:“如果没有受伤的话,我本来想把这双筷子折断的。”
那么被折断的半截筷子,就会成为他最好的武器了。
陆小凤便放了手,把那双筷子留给了岳洋。
他在这方面倒是个坦荡的君子,岳洋这次倒也没有令他失望,只是把筷子放在了床边,没有趁机动手。
陆小凤终于忍不住问道:“你的身手这样俊,实在是可惜了。”
岳洋挑眉道:“可惜什么”
陆小凤笑道:“你这样的人,何必替宫九办事”
岳洋苦笑道:“我绝不会为宫九办任何事。”
陆小凤叹道:“现在悔悟还不算迟,你和我或许可以不做敌人,还可以做朋友。”
岳洋毫无顾忌地低头笑了笑,再抬起头来时,眉角眼梢里是飞扬跳脱的笑意,道:“敌人有时候也时候比朋友更为可敬,而朋友有时候会比敌人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