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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不可一日无主,乾隆自然知道,也早就想过,然而心里不愿意立刻册立新皇后,总觉得这样对不起孝贤皇后,犹豫了一会儿,看看太后身边侍奉的各位嫔妃,以及还在宫中的两位公主,除却冰儿好奇地抬头瞟瞟自己的神色之外,其他人都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漠然的神情。乾隆陪笑道:“孝贤皇后尸骨未寒,朕这里就忙着续弦的事,心里还不大适应。要么,先封皇贵妃,掌摄六宫事,等过了二十七个月,再行册立吧。”

太后犹豫了一会儿,笑道:“这是你的事情,自然照你的意思办。那,人”

乾隆觑着太后的神色正定定地看着他,乾隆想叹气,没有好发声,左右看看太后身边侍奉的嫔妃,笑道:“若论进潜邸的时候,以及现在的分位,自然是娴贵妃晋位皇贵妃了。”

娴贵妃慌忙跪下道:“皇上折煞臣妾了臣妾有何德何能,敢代为掌管后宫的事情”

一旁几个位高的嫔妃心里都不大是滋味,尤其是一直和娴贵妃平起平坐的纯贵妃,唇角不由自主地就是微微一抽,心里惨然:孝贤皇后去世前,得宠还是自己更多,然而皇后去世,儿子三阿哥犯过,乾隆毕竟对自己心存芥蒂,只怕也不是一日两日就能消除的。乾隆温语抚慰道:“你平素孝敬太后,也帮着孝贤皇后处理过不少事情,代摄六宫事,不是没有能耐的。只是要累了你了,此后怕是没有现在的自在悠游了。起来吧。等明发上谕了再和朕谢恩。”

娴贵妃含着点羞涩站起身,又向太后谢恩。此时纯贵妃却不能不强颜欢笑,故意大声道:“以后,我们尊皇贵妃是姐姐”然后含笑蹲身行礼,后面其他嫔妃也笑闹着行礼,娴贵妃忙不迭地扶。热闹的间隙,乾隆瞟瞟纯妃,她一脸的笑,笑背后掩不住的落寞。

太后突然咳嗽起来,娴贵妃等收了笑,赶紧上前服侍,新晋位不久的令嫔端了茶水上来,乾隆一叠连声叫传太医。太后喝了一口茶,才道:“刚才是高兴,不小心被呛了一口。不用传太医,我身子好得很。”然后着意打量了令嫔两眼,笑道:“令嫔不大做声,行事倒是机敏。不愧是孝贤皇后亲自在身边调教出来的。”

令嫔年纪还轻,立刻见脸上两团绯红,轻声道:“太后夸奖了”又红着脸瞟了乾隆一眼,这下更是连耳朵根都红透了。

乾隆只是着意地细看了令嫔一眼,随即收了目光,对太后道:“儿子不孝,这次虽然奉太后住到西苑,不过因为军国上的事,恐怕会扰着太后休息。”

太后对军国大事没什么兴趣,“哦”了一声道:“你忙的你的,别操心我。自然有这些媳妇们伺候着。”“是。”乾隆道,“其实朕把张广泗从西边逮回来了,准备要在瀛台亲讯。告诉皇额娘呢,是因为准备叫富察家老十往前线去。”

富察家老十就是傅恒,孝贤皇后的亲弟弟,乾隆现在的股肱之臣,太后也见过数次,爱屋及乌,一直夸赞有加。乍一听到这个消息,太后倒是一愣:“怎么他不是在军机上么”

“是。不过张广泗辜恩负义,只怕朕亲讯后就要拿他开刀。讷亲平素瞧着倒是方正介直的人,没成想到金川后碌碌无为,先还和张广泗闹意见,后来唯唯诺诺,不知什么原因,只怕还做了张广泗的跟班,等审过张广泗,朕也要叫他从实回话。如今朕瞧着朝堂上,能忠心踏实做事、又有能耐的,怕也只有傅恒,虽然打仗是极苦的事,但为国家,朕也要历练人才。”

太后叹息一声,又问道:“金川这么难打,保不齐”下面的话有点不合时宜,太后见机没有再说。乾隆却不顾忌,道:“兵家胜负是常事,朕要正法张广泗,也是因为他不遵朕的调度,自己又没有办法,游移两可。获得点小胜,就写折子来吹嘘,仗又总是打不完,只怕有玩兵养寇的意思。”说着,他的眼神已经变得有些阴沉,又说:“傅恒若是尽心打仗,不论胜负,朕总不会怪罪他;但若也学了张广泗、讷亲的样子,朕杀他也不会手软。”

听得乾隆又有要杀人的意思,太后不由念佛:“阿弥陀佛张广泗我听先帝爷也说过,以前你也夸他利索,如今犯了再大的事,难道就没有可恕的道理”乾隆道:“额娘,对他心存仁厚,就是对金川丧了命的成千上万八旗子弟的不仁厚”太后无话,只道:“总是傅恒要尽力保全罢”

乾隆称是,又扯到别的开心的事情上,又陪着太后进了晚膳。膳后,敬事房的太监捧来绿头膳牌晚上哪位嫔妃侍寝,通常就是皇帝翻一翻牌子,那位当值的妃嫔就到养心殿燕禧堂等候。乾隆看看那一字排开的绿头牌,着意找了令嫔魏佳氏的一块翻了过来。

令嫔脸又是一红。

作者有话要说:呼,第一段其实出自乾隆的一段上谕,翻译改编比自己yy更麻烦啊乾隆有时深情,有时又显得挺无情的。

这章写政治多些。我们的女主角只好打打酱油了。写作枝蔓得厉害,各位看官多包涵。

、败军将刚愎自用

此回去西苑,乾隆倒是带上了冰儿,依然叫住在自己身边,不过寻常相互也遇不着。中秋前,西苑有骑射、狩猎的活动。这日,冰儿从太后那里请安回来,恰好看见四执库的太监捧着乾隆御用的行装骑服来供皇帝挑选,寻思着乾隆这会儿或许有空,自己也不必总是望门磕头,不如当面请个安。

通报是乾隆面前当差的太监张玉柱,素知冰儿不得圣眷,只是淡淡地应了,回话亦回了半天,才匆匆赶出来,脸上带了些谄媚:“公主,万岁爷心情不错,正在迎薰亭写字儿呢。您慢慢走。”冰儿进宫这段,最恨见一些太监的嘴脸,也没有好脸色地乜了张玉柱一眼,一句话都没有搭,进到皇帝所居的瀛台,被太监领到皇帝正在品茶读书的迎薰亭,迎薰亭背山面水,景色秀丽,恰好又是仲秋,天朗气清的好时候。冰儿不觉精神为之一爽,见乾隆身着浅湖色菊竹暗纹常服,戴一顶随常的珠绣小冠,正在铺开的台子上执笔作书,听得冰儿的请安声,回头瞧瞧,边继续写字,边道:“今儿在这里请安,倒是少有。山水相依,颇得灵韵。你来。”

冰儿走到近前,乾隆指着自己写的东西道:“你念念。”

冰儿一看,大部分字还认得,就是连起来不知道在讲什么。

“惊时序之代谢兮,届十旬而迅如。睹新昌而增恸兮,陈旧物而忆初。亦有时而暂弭兮,旋触绪而欷歔。信人生之如梦兮,了万世之皆虚。呜呼悲莫悲兮生别离,失内位兮孰予随入椒房兮阗寂,披凤幄兮空垂。春风秋月兮尽于此,夏日冬夜兮知复何时”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