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跟踪宣传扶贫工作,让全社会更了解扶贫的主要性和实质意义。
民政局长这才醒过神来。如果说,边陲镇的经验是意外收获,那么跟踪采访,却是有目的的,副县长意识到市里要召开扶贫工作会议,自创了一套这么一种宣传方式。
这一年,红旗县在扶贫工作在市里很露脸,市里分管扶贫的副市长强调,一定要县委书记在会上做经验发言。他说,我们要让县委书记知道,这项工作的好坏,与他们息息相关。他们重视,成绩就上去,就在会上发言总结经验,不重视,就要挨批评。
县委书记拿到讲话稿的时候,先是夸边陲镇委书记工作有创意,又夸跟踪报道做得好。这一夸,副县长就提到了张建中,说是这个小年青也不错,不仅开创了宣传扶贫工作的先河,也更新了系列宣传的工作方法。以前,我们是组织完采访,才敢见报出街,现在是边采访边见报出街,更加提高了宣传报道的时效性。
民政局长不可能不帮着说好话,没有哪个当到局长不会抓准时机巴结领导的。他把边陲镇的经验也归纳到这次采访的成果,如果,没有这次采访,也挖掘不出这么一个好的经验了。
副县长很感激,笑着说:“我还没想到这一点。经你这么说,还真是这么回事。”
县委书记不可能忘了张建中,心里便明白了几分,这副县长,还真够贼心不死,扶未来女婿上位真够用心良苦,没让那个张建中当上自己的秘书,又给他创造政绩,不知想要提拔到什么地方了。
果然,从市里开会回来,几个人坐在车上,副县长就谈起这话题,先是说边陲镇委书记,说县委把他放到镇上去工作,走了一着好棋,不仅为扶贫添砖加瓦,也打开了农业的新局面。按他的思路发展,兴建农产品加工厂,或许,还能起到红旗县走工业化发展道路的启动作用。
副县长说:“相比之下,我是越来越觉得自己有点跟不上了,到底是年青人啊更有想法,敢冲敢闯。”
“县委办那个小张也不错。”县长说。
他也参加了会议,这会儿,却莫明其妙钻进了副县长的圈套。
民政局长说:“县委办的同志,水平就是高。”
县委书记话里有话地说:“副县长一定花不了少心思。”
副县长说:“没有,没有,局长劳苦功高。”
民政局长说:“我算得了什么没有副县长的重视和支持,我一小局长哪敢动用县委办的人哪有能力调动媒体的力量搞那么大的宣传。”
副县长意识到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县委书记的回过头来瞪了自己一眼,仿佛说,你就别跟我玩阴的了,你那点伎俩,我还看不出来就很有些尴尬地冲他笑了笑。
此时,车颠簸了一下,车上的首长们一阵摇晃。司机忙说,对不起,刚才路上横着一根木头,太近了没敢刹车。
县委书记一语双关地说:“你应该停下来,让副县长下去搬,他是排除障碍的高手。”
副县长“嘿嘿”笑,说:“书记话里有话。”
此时,他觉得再不能隐瞒了,你越隐瞒越显得自己正气不足:“书记知道小张与我的关系,所以,误会我在暗中帮小张,我有没帮他,民政局长最清楚。”
县委书记不等民政局长回答,笑着说:“我可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
县长问民政局长:“他们什么关系”
民政局长也笑着说:“还是副县长自己说吧我和书记一样,也不知道。”
县长说:“你是知道不说。”
民政局长说:“书记也是心知肚明。”
县长便说:“看来,这车上就只有我不知道了。”
副县长忙说:“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年青人嘛,没到那一天,谁也不敢保证就能走到一块。”
县委书记说:“有你这么得力的老丈人,那小张是凶多吉少,除你女儿不敢娶了。”
县长明白了,说:“原来是这么回事调不得李主任把他调到县委办去,原来这背后有一个这么强势的人物。”
副县长说:“我女儿娜娜很差吗我倒担心,她嫁给小张凶多吉少。”
县委书记说:“不会,不会,有你罩着,他不敢欺负你们家娜娜”
副县长便说:“也不能这么说。年青人,根本不理我们那一套。根本没把我这个副县长放在眼里。你们是不知道,他对我从来就没客气过。就说采访的事吧你们不知道他跟我提出来时,是一种什么表情。”
县长笑着说:“不会是指挥你吧你这个老王八蛋,我女儿都给我搞定了,你还嚣张什么”
“还不至于,还不至于。”副县长连连摇头,说,“他说,我们的工作方式才落后,只想着埋头苦干,群众老百姓却不知道我们在干什么说要让群众老百姓知道我们理解我们,除了为他们干事外,还应该让他们知道我们在干什么”
县长说:“这话没错啊”
副县长说:“是没错,但他那态度,比书记批评我还严厉。”
县委书记说:“我可没那么严厉对待你”
“就是啊就是啊”副县长说,“所以,最近,我总在考虑,是不是应该让他下基层磨练磨练太养尊处优不行。特别是年青人,应该让他吃点苦头”
车里一阵寂静,不仅县委书记,所有人都意识到他想说什么了。
第一零零章最年轻的镇委委员
副县长希望把张建中放到最艰苦的地方。他说,他已经跟边陲镇委书记打过招呼,让他去做农村工作,多接触农民,总呆在机关,虽然进步可能大一些,但对他的世界观改造是不利的,只有到农村去,体验一下复杂的工作环境,才是他唯一的出路。
县长笑着问:“你有没有征求娜娜的意见”
副县长说:“轮不到她作主,她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你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县委书记一针见血地说:“不是放下去那么简单吧还想给他弄个职务什么的吧”
副县长却摇头说:“我可没那么想。”
县委书记说:“没这么想还不容易边陲镇是你的联系点,你想什么时候放他下去就什么时候放下去,我想李主任也不敢不放人。”
副县长便“嘿嘿”笑起来,说:“边陲镇正好有一个党委的名额,我想让他挂这么个职务。表面上看,他似乎升了一级,从股级升到副科,但我觉得,也不是太过份。毕竟是县委办的干部,如果只是平调,到那么个艰苦的地方,人家不理解,会误以为他犯了错误被发配去边疆了。”
县委书记问县长:“你觉得过份吗”
县长笑着说:“他没叫你给他个镇委副书记,或副局长已经很公道了。”
一个镇的党委委员对车上这几个人来说,简直就算不得官,每个镇都有十个八个这等职务的人,而且,张建中去的还是一个那么边远的镇。
县委书记说:“既然,县长没意见,我也就不反对了。”
当初,不让他当自己的秘书,是认为他与副县长有那么一层特殊的关系,现在,还拒绝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哪一天,你让边陲镇委写得请示呈上来,我们开常委会的时候,通过一下。”
不管在他们眼里算不算官,既然是副科,就要提到县委常委会上讨论通过,县委书记和县长都没意见,自然也就没有什么问题了。当常委会正式讨论时,他们才发现,张建中是红旗县最年青的镇委委员。那年,他才二十三岁。
由于,整个运作都是副县长经办的,就没跟李主任打招呼,常委会都同意了,你就是不想放人也不行,而边陲镇也只有那么几个人知道,他们讨好的是副县长,因此,也不必向张建中本人说什么,常委会讨论通过了,张建中本人还蒙在鼓里。
这天下班回家,还没进葫芦巷,阿花正从里面出去,手一伸,拦住了他的单车。
“正想要找你呢”
“找我干什么”张建中一脚蹬在地上问。
“我家的灯管不亮了,白天忘了,晚上不亮才想起要找人修。现在,见到你,马上想起来了,你去帮我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