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意她不要这么大声,然后起身看看外面,又关上门窗,才道:“这话是浑说得的小心又是一顿打”
冰儿道:“其他事情可以忍,这件事忍不下来”于是偷偷把苏里图和唐博伦的想法跟胡衍璧说了,胡衍璧倒抽一口气:“职官强奸犯妇可是重罪”
“谁说不是呢”冰儿道,“谁想到唐博伦他这么色胆包天他虽不敢用强,但要逼得我自己答应,不知底下还要使什么幺蛾子出来。”胡衍璧不由心下发寒,忧心忡忡抬眼看冰儿,她是少有的沉静神色,眉头微蹙,却不显得忧惧。
作者有话要说:口口真多
、歧路亡羊素难择
第二天到林子里,慕容业很快发现了不对劲,先是瞥见脖子里一道红肿的印子,便大为起疑:“你被打了”
冰儿却不欲让他知道,掩饰地拉拉领子:“没有。”
慕容业一把拉过她的胳膊,毫不客气捋开袖子,冰儿想要抽开都来不及,慕容业看到原本花瓣般细腻柔滑的肌肤上层层叠叠都是两指宽的条状红肿伤痕,有几处抽破皮的地方还结了薄痂,绛红粗粝的一片,颇为可怖,顿时气得怒发冲冠,瞪圆眼睛问道:“是谁弄的”
冰儿往回扯自己的手,手被握紧了,纹丝不动,她嘟着嘴道:“你弄得更疼”
慕容业手略略放松,嘴里一点不放松:“到底是谁苏里图”
“嗯。”冰儿终于抽回自己的胳膊,小心用衣服盖着,见慕容业不言声起身就要走的样子,赶紧上去拉住他,“你要干嘛”
“我杀了他”
“不许去”
慕容业回头劈手夺过被扯住的衣服,骂道:“你读书读昏头了这样的人还留着何用继续欺负你么”
冰儿急得眼中含着泪:“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将来我肯定要他的命,可是现在你去却不行”她见慕容业虽然仍紧紧握着拳头,到底停住了步子,有准备听她说话的意思,才继续说道:“苏里图在官庄,周围都是耳目,你冒冒失失赶过去把他杀了,就算一时解了气,万一被拿住了怎么办哪怕你武功再好,躲过这一时,你的形容样貌都是广捕文书里有的,海兰察所在的盛京离这里不过半日的快马,他派几队人马来捉你,亦不过手到擒来。你倒想着使一时的气,我们俩”她的声音微微低了下去:“也不图个长久在一起么”
慕容业心里一暖,因而也一馁,思忖了好半晌才点头道:“好吧,让他多活几天。”转而又问:“为什么打你”
冰儿犹疑了一会儿,才说:“怕是县令唐博伦想霸占我”她抬眼一看,果然慕容业又是愤懑到发指的样子,不由问道:“你不会又想杀人了吧”
慕容业呼吸粗重,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方道:“也让他多活几日。”
冰儿道:“和海兰察到鄜州,我也和他学了不少,该当隐忍时得隐忍,该当果决时得果决。你那日若不是忍不住要下主峰回去救人,若不是一心要杀海兰察为弟兄报仇,或许也不会被擒。今日也是一样的。”
这话带着责怪的意味,慕容业有些不爱听,冷冷道:“你们满鞑子肚子里的弯弯绕,我是不爱学着。”
“谁天生是弯弯绕的”冰儿扯着地上长得半人高的一棵飞蓬草,它根茎结实,纵然叶片被扯得粉碎,碧绿的长茎依然屹立不折。
慕容业目视着她摧残那棵草,道:“就算你忍得了皮肉受苦,难不成唐博伦会这样就放过了你以后日子还长久,好人也要给折磨坏的当年在宁古塔,多少流配的女子寻了自尽,都是受不过苦,受不了辱,宁可轻生。”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突然放出光来:“对了,海兰察近在咫尺,你也不能请他出封八行,让你过得舒坦些么天天提心吊胆的受罪,我都替你不值”
冰儿瘪着嘴,半晌才道:“也没什么,我从十几岁起闯荡,被人觊觎的就多了,什么样的没见过,还不是一路平平安安回了宫。”
“唐博伦一看就是阴刻的性子,手中又执掌权力,要想什么,破家灭门也是稀松事,你以为是道上那些粗人现在丑话已经传出来了,我看你险得很你要么跟我离了这里,要么就找海兰察护着。”
冰儿无法答应前者,然而后者
慕容业等了一会儿,怒道:“到底是个娘们儿婆婆妈妈没个准信儿海兰察是你爹的奴才,你找他怕什么他还敢不护你周全”等了一会儿见冰儿还是搓着衣角、瘪着嘴一副没办法的样子,恨恨地转身道:“随你吧我不在这儿伺候”
冰儿跑上前拉住他的手:“你去哪儿”
慕容业甩手道:“你想怎么死就怎么死我不想看见,自己去寻个清静,行不行”
冰儿低头狠狠在慕容业手上咬了一口,慕容业痛得一哆嗦,被咬的手一甩,本能地抬起,几乎要打在冰儿脸上,巴掌抬到一半,反应过来,用力转了个弯,拍在一旁的树干上,拍得树瑟瑟地颤了一下,落了几片老叶。面前这个女孩子却是一脸倔强不屈的神色,一把抱住慕容业的胳膊:“不许走”
“你再用足力咬下我两块肉来,看我听不听你的”
“哥哥”